第20章 傷她的人
“你幹什麼?”她睜開眼拂開莫維安的手,睜著眸怒瞪著他,對他的惡作劇表示很不滿。
莫維安看她不悅的樣子,扯了嘴角笑一笑,“不是要麻醉自已嗎?喝吧!”他伸手指了指床頭櫃上的紅酒杯。
順著莫維安抬手的方向看去,床頭的櫃子上放著兩個紅酒杯,裡面已經倒好了酒,猩紅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妖豔誘人,她舔了舔嘴唇,迷著眸看向莫維安,那慵懶的眼神要有多勾魂就有多勾魂。
樑子寧仰著頭抬起下頜,用那雙有點睏意又迷濛的眼睛看向莫維安,他被她那晶瑩的黑亮瞳仁吸住,陰沉的神情慢慢被那種無聲無息的溫暖驅散,對視了幾秒莫維安彆扭臉不與她對視,他怕自已陷得太深而無法自撥,想到自已也有拒怕的東西他無聲一笑。
“你笑什麼?”樑子寧繼續用那無辜又迷濛的小眼神看著莫名其妙偷笑的人。
莫維安“嗯嗯嗡嗡”的清了清嗓子道,“千萬不要用這種迷離誘惹的眼神看男人。”
怔愣一下,然後動了動身子坐到床邊伸手端起酒回道,“我的眼神可是很純潔的,只是看的人心思不純,想歪了而已吧?”
不回答她帶刺的問題,端起紅酒盤腿坐在地上,面對著寬大的弧形落地地窗,看著院落處孤散零星的燈火,還有那棵篩鬥粗的千年銀杏,小時侯他家院落裡也有一棵銀杏,一到秋天父親就帶著他在銀杏樹下,撿落下的葉子,一片、一片、一片的小心翼翼的撿起來,然後放在通風處晾乾,再找裁縫做成枕頭,因為母親有血液迴圈不良造成的手腳冰冷、麻木的病症,一個老中醫告訴他銀杏葉有治此病症的功效。
父樣是個深情的人,有父親如此深的愛,那個時候的母親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幸福的時光是那樣的知暫,十歲那年因一場意外父親去了,留下他和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小時侯那些溫馨的畫面只能變成殘破的回憶片段,再也拼接不起來了,剩下的只有母親事她艱難度日的心酸記憶。
“你想什麼了?”樑子寧盤腿坐在地上,她用胳膊肘兒搗了搗他問。
莫維安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紅酒,喝了一口喉結滾動一絲香滑入肚,用眼角瞟了一眼樑子寧手中的空酒杯沒說話,心想她夠能喝的,不會是拿這酒當作白開水喝了吧!這酒後勁大,真有點擔心她喝醉了鬧酒瘋。
“問你了,剛剛想什麼了?”莫維安剛剛的愣神,陷入某種情緒裡的專注神情,讓樑子寧很好奇,她不死心的問著。
莫維安像個啞巴一樣沉默著,他性情沉鬱內斂,喜怒哀樂大多藏於心中,更不願向別人傾吐自已的心聲,他怎麼可能說出自已的愁悶心緒來。
“喝完就去睡吧!”半晌莫維安開了口。
樑子寧身子往後移了移身子靠著床框道,“不想睡、睡不著、失眠了。”
說的很悲傷,那哀悽的語氣叫人聽了很心疼,尤其像個鬧情緒向大人討要愛的孩子般鼓著嘴,以前定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睡吧!”莫維安站起來整理地鋪睡覺。
樑子定一把拽住莫維安的衣服下襬說道,“莫維安,我們聊聊!”
莫維安扔了手中的被子坐回原處,“深更半夜的,又是哭又是鬧的不睡覺,你想聊什麼?”
“聊我愛的人,傷害我的人,讓我痛苦的人。”她臉埋在膝蓋上悶悶的說著。
莫維安有點哭笑不得,聊她愛的人,讓她痛苦的人,傷害她的,不就是陸文山嗎?
他不想聽,不用聽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兩人情梅竹馬,她愛陸文山,卻不得不因梁斌的死而放棄,這是恩怨情仇的爛俗戲碼吧!
