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此彪悍
方樵的血沿著他離去的軌跡流著，樑子寧咬著牙盯著方樵，她想邁開步子去追，可雙腳像灌了鉛似的，她一步都邁不動。
莫維安對著程景和頷首，程景和點頭示意，“梁小姐，我送你回去吧！”程景和打破三個人靜默的局面。
樑子寧回神，“不用了，抱歉程先生。”
程景和點頭，表示瞭然。
樑子寧對著莫維安開口，“謝謝你，先生。”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莫先生，先走一步。”程景和對著莫維安說著，回身拿了樑子寧放在椅背上的外套追了出去。
“熟人。”莫維安回到坐位上，路飛揚好奇的問著。
“不認識。”莫維安淡漠的回答。
“英雄救美。”路飛揚勾唇笑，臉上寫滿好奇。
“舉手之勞。”莫維安的眸光飄向窗外。
他早就注意到她了，那個在默爾本機場發呆，在飛機上呼呼大睡的小女孩，從她一進門他就認出她來了，黑色的包肩裙，一雙黑色的長筒靴，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呢子大衣，化了淡妝，完全顛覆了初遇的清新打扮，今天的妝扮女人味十足，可她的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清澈乾淨。
“很有性格的女人。”路飛揚抿了口嘴說著。
“不過是個孩子。”莫維安輕聲說著。
路飛揚大笑，“維安，看走眼了。”邊說邊拿食指點了點莫維安。
“那男的是誰？”莫維安問著路飛揚。
“程景和呀！”路飛揚訝異的答著，他到不相信莫維安連程景和都不認識。
“我是問被開了瓢的那個。”莫維安抿唇。
“不認識，好像是個挖煤的爆發戶。”路飛揚銳利的眸子緊盯著莫維安，想要找出點蛛絲馬跡。
莫維安輕哼，“這個地方以後少來。”
“別介，別看是個挖煤的，可那都是真金白銀呀！不比你和我差。”路飛揚挑了挑眉，有點無奈的說著，現在的正經生意不如歪門邪道來錢。
“你對他了解。”莫維安來了興趣。
“不是太瞭解，這圈子來來去去就那幾個人，來了個新人怎麼著也聽到點風，好像是李家的小六帶進來的，說是生意上的夥伴，你也知道，李小六最近到東北那片撈了幾個煤礦了，這個好像是他合夥人。”路飛揚小聲的說著。
“玩槍，小心走火。”莫維安笑著，最近上面的政策很緊，要徹查非法小煤窯，頂著這股風而上，要是真出了事李家的後臺再硬也沒用。
“管他幹什麼？那小子一向就是走的旁門左道。再說了，剛剛那小子就是一墊背的，你是擔心庭雨？”
莫維安搖頭，端著酒杯晃了晃。
路飛揚嘴角抽了抽，“到是剛剛那位，你很緊張呀？”
“路見不平而已。”莫維安慵懶的說著。
路飛揚嘴角抽的更厲害了，這是哪門子的路見不平，明明是那丫頭先傷人的。
哦靠！那架勢，拿著瓶ChateauMargaux衝向去，迎頭就是那麼一下子。
那氣魄，提著酒瓶，像手拿長劍似的，揮劍而上，乾脆利落，女中豪傑呀！
“我看是徇私舞弊。”路飛揚促狹的說著。
“他應該慶幸出手的是我，要是程景和，恐怕他得丟半條小命。”莫維安又搖了搖頭。
路飛揚哈哈大笑，他未了說了句，維安看不出你還有活雷峰的精神人啊！
失神落魄的樑子寧被程景和送回了葉家，寒冬臘月的天，風是陰森鬼冷的往她身體裡鑽，她把大衣的領子翻起來，踏著步子往葉家的大院走去，她的腳步聲踢踏踢踏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和程家的小子談的怎麼樣呀？”她剛踏進了門，葉文建迫不及待的問著。
樑子寧搖了搖頭，她在心裡想應該是被她搞砸了吧！就算沒搞砸，見了一面又能有什麼樣大的決定了。
“你外公的情面，程家還是要給幾分的，只是能不能成就看你的造化了。”葉文建面帶憂慮的說著。
樑子寧點頭，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舅舅和外公，她是沒有好感的，只是迫於這樣的窘境，她需要援手，葉家給她提供的機會，就怕要付諸東流了。
“子寧。”葉文建叫她的名字，看了看她，從口袋裡摸著一根菸點燃。
樑子寧靜靜的坐著，雙手支在膝上，這屋裡的暖氣很暖和，但她卻冷的發抖。
“別怪外公，我們也有我們的無奈，舅舅和外公是有些地位，可我們不是生意人，沒有那些資金幫助中瑞，只能走這種曲線救國的道路。”葉文建無奈的說著，雖然和這外甥女這些年沒見過面，可至親骨血卻是無法割捨的，他也心疼，可沒有辦法。
“我知道。”樑子寧低垂著頭忍著要哭出來的衝動說著。
