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菩提心經，古道場
“這些符紋很像是一種祭文，絕非這個時代的產物。”第二靈身觀察。
他自雲端中落下，落在一根圓柱之上，視線不停的掃視著四周。
圓柱的材質很特殊，看起來像一塊塊舊石頭，用手觸之，卻極為的堅硬。
壓根兒無法用暴力去摧毀。
洛言嘗試性的打出一縷靈力，瞬間被圓柱所吸收，如沉入大海，消失無影。
緊接著，他又釋放出各種各樣的法則之力，也同樣如此，均被這根圓柱所吸收。
皆在頃刻間，便消失無影。
或者說，是被刻畫在圓柱上的神秘符陣給吸收掉了。
從而導致所有的能量，不能被逸散出來。
如此奇物，即便是道心空明的洛言，都不免來了興趣。
“若是能把這玩意兒給帶走，恐怕是一件了不得的趁手利器。”洛言低語，眼中有了探究之意。
他雖然很少用法器，可不代表他不會用，更不能沒有。
鬥法習慣歸鬥法習慣，若是能增強自己的實力，自然是不能錯過。
可惜，無論洛言怎麼用力，傾盡一切方法嘗試，都不能撼動這根圓柱半分。
他想截斷一截圓柱，然後拿去砸人的想法落空了。
洛言不甘心，順著圓柱往下，想要去到歸墟之海的底部，想要弄清楚那裡到底是什麼問題。
可惜，他才深入歸墟之海幾百丈，就被一陣又一陣的九幽之風給吹了回來。
這種罡風極為詭異，看起來並不強烈，卻刮的洛言神魂為之顫慄。
再加上下面的溫度極冷，洛言剛一下去，就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透體而來。
差點兒連他的肉身，都給凍結住了。
顯然，現在的他，哪怕是有信仰之力加持，純粹的能量之軀亦然，也仍舊去不到歸墟之海的下方。
無奈之下，洛言只能放棄攫了這根圓柱的想法，遂把注意力放在了這些古舊的神秘祭紋身上。
“零，以我之眼，復原其陣。”洛言輕聲呼喚。
下一刻，他的意識之海當中，便有一道熟悉的機械聲緩緩響起：
“任務建立中......古祭祀之陣臨摹中......”
“開始解析......”
“初步解析結果......此陣蘊含大道之力，為某一種古之大陣的前端，無法徹底解析......”
“探查到面前的古祭祀之陣有所殘缺，請主體提供更多的樣本資料......”
“神紋燒錄中......”
聽聞此話，洛言微微一愣，看著腳下的繁奧紋路若有所思。
原來這些圓柱上的祭紋，雖然看起來大致相同，實則在詳細處，又是不一樣的嗎？
洛言沒有耽擱，在歸墟之海的雲層之上反覆騰挪，落在一根又一根的圓柱之上。
所有矗立在雲海中的祭祀紋路，都被他給臨摹了一個遍。
“神紋大陣開始燒錄......”
“資料樣本不足，此次解析，僅為完整大陣的六十三分之一......”
“若繼續解析，將有75.42%的機率，發揮出古祭祀大陣的千分之一威能......”
“是否繼續解析？”淡漠的機械聲詢問。
洛言看向直入雲海的圓柱，雖大部分都淹沒在歸墟之海里面，但縈刻在上面的神紋，卻依舊古樸，神異。
哪怕是被九幽之風所籠罩，也仍舊沒有半分減弱。
這樣的神紋絕非等閒！
即便僅是千分之一的威能，恐怕用在某些地方，也能發揮出難以想象的作用。
洛言點頭，輕聲回應道：“解析！”
“神紋大陣解析任務繼續......”