“輕吟一句情話,執筆一副情畫,綻放一地情花,覆蓋一片青瓦,共飲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挽起一面輕紗,看清天邊月牙,愛像水墨青花,何懼剎那芳華。愛,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樑子寧輕輕的吟著。
聽著她念徐志摩的詩,那麼悽婉莫維安頓覺頭皮發麻,這種傷春悲秋的情緒他最見不得。
“莫維安,不得,是我的命嗎?”她仰起頭輕聲的問著。
四十五底角,聽說這樣的角度能鎖住眼淚,滾燙的液體滑落的時候樑子寧知道這是騙人的。
聽到那軟糯的聲音響起,莫維安的心揪緊,“很多人,一但錯過了,就是陌路。”
“咯吱”一聲,樑子寧聽到心被敲碎的聲音,莫維安說的無情,可卻是大實話,很多人,錯過了,那就是陌路,她和陸文山也終歸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一夜樑子寧是不斷的說著,不斷的哭著,瘋痴的鬧了一夜直到精力耗盡才沉沉睡去,莫維安看她痛不欲生的哭哭笑笑的樣子,也不安慰她,只是靜靜的坐著任由她瘋鬧。
她說她愛陸文山,很愛很愛,因為有陸文山她覺得自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事情是牽著愛人的手慢慢變老,而她不但能牽著愛人的手一起慢慢變老,還能牽著愛人的手一起慢慢成長,一起打造自已的幸福,因為生命中全程都有最愛的人相伴,因此她說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
說的時候嘴角帶著笑,眼裡淚花閃爍卻有著掩視不住的幸福,得到過再失去,那種復力的痛苦確實讓人難以承受,不過有些事情確實是命,命裡註定有時終須有。
莫維安看著睡在床上眼角掛淚的女人,笑了!
他慶幸這是她的命,只有她和陸文山錯過了,他才有機會遇見她,別人錯過的,他卻有機會擁有,這實在是一件幸事!
樑子寧看到廣告合約的時候有些怔愣,Nike上次只說幫她簽了一個廣告合約,可沒說這合約是程氏集團的,程景和那個人,她是真的不想和他打交道,那個人又太精,又深沉,一個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尤其是知道他的那點心思,她更不敢輕易的和他打交道。
“怎麼了,我給我攬了這麼大的合約,你還不高興?”Nike看著擰著眉頭像有生氣的樑子寧。
樑子寧撇了一下嘴,壓住心中的不快道,“哪有,愁著該怎麼感謝你了!”
“就你這甜言蜜月能討好人,這小嘴看著也挺甜的,怎麼就說不出甜嗲賤,能哄人開心的話了。”討好的話語惹來Nike的嫌氣。
“你想聽什麼樣的話,有樣本嗎?要不讓助理打一張出來,我讀給我聽。”樑子寧有些狗腿道。
Nike用手揉了揉鼻子說道,“說不出的話,就不要說,省得說的不倫不累的噁心死我,不用你說那些奉承的話,我也會把你的星途打造的閃亮亮的。”
樑子寧笑著
宋婷婷進來,聽到樑子寧和Nike的對話,她的嘴都氣歪了,她苦心積慮想得到的東西,被樑子寧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從樑子寧身邊過去的時候宋婷婷眼角一抽,“樑子寧,恭喜你拿到這麼大的合約。”嘴裡說著恭喜的話,那眼裡卻啐著嫉妒的毒。
“謝謝!”樑子寧敷衍的回應,她雖和宋婷婷有過節,但她不想結仇怨,所謂怨家宜結不宜解,能把手言歡就不要弄成仇深四海,畢竟這個圈子就這麼大,來來往往的都是這些面孔,她也不想面對面的時候像個仇人似的,那樣心裡硌應的慌。
“能攀上Nike哥這棵大樹,也還算你有些本事。”宋婷婷陰陽怪氣道。
樑子寧知道宋婷婷有後臺撐著,腰桿硬,之前跟她硬碰硬,那實在是被她逼的,現在她不想惹事,能忍就忍了。
不想生事對於宋婷婷的挑釁她也忍了,和Nike也談完了,沒什麼事她就回去了。
宋婷婷看著樑子寧挺直的背影,那高傲的樣子讓她的胸腔湧來一股怒氣,嘴裡罵道,“明明是個騷貨,還非得裝的跟個聖女似的。”
“腦容量跟胃容量裝錯的東西。”出了門樑子寧嘴裡罵道,她實在看不慣宋婷婷仗著有後臺,對別人傲慢無禮的樣子,真是插了個王冠就當自已是女王啊!人人都得捧著她,供著她。
進電梯的時候看見一幫人擁著陳副總過來,她剛剛那點憤憤不平的怒氣陡然間被涅滅了,甭看陳老頭是個副總,就連李庭雨都要讓他三分,公司裡的事情只要他拍板,李庭雨何時反對過呀!
陳副總大名陳大龍,是李庭雨的舅舅,糖果影視陳大龍又是最大的股東,於情於理陳大龍在糖果影視都是可以充當大佬的,有這麼個深明的背景在這扛著,也難怪宋婷婷一對小魚眼長天上去了,目中無人那是正常的,人家有的是背景,而她只有背影,這樣一對比,她也沒有什麼可心裡不平衡的,世間事本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她又何必去犯這傻鑽這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