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拜訪古龍
汽車駛至士林區天母四路一棟高樓前停下，就見一位青年男子快步迎上來，衝推門走下汽車的蘇諾問道：“您就是蘇諾蘇先生吧？”
蘇諾點頭應道：“是我，請問您是～”
“我叫丁晴，是熊先生的弟子。家師讓我在此迎接你。”
蘇諾心道：“原來他就是古龍晚年收的槍手弟子丁晴，今天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丁晴剛同蘇諾握完手，就看到凌清霞從車裡走出來，他張大嘴巴道：“凌、淩小姐，你怎麼～”
凌清霞微笑道：“我今天被人抓了壯丁，充當一次臨時司機。”
丁晴喜道：“原來您是陪蘇先生過來做客的，歡迎！歡迎！”
蘇諾見狀心道：“沒眼力的傢伙，古龍讓你來迎接我，你向凌清霞獻什麼殷勤。”
…
古龍住在五樓八號，三人剛走到門前，就見一位頭大如鬥，面色蒼白，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矮個子男人從屋裡迎出來。
蘇諾快步走上前，衝對方伸出雙手笑道：“熊先生好，晚輩冒昧登門打擾，還請見諒。”
古龍上下打量了蘇諾幾眼，並沒有同他握手，而是一臉不爽地道：“小小年紀就喜歡說這些虛頭巴腦的話，你比倪框差遠了。”
“呃～”
蘇諾的笑容僵在臉上，伸出去的雙手停頓在半空，不知該不該收回來。
還沒等他回過味來，就見古龍繞過他，朝凌清霞伸手笑道：“淩小姐，歡迎你來我府上做客。”
凌清霞微笑道：“熊先生，我可是阿諾請來的陪客。”
“哦！他還有這麼大的面子？我倒是小看他了。”
古龍同凌清霞握過手後，邀請兩人進屋休息。
…
古龍的府邸很大，光是客廳就有六七十平米，這在寸土寸金的臺北市可稱得上是豪宅了。
不過，古龍並沒有讓兩人在客廳落坐，而是將他們請至書房，參觀他的藏書。
書房有二十多平米，開著三扇房門，一扇通客廳，一扇通往電視間，背面還有一扇落地門通往陽臺，書房內空氣流暢、陽光充足，到是個寫書的好場所。
古龍衝蘇諾笑問：“你覺得我這間書房怎麼樣？”
蘇諾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看了幾眼道：“書房確實不錯，可惜主人好像不怎麼好客。”
“何以見得？”
“我不遠千里慕名來訪。先生既不下樓迎接，又不同我握手，進屋之後連茶都沒有，這豈是文人待客之道？”
古龍微笑道：“首先，你是晚輩，豈有長輩下樓迎接晚輩的道理。其次，你是有所求，求人辦事，受點冷遇又算得了什麼。”
丁晴在一旁補充道：“先生待客只有酒，沒有茶。”
蘇諾在書桌前落坐，擼起袖子道：“那還等什麼，快上酒吧。”
古龍聞言就是一愣，他可早就聽倪框說了，蘇諾在他和金墉面前喝酒裝慫，連媽媽叮囑的話都拿出來做擋箭牌，今天這是怎麼了？
凌清霞在一旁笑道：“阿諾，你還沒將禮物拿出來呢？”
蘇諾：“禮物就在這裡，熊先生看了很滿意。”
凌清霞愣神道：“禮物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到。”
古龍哈哈笑道：“淩小姐，這小子將你當成禮物了。”
“啊！”
凌清霞先是驚呼一聲，隨即羞紅著臉道：“我說你怎麼會邀請我來作陪，原來你是存了這個壞心思。”
蘇諾得意地笑道：“酒我是不能送的，那就只能找個大美女來陪先生喝酒聊天，也算是一樁雅事。”
古龍樂道：“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查先生為何對你刮目相看，你小子確實有點歪才。”
這時，一位女保姆端著托盤走進來，為幾人奉上清茶。
古龍端起一杯清茶，衝蘇諾笑道：“你今天沾了淩小姐的光，才有茶喝。”
蘇諾端著茶杯，抿了一口，道：“來此之前，我就做好了躺著回去的準備。”
“哦！你下這麼大的決心，想必是對我有所求吧？”
蘇諾點頭道：“我想改編你那篇流星蝴蝶劍，拍成一部電影。”
古龍忙問：“你想請誰來飾演孟星魂？”
凌清霞：“阿諾想自己來飾演孟星魂。”
古龍聞言重新打量了蘇諾幾眼，然後搖頭道：“你不行。”
“為何不行？”
“你不會喝酒，我書裡的男主角首先要能喝酒，不能喝酒的男人，演不好我書裡的角色。”
蘇諾反駁道：“先生此話謬矣，你的思想還停留在十幾年前，難怪你那些作品改編的電影在港島賣不出高票房。”
“胡說，想當初～”
蘇諾打斷古龍的話道：“你千萬別提狄龍當年創造的票房神話，時代不同了，現在的觀眾對坦露胸大肌的硬漢沒什麼興趣。”
沒等古龍開口反駁，蘇諾接著又道：“你問問清霞姐，狄龍現在主演的電影還能賣多少票房？”
古龍一聽就洩氣了，他早就從倪框那裡知道，邵氏最近幾年拍的武俠片，幾乎全都撲街了，而且撲得一部比一部慘。
凌清霞在一旁緩頰道：“先生那些小說改編的電影，在臺島這邊還是賣得很不錯的。”
古龍擺擺手，道：“不提了，你想怎麼拍，就怎麼拍吧。”
蘇諾忙問：“那這錢小說的版權還在您手裡嗎？”
古龍抬手撓了撓頭，道：“你讓我想想，流星蝴蝶劍的版權，好像是賣給邵氏了。”
“啊！”
這下輪到蘇諾愣住了，搞半天他是捨近求遠，白跑了一趟，原來流星蝴蝶劍的版權在邵氏手裡。
…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人未到，就有個男子的聲音傳了進來，“耀華，我聽說港島那位小才子過來拜訪你？”
古龍聞言笑道：“是東樓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位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來，他看到同古龍坐在一起說話的蘇諾，立刻跑過來伸手笑道：“蘇先生，歡迎你來臺島做客。”
蘇諾心道：“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槍手俞東樓，再加上丁晴和自己，今天成了槍手大聚會。”
古龍在一旁介紹道：“阿諾，東樓讀了你那篇誅仙小說後，就想著去港島找你商議，請你將臺島這邊的小說發行權交給他名下的出版社代理。”
俞東樓從口袋裡掏出名片，遞給蘇諾道：“蘇先生，請你看在耀華的面子上，務必將誅仙和極品家丁的臺島發行權交我們出版社代理發行。”
古龍疑惑地道：“東樓，不是說好了只要一篇，怎麼變成兩篇了。”
俞東樓：“耀華，你是不知道，蘇先生寫的極品家丁在明報刊登後，受歡迎程度比誅仙還高。咱們臺島這邊都有讀者找港島那邊的朋友代訂明報。”
“是嗎？”
俞東樓又衝蘇諾道：“自從耀華寫作減產後，我們出版社的生意都不好做了，還請你施以援手。”
蘇諾點頭道：“行，我回去後就讓人同你們出版社商談合約。”
“多謝。”
古龍打趣地道：“東樓，你光是口頭感謝可不成，必須來點實際的。”
俞東樓：“我帶來兩瓶XO，中午陪蘇先生痛飲幾杯。”
古龍樂道：“這才對嘛。”
蘇諾則在心裡暗暗叫苦，“這求人要喝酒，被人求也要喝酒，我的命真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