“此次解析時間預計為四百二十五天又十九個小時......”機械聲迴盪在洛言的腦海。
圓柱上的祭紋很玄奇，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玄妙，卻能吸收世間大部分的能量。
至少洛言所掌握的一應力量，均被這些神紋給吸收了個徹底，沒有逸散一絲一毫出來。
這就很驚人了。
畢竟第二靈身可以調動的法則能量，除去命運玄力以外，還有香火願力，生命法則，輪迴之力等等。
但這麼多的空之法則能量，居然全都被圓柱上的神紋給吸收了？
如此結果，簡直讓洛言都為之震驚。
經過洛言的多次嘗試，他發現這些刻畫在圓柱上的秘紋，之所以可以把他釋放出來的一應法則之力給吞噬，其實並不是消失。
而是在無聲無息間，把它們轉換到了另一個未知的空間。
看起來就像是被吞噬，憑空消失了一般。
由此可見，這種祭祀神紋的玄奇。
歸墟之海是一片空寂，虛無之地，洛言在這裡耽擱了這麼久，卻沒有看到一個生靈的身影。
這裡是一處是安靜之地，無邊的濃雲籠罩一切，遙遙無盡的狂風在肆虐。
到處都是雲霧森森，沒有半點兒聲音。
往昔記憶裡，那數千個起伏的氣泡世界，在此刻全然沒了蹤跡。
那些人族大教強者的影子，也不見絲毫蹤影。
洛言知道，不是那些小世界的入口不在，人族大教的強者不至，而是他來的時機不對，也缺少開啟那些小世界星空的方向鑰匙。
若沒有具體的鑰匙開啟，哪怕是大乘境的老怪，都找不到那些小世界所在的具體方位。
“亥卜，貞，失候，來一古......”
洛言騎在麒麟背上，以自身的道基為源，吟唱出了一種古老的咒語，似歌似舞，宛若神明的囈語。
下一刻，無邊的雲霧滾滾，一道璀璨的靈光自歸墟之海中升騰而起。
與之對應的，便是洛言的身軀，他能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自靈光中穿梭而過，盈聚在他的身側。
這是一種檢測，似乎在檢驗洛言有沒有資格進入那片神奇的天地。
萬靈天驕路篩人，年齡過大的進不去，天資過於平庸的進不去。
不是頭一次來到此地的，也進不去......
‘嗡！’
少頃，歸墟之海歸於平靜，一道古樸的青銅門扉升起，像極了傳送法陣的通道口。
門扉內部一片虛無，看不到歸路，也不知通往何處。
青銅門扉中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吸力，似要把洛言吞了一般。
洛言沒有抗拒，騎著麒麟就闖了進去。
‘譁！’
裡面的世界快速變幻，星空無垠，無窮宇宙，一幅幅景象畫面飛過，畫中的世界流轉。
不知道過了多久，畫卷裡的世界漸漸定格，最終定格在了一方深黃色的古界當中。
緊接著，這方古界也開始了旋轉，裡面的景象如滄海桑田，世事變遷，不斷的飛逝，倒退。
一座座恢宏古老的建築飛逝，如鏡花水月，消失在天地間。
那股歲月的氣息澎湃，雖多已成了斷壁殘垣，但不難看出這片古界曾經的輝煌。
洛言看著眼前的景象如走馬觀花一般掠過，古樸的道韻撲面而來，他的心神並未受到絲毫影響。
在此過程中，他甚至能感知到自己體內的命運之力，正在不斷的消融，發生某種轉變，直到與這方天地融二為一。
洛言猜測，這是那道青銅門扉的緣故。
他的身軀很有可能並沒有被傳送走，而是還停留在原地，就立於歸墟之海里面，在此衍生某種變化。
他身上的命運偉力流逝，似乎也跟那篇古老的咒語有關。
有生物晶片的解析，洛言雖不知道這段古咒語中所包含的所有含義，但大致意思還是能看懂的。
‘失候’代表自己，或是來此地的生靈。
‘來’應該是進貢的意思。
‘一古’則對應著魂，或者是魄。
所以，這首古咒的大致意思，應該是獻祭自己的魂與魄，來進貢這片天地，與之融為一體......
