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哪哪都是錯
許曉北蹙著眉,時不時抬頭望一眼書桌對面的南宮緣。
她感覺,這個男人快要火山爆發了,原因不言而喻。
想想今天的波瀾起伏,實在是驚心動魄,好歹結局圓滿。
呂柯明的醫藥費危機解決了,她也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及時出現,結局會很可怕。
似乎,這個冷酷狠戾的男人,總能在她危機當頭的關鍵時刻,從天而降。
他抱過她,親過她,為她瘋狂地追逐火車,還護她周全保住了清白。
今天又再一次地擔任護花使者,從妖魔鬼怪中解救了她。
如果前兩次只是偶發性事件,那後兩次,肯定是有備而來。
假如做這些事的人,是南宮情,她定然會撲進懷中,愛的驚天地泣鬼神。
只可惜,做這些感天動地事情的人,是南宮緣。
許曉北心情異常複雜,內心有別樣的情緒擾動。
抬眸瞅了一眼,南宮緣點著一根菸,猛烈地吸著。
眉宇間掩藏不住的煩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許曉北知道是她讓這個男人煩惱了,知趣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書房安靜地能聽見窗外雪花飄落的聲音。
就在這時,許曉北收到一條訊息。
狐疑地點開,是秦莎莎發的:“柯明意識恢復,剛剛甦醒,想見你。”
水眸帶著驚喜,也有深深的苦澀。
她現在還能見呂柯明嗎?南宮緣定然不會讓她再去看他了。
正在哀嘆,又收到一條資訊:“柯明後期康復治療,需要很多錢。
找機會,誘他說出實情,錄下證據。
拜託!!!”
水眸一驚,內心慌亂無比,悄悄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今晚不是南宮緣及時出面,她就慘了,一生可就毀掉了。
再說,他毆打呂柯明,也是為了她。
偷偷摸摸錄音?下不去手啊。
南宮緣吸了兩根菸,總算讓自己的火氣降下來了。
但是,為了讓許曉北今後消停些,下定決心要好好教訓這個做事魯莽,不顧後果的丫頭。
寒眸睨著,開口了,語氣冰冷“許曉北,你答應我安心陪我弟,可你一天天地整么蛾子,還有完沒完了!”
喏,這不就是發火了。
許曉北做好了任他罵絕不反駁的心理準備,對待言辭犀利的質問,只是歉意地點了點頭。
南宮緣習慣了許曉北和他振振有詞地槓,突然禁聲,還有些反常了。
“許曉北,你端正自己的態度,現在認真地反省一下,說說哪裡錯了。”
艾瑪,他訓孩子呢?就大了10歲,把自個兒當成家長了。
這麼晚了,困死了,先順著他的意思,全面認錯吧。
許曉北咧咧唇,聲音低的如蚊子叫,情緒懨懨的“南少,我哪哪都錯了。”
咦,這個死丫頭,會搞軟對抗了。
南宮緣看著哈欠連天的許曉北,完全沒有知錯就改的意思,氣的胸口疼。
今天,必須要嚴肅地教育她,否則還會一次次地任性胡為,想幹嘛就幹嘛。
大手‘啪’地拍在書桌上,寒眸圓瞪,“許曉北,站起來!”
那個拍桌子聲,在寂靜的深夜特別刺耳,嚇的許曉北渾身一顫。
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嘴裡嘟囔著“南少,有話好好說,幹嘛這麼大聲,嚇我一跳。”
南宮緣被軟綿綿的許曉北氣的胸脯高高低低,‘嚯’地也站起了身,雙手壓在桌面上,俊臉靠近秀顏,低吼道“你今天把我弟弟扔在影樓,想過後果嗎?”
水眸微抬,低聲辯解“我讓管家去接他了。”
寒眸瞪著,嗔怒道“你知道我弟獨自回到家,有多傷心嗎?”
許曉北早都想到了,她知道南宮情喜歡自己,是那種一分一秒都不願分離的喜歡。
可這半個多月來,她沒有愛上他。
哎,愛情是個微妙的東西,總是不按章法出牌。
她努力說服自己,試著愛他,但就是沒辦法把他放進心靈深處。
愛情的天平已經傾斜,扭不回來了。
秀顏微怔,歉意地說道“那我明天,哄哄他。”
南宮緣的眼眸在冰與火中被迫融合著,噴火的眸底都是寒氣,低聲咆哮“許曉北,我弟是個33歲,活生生的男人,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3歲小孩。
他的感情世界,以前是一片空白,可現在完全被你佔據。
但你傷了他的心,甚至讓他難過地落淚。
他現在對愛情充滿了失望。”
許曉北吃驚地看著怒火滔天的南宮緣,自知理虧,嘟著嘴又低下了頭。
南宮緣越說越氣,繼續吼道“我讓你留在他身邊,是讓你愛他,讓他帶著幸福的笑容度過餘生,懷揣美好的回憶離開這裡。
不是讓你一次次地不告而別,一次次地讓他肝腸寸斷,最後含恨而終!”
