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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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傳來一陣陣肉香，好像是滷肉的味道。白添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在空蕩蕩的樓道響起。

還好廚房放著昨晚新鄰居送的兩道菜，待會回去再熱熱，今天就不用繼續吃泡麵了。

白添路過新鄰居家門口，門就被從裡面開啟。

“快進來，你可算下班了！我做了好多肉，你幫我嚐嚐好不好吃！”白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葉承光拉進屋裡。

一屋子的滷肉味衝著白添撲面而來，白添的肚子很給面子的適時響起。

葉承光並不刻意關注白添的窘迫，他拉著白添的手，將白添帶到飯桌前坐下。他知道17歲的少年自尊心是多麼的強烈。

白添被拉著坐到餐桌前，葉承光的手很溫暖，讓他想到父親粗糙的手掌。雖然父親的手掌從來都是拍在他後背。可掌心灼熱的溫度讓他一時忘記掙脫。

“還是你給我面子，我家裡人都說我是廚房殺手。你等著，給我品品我做的菜味道怎麼樣！”葉承光背對著白添往廚房走。在面對白添的時候，他的語氣自然而然的溫和了起來。

雖然他在與陌生人交流的時候語氣與這般無異。但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葉承光與別人交流的時候，笑意並不達眼底。

白添還是想起身回家，葉承光似乎心有所應，突然從廚房探頭看向白添。

“昨天我敲了一圈，就你願意開門借我鹽。”他一字一句說完，溫柔的面色變得認真，回過頭繼續盛菜。

葉承光的話讓白添猶豫著坐下，只是他不停攪動的手指暴露了此刻心情。

這棟樓裡的鄰居都挺好的，好就好在誰也不會搭理誰。平時不會找人幫忙，也不會幫助別人，都是各掃門前雪。

白添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和爸爸住的大院，只要有一家人燉肉，會招呼整個院子的大家一起吃，當時大家吃的都是熱鬧。

後來爸爸工作性質變了，父子倆搬家到市區，做什麼都方便，人情味反倒沒了。

“看我自制的滷味牛板筋！”葉承光端著一大盤滷味，裡面都是他今天買的進口牛肉，一斤小几百的那種。

聽到要吃牛肉的白添匆忙起身想要離開。他知道牛肉的貴重，自然不能在新鄰居家蹭飯。

葉承光將盤子放下，一把按下白添。

“我長得很嚇人嗎？我本來也是想喊你來吃的。還是，你不喜歡吃牛肉？”白添喜歡吃牛肉的事，還是葉承光從遙遠的記憶中扒出來的。

白添只得乖乖坐回去，葉承光坐在白添身邊。他也不吃，就雙手捧著臉，注視著白添。

白添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牛肉送入口中咀嚼，整個過程看起來像是被操縱的木偶人。

上一次吃牛肉還是在什麼時候來著？白添嚼著牛肉陷入回憶。

好像是爸爸失蹤之前，帶著自己去下館子，知道自己愛吃牛肉，還特地給自己點了一大桌和牛肉有關的菜。

葉承光觀察著渾身僵硬坐在自己面前吃東西的白添，終是忍不住笑出聲。

沉侵在記憶中的白添瞬間被拉回現實。

“實在不喜歡吃的話就別吃了，看你吃肉像個小殭屍。”葉承光很自然地捏了捏白添的胳膊，還是太瘦了。於是繼續說道：

“怎麼這麼瘦，是不是每天都吃不飽。”葉承光的語氣充滿心疼。

白添搖搖頭，放下手裡的筷子。稚嫩的面孔上帶著感激和認真直視著葉承光。

“牛肉很好吃。只是…感覺太貴重了，你應該留著自己吃。”這麼友好的新鄰居不應該給他吃這麼貴重的食物。他現在的年紀根本沒有能力回報等值的東西。

“那你繼續吃呀，看你這麼瘦，要多吃肉補補。我隨時都可以吃的。”葉承光摸摸白添的小腦袋，心疼的皺起了眉。

這麼懂事體貼的白添，和曾經的他恍若兩個人。

“我爸說不能消耗別人的好。”白添抬頭看向葉承光的眼睛。

葉承光一愣，隨即展眉笑的眼睛彎彎。

“對人好有千萬種，我只是請你吃飯以作感謝，算不上是對你好。況且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認識我，我們是鄰居，不是“別人”。”

葉承光說的太繞口，白添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感覺葉承光說的有道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好了不逗你了，”葉承光敲敲桌子，

“我們可以再認識一下。我叫葉承光，首都人，來海城旅遊。你呢，新鄰居？”

白添這下反而放鬆起來，不似剛剛的拘謹。葉承光給他散發的善意他都能感應到。

“我叫白添，是海城警察學院的準大一新生！”

“警察學院？”葉承光驚訝地看向白添，

“想不到新鄰居是個很厲害的小朋友呢！”葉承光又是笑眯眯地樣子看著白添。

白添在今天已經見到兩次葉承光的彎彎眼。葉承光每次一笑他都感覺對方在發光，很溫暖。

這個新鄰居真的很愛笑。而且不得不承認，他還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