葉文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抽著煙，樑子寧卻想著要到中瑞最大的債權人盛世集團走一趟，雖然樑子愉說盛世現在根本就不想和他們和談，但她要試一試，總不能把希望都寄託在聯姻這件事上吧！
樑子寧偷偷的看了眼葉文建，臉上的悲傷絲豪不亞於她，樑子寧覺得是該讓他傷心，要不是他們這些年來的絕情，要是他們在中瑞出現問題的時候幫爸爸一把，梁家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地步，悔，他們該悔，愛情有什麼錯。
她爸當年是外公葉興國的警衛員，她媽是葉興國葉司令的愛女，這兩個身份地位懸殊巨大的人相愛了，兩個人自知這樣的身份是不會得到家人的認可的，梁斌在葉文華的哀求下帶著她跑了，這件事震怒了葉司令，讓他斷絕了和女兒的關係。
就在中瑞出現問題的時候，梁斌突然聯絡了葉文建，讓他幫忙照顧葉文華母女，葉文建感到事情不妙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梁斌自殺，葉文華精神失常，家裡只有一個樑子愉在扛著，葉興國看到這一切，老淚縱橫，這幾十年的怨恨瞬間消失，表示要認回葉文華這個女兒，要認回樑子寧姐妹倆。
要不是梁家出事，樑子寧這輩子可能都不知道，她還有個這麼身份顯赫的外公，還有個位居高位的舅舅，她也算得上是豪門三代了吧！
只是她這個豪門三代怎麼瞧著，怎麼可笑，不過頂著葉家這光環，確實能讓她離豪門近一些，程景和不就是個例子嗎？
和程家的聯姻不成，底下肯定還有什麼，張家，李家的，總歸葉家這光輝的門檻是她的墊腳石，能助她躍進豪門大戶之家，別管她情不情願，落難的鳳凰不如雞，由不得她選擇。
樑子寧進了盛世集團，在前臺她就被攔了下來，前臺小姐露出職業化的笑容問，“小姐，請問你找哪位？”
“我找你們總裁。”樑子寧淡淡的說著。
“請問有預約嗎？”小姐翻了翻記事本說著。
“沒有。”
“啪。”前臺小姐合上記事本，笑容滿面的說，“對不起，沒有預約我們總裁不見客。”
“我是他表妹。”樑子寧鎮定的說著。
前臺小姐端詳了半天，才拿著內線接通總裁秘書室，“請稍等。”前臺小姐結束通話內線說著。
樑子寧靜靜的站著，鎮定自如可內心卻如鼓點擂般不安，她實在沒有把握能見到盛世的總裁，只能堵一把。
何九九聽了秘書的報告一陣風似的進了總裁辦公室，“莫先生，底下有位小姐自稱是你表妹，她說要見你。”
莫維安剛喝到口裡的咖啡差點噴了出來，表妹，他沒記錯的話，他有表姐，有表哥，有表弟，好像沒有表妹，敢說是他莫維安的表妹，膽子不小。
“見還是不見？”何九九輕聲問著。
“讓她上來。”莫維安放下手裡的咖啡杯說著。
何九九連忙轉身通知秘書室把人帶上來，樑子寧跟著秘書到了六十八層，她的腳步開始虛浮，她一遍又一遍的給自已做心理建設，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打著腹稿。
樑子寧全神貫注的進了總裁辦公室，當她看到莫維安的時候有片刻的愣神，好像是昨天幫她的那個男人。
“莫總，你好！”
莫維安睨著眼前的人，嘴角微勾，淡淡的點頭示意她坐下。
樑子寧輕輕呼氣，坐在莫維安對面的椅子上，她直視著眼前的男人，淡淡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著露出幾不可察的笑意，看上去很和善，不同於昨天抓著方樵時的冷凜，但是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強大氣場壓迫著她。
“莫總。”樑子寧輕聲的叫著。
莫維安點頭，把簽好的檔案遞給站在邊上的何九九，示意他出去，何九九收到指令立刻帶上門出了總裁室。
“請問表妹如何稱呼呀？”莫維安漫不經心的說著，語氣裡卻帶著戲謔。
樑子寧愕然，被莫維安的話弄的面紅耳赤，平生她不喜撒謊，沒想到第一交撒謊卻被這樣尷尬的拆穿。
“莫總，對不起。”她紅著臉說著抱歉的話。
莫維安淡笑不語，靠在椅背上盯著她看。
“莫總，我是中瑞的樑子寧。”樑子寧開口介紹著自已。
“樑子寧。”莫維安輕念，中瑞他知道，就是倒置盛世第一次失信於人而賠了人家一大筆違約金的代加工廠。
“是。”樑子寧聽莫維安念她的名字應著。
莫維安抿唇不語，他淡漠而疏離的說，“梁小姐有何貴幹？”
“莫總，我知道由於中瑞的過錯讓貴公司損失重大，但中瑞也是受害者，還請莫總高抬貴手。”樑子寧說出早已打好的腹稿。
莫維安靜默不語，半刻才隱忍的笑，“梁小姐，找錯人了，中瑞和華立的事情我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