許曉北聽著南宮緣的怒罵,心裡的委屈難過一股腦襲來,水眸噙著淚,昂著頭,開始和他槓,“南宮緣,我昨天不辭而別,是因為什麼,你應該清楚啊。
你為什麼要打柯明?為什麼要下那麼重的手?為何偏偏打他那裡?你讓他下半輩子怎麼過?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南宮緣聽著連珠炮式的嗆聲,冷冷地看著許曉北。
那件事,誰都能指責他,唯獨她不可以。
他見不得她,有一點閃失。
他是為了她,才失控的。
這個不知好歹,不辨是非的死丫頭。
寒眸帶著自嘲,冷笑一聲“許曉北,是我親手打了呂柯明,專撿欠揍的地方打。
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明知呂柯明居心叵測,還跟著他回家,吃他的東西,讓他下藥把你弄到床上。
你就是自找!
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家,救了你,你守了23年的清白就沒了。
還有今天,傻乎乎地跟著秦莎莎去夜總會。
那裡是什麼地方,你清楚嗎?
人渣在那裡,都算高尚的!”
許曉北水眸含淚,幽怨地懟道,“我去夜總會,還不是因為沒有錢付醫藥費,不能看著柯明嚥氣。”
南宮緣白了她一眼,氣急道“你有困難,為什麼不來找我,給我打個電話有那麼難嘛。
非要自作主張,一意孤行。
把自己賣了100萬,是不是特自豪,特有成就感!
下次你要想賣,儘管去,我絕對不再管你了!”
水眸裡的淚,不經意間滑了下來,撅著嘴哭喊“我和你什麼關係啊?哪敢找你借錢啊!
你整天對我兇巴巴的,把我看成愛錢的拜金女。
如果不是南宮情,恐怕你早都掐死我了!”
南宮緣被許曉北的歪理氣的咬牙切齒,三兩步來到身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將她壓到桌面上,寒眸帶著瘮人的冷光,“許曉北,你想死,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你留在這個世界上,只會禍害人。
害的我一次次地跟在後面擦屁股,你不如死了算了。”
許曉北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抓南宮緣的手腕,尖厲的指甲撓出了血,可南宮緣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手上的勁道沒有鬆懈。
許曉北被掐的高度缺氧,臉憋的青紫,氣若游絲之時,南宮緣鬆開了手。
她軟軟地滑到地板上,如將要死去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氣。
看著狼狽不堪、驚恐萬分的許曉北,南宮緣內心滴血般的疼痛。
伸出胳膊打算把她抱起來,安慰一下,忽然一個激靈,迅速收回了手。
腦中警鈴大作,果斷扼殺了這個十惡不赦的想法。
這是他弟弟的心上人,不可以抱她。
南宮緣閉了閉眼,冷靜下來,蹲下身,捏著她的下頜,威脅道“我弟弟還在,你還有用,今天就饒了你。
再整么蛾子,我保證你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
許曉北被南宮緣這一系列動作嚇蒙了,她心裡害怕這個冷酷男人,但一直被他保護著,覺得他的心腸不壞。
沒想到,是個十足的狠岔子,對她要下狠手了。
水眸掛著淚,戰戰兢兢地點著頭。
南宮緣見不得許曉北可憐巴巴的樣子,直起身,雙手插兜,背對著她,聲音幽怨“回自己臥室去,想清楚怎麼給我弟道歉,明天和他一起回醫院。
從今往後,不得離開他半步,否則我就大開殺戒。
你、呂柯明還有秦莎莎,還有其他與你有關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聽懂了嗎?”
許曉北咬唇答道‘聽懂了’,來不及抹去眼角的淚珠,逃也似得跑了出去。
回到臥室,還驚魂未定,躺在床上默默流淚。
一想到南宮緣那雙望而生畏、透著血雨腥風的寒眸,嚇得周身止不住的顫抖。
天色微明的時候,許曉北情緒平穩下來,權衡利弊後,把手機錄音擷取了關鍵的幾句,發給了秦莎莎。
發了音訊,許曉北就後悔了。
覺得自己太小人。
事情一碼歸一碼,南宮緣訓斥她,遷怒她,句句在理。
他想掐死她,也是事出有因啊。
想了想,給秦莎莎發了條資訊:“他是有社會影響的人物,不要報警。
讓班長找他,協商賠款就行。這兩天我走不開,暫時不能去看柯明。”
秦莎莎很快回復,“明白。”
放下手機,許曉北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安,輾轉反側,睜著迷茫的雙眼,直到天亮。
正當許曉北瞪著熊貓眼發呆的時候,臥室門“砰”一聲撞開了。
南宮緣一夜未眠,在書房裡坐到天明。
他第一時間聽見了異響,從椅子上如獵豹般飛起,奔到門口,看見許曉北的臥室門敞開了,餘震之下,還左右晃動著。
面色大驚,三步並兩步衝進去,卻見一個人站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