光是從這篇古咒語，就能夠猜到萬靈天驕路的詭譎與玄奇。
當洛言暗暗思索的時候，天地間的景象驟然停了下來，定在了那裡。
‘譁’的一聲，他和麒麟被一道耀眼的白光包裹，而後消失在了青銅門扉當中。
等洛言再睜眼時，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古道場，四周的雲霧茫茫，依稀可見一座座古樸的建築。
洛言回頭望了一眼消失在虛空中的門扉，而後朝著前方緩步走去，麒麟瑞獸也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他看到了很多不屬於這個時代，所建造出來的宮殿，有些宮宇當中甚至還殘留著恐怖的禁制。
再是強大的力量打過去，都撼動不了那些建築物半分，堅不可摧，觸之不動，無法被強行開啟。
有些殿宇當中，還有一件件沾滿了灰塵，被隨意扔在地上，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古器。
洛言隨手撿起一件打量，從中感應到了某種特殊的能量，古器放光，在漸漸復甦。
所有的塵埃不見，露出古器最真實的樣貌，是一件瑩瑩璀璨的白玉瓷瓶。
這是一件秘寶，威能不輸於現如今的法寶，算得上是一件趁手的法器。
洛言準備將其收走，留作觀察之用，卻發現自己體內的命運之力，又突然間減少了一小截。
他猛然一動，將白玉瓷瓶放回原地。
古器落地的瞬間，身形便變得朦朧起來，明明還在眼前，卻變得虛幻起來。
洛言嘗試性的伸手，卻發現自身再無法抓起這件古器。
彷彿在這片殿宇當中，有一種未知的法則充斥，在維持著此地的一應秩序。
好在當洛言放下這件古玉瓷瓶以後，他體內的命運能量，也不再翻湧，迴歸了己身。
“這片道場有意思，似乎是一處藏寶地，卻需要消耗修士體內的法力，才能夠攫取。”洛言低語。
‘呼嚕嚕！’
跟在他身後的麒麟瑞獸，似乎是感應到了某種玄機，化作流光鑽進了洛言的眉心。
洛言並不在意，繼續搜尋起這些古老建築。
他在殿宇中穿梭，在斷壁殘垣中駐足，看到過無數件古器，有的十分強大，威能堪比最頂尖的靈寶。
只不過想要把它帶出去，則需要消耗光洛言此時體內的所有命運能量。
他猶豫再三，還是放下了這件強大的古器。
古道場中的法器很多，刀槍劍戟，瓶玉繩索勾，幾乎應有盡有。
可惜洛言不是一個喜歡追求外物的人，此地的靈寶雖多，威能也各不相同，卻不是他所想要的東西。
洛言繼續行走，接手過的古器繁多，卻沒有帶走一件。
前方的建築群變得稀少，似乎快要走到盡頭。
‘鐺！’
隱隱間，洛言聽到了一道銅鐘響起的聲音，他的眸光清明，掃向四周，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銅鐘聲依舊，似乎代表著某種訊息，若不能及時靠近，將失去此道機緣。
‘咚！’
那道清脆的鐘聲再次傳來，洛言篤定，這絕不是什麼幻聽，而是真實存在的鐘聲。
但奇怪的是，無論洛言怎麼搜尋，都找不到那聲鐘聲的方向。
自天地而來，憑空而起，悠揚高遠，卻又無處不在。
洛言站在原地沉思，想要找出那道鐘聲的具體來源。
並非禁制之地中的鐘聲，也非某間殿宇中傳來，似乎銅鐘聲無處不在。
洛言蹙眉，繞著四周的殿宇走了一大圈，縈繞在耳畔的鐘聲依舊。
“不是宮宇中傳出的聲音，又是哪裡來的？”洛言不解。
突然，洛言似是想到了什麼，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放空所有心神。
一點靈光自他的腦海中浮現，那道悠遠的鐘聲，響的更清脆了。
洛言跟隨著那縷靈光，朝著古建築的最後方走去，那裡是一處斷壁殘垣地，除了倒塌的牆體，再無任何東西。
洛言在此駐足，聽著耳畔的鐘聲響起，他的心神開始恍惚。
一股無形的法則力量升騰而起，迴盪在天地間。
他呆呆的站在斷壁前，一動不動的，似乎陷入了某種奇妙的狀態。
“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
“相盤結，性命堅，卻能火裡種金蓮。”
“攢簇五行顛倒用，功完隨作佛和仙......”
鐘聲過後，一道蒼老的聲音憑空而起，念起一段古經，引動洛言的心神。
雖是一篇殘訣，其價值卻難以估量。
若洛言沒猜錯的話，這段古經講的是如何修心......
他站在這處破壁前良久，不斷的觀悟，與自身相融合。
這一觀悟，便是十幾天之久。
當洛言再睜開眼眸時，卻發現面前的斷壁殘垣，均化作雲霧消失不見，他體內的命運能量，也隨之一空。
唯獨他的眼神爍爍，充滿了神異光彩。
菩提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