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都是程衍的棋子？
但是他的命令，他的乞求，他的哀嚎又有什麼用處呢？
慕安還是把餘南汐的靈魂拍入他現在的身體，指尖微動，解除程衍的身體的禁錮，解除自己身體的禁錮，回到自己的身體中，抱住了程衍。
程衍的身體只是睡著了，還留有清淺的呼吸。
橫抱起他，慕安走到樂正溥身邊，看著他不甘又憤怒的雙眼，露出一個微笑。
“驚不驚喜？”慕安問。
“你早就知道？”不然怎麼會對這場變故毫不驚訝。
他點頭，“我知道你的目的，知道餘杭的死因，知道師妄為什麼離去，知道程衍的家族為什麼被滅了滿門。
以及餘杭為什麼要收我們三個為弟子，收了之後卻不管不顧。”
慕安只是笑著，幾句話就把樂正溥所有的謀算全盤托出。
樂正溥笑的身體發顫，眸內的情緒即悲哀又怨毒。
“終究是我輸了。”他喑啞的笑著，吐出一口口鮮血，“我與天爭她，只有微末的機率成功，我費勁心血，但終是爭不過…”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眸子裡的淚與唇邊的血一齊留下，他身邊的雷暴和抽搐的身體，都在昭告著他時日無多。
慕安的面色這才冷下來，看著他馬上就要崩潰的身體，說了句，“便宜你了。”
他低笑著，攥緊了手，聲音虛弱，“我對不起程衍。”
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除了蘇珺，便是程衍。
他沒保護好蘇珺，他害了程衍。
害了他一輩子。
但是，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這麼做，只是萬萬要隔開他與慕安。
他笑著，翻了個身，看著天上的雷雲。
慕安聽到那聲虛弱的道歉，也聽清楚了他聲音裡的死不悔改。
冷笑一聲，提起他的衣領，讓他正視著他。
“迴歸魂域，還有一線可能？”
慕安譏笑著說出來樂正溥心中所想。
“我不會給你那種可能。”
話語剛落，樂正溥赫然發現慕安的眼睛變了個顏色。
紫色的眸子裡醞釀著美夢，像葡萄美酒，氤氳著把人燻的飄然欲醉。
怎麼可以那麼簡單的放過他呢？
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想用死亡來逃避懲罰？
不可能。
慕安現在就把懲罰給他。
不是相見蘇珺嗎？
就讓他在夢裡見個夠。
夢中萬般，皆為虛妄。
清晰的知道，醉酒版沉淪，然後血淋淋的打破。
一次次的接受美夢破裂。
這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雲樂靠近的時候，慕安眸子裡的氳紫還沒有散去。
“結束了？”
“我去帶程衍回來就結束了。”
雲樂點頭，“希望你不要被憤怒衝昏頭腦。”
“我現在很冷靜。”慕安反駁道。
雲樂搖頭，“想想你的推測，如果樂正溥真的是位面之靈的話，天道會讓他敗的那麼慘？”
清清淡淡一句話，卻點破了慕安腦海裡的迷障，他突然毛骨悚然。
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還沒有散去的雷雲。
陣法已經徹底破滅，雷雲卻沒有散去的跡象，雷聲陣陣，像是在轟鳴，又像是在慶祝。
他突然想到了系統強制讓他失憶的理由，想到了程衍的魂域中，擁擠的像收集癖一樣的居所。
他一瞬間頭皮發麻。
一個荒謬的想法在內心成型。
轟隆！
一道雷轟然劈下，系統機械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恭喜宿主完成2——176號位面釋出的任務：經過考核後，暫時管理我們位面，並幫我們選出位面之主。
完成原因：成功讓位面之靈晉升成位面之主。】
“沒想道我竟然也算任務完成。”雲樂突然道，把慕安從自己的思緒中喚醒。
她目光發沉，看著有些恍惚的慕安陳聲道，“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糕。”
她瞭解慕安，慕安是心眼很多人的，根據一些小細節就能推出事情的大框，同時推出的還有這個事情最差的一面。
只要有一點裂縫，他就忍不住去懷疑，懷疑別人去，懷疑自己，懷疑感情，懷疑真心。
但是那些東西都是經不起懷疑的。
沒等他去質問別人，自己就堅持不住了。
但是慕安那糟糕的，過於恐怖的精神力是經不起他感情的激盪的。
雖然他幼時一直在做控制情緒的訓練，但是訓練只是訓練，只要不放真心，就不會受傷，就不會引起清醒激盪。
而現在，慕安放入了真心，所以在面對這個騙局，這場利用，他難免會傷心，難免會質問程衍，懷疑他們的感情。
他難道就只是程衍棋盤裡的一個棋子嗎？
“你說的對。”慕安強迫自己不去細想，喘著粗氣，用力閉了閉眼。
“你和他談清楚，你要是覺得你無法冷靜交談的話，就讓你的系統先封住你的感情。”
慕安搖了搖頭，扯起嘴角乾笑，“沒那麼嚴重。”
“不要高估自己控制情緒的能力，也不要低估他對你的影響。
更不要忘了，你精神崩潰造成的最大危害是什麼？！
不是你徹底崩潰，而是隨著你的崩潰，被迫給你陪葬的這個位面。”
“我知道。”慕安別過頭。
“沒那麼嚴重，你們小題大做了。”說完，利用規則劃開了魂域的大門，毫不猶豫的踏入其中。
——
程衍懵懂的被慕安送入魂域後，眼中劃過幾絲茫然，並不是忘記了什麼，而是記起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從這輩子他們青梅竹馬的相處，到蓬萊閣決定在一起，再到慕安給他凝成破識，他甚至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看見自己被師叔送去修改記憶，看見自己吞噬餘南汐的靈魂後，卻因為自己的靈魂太過弱小反而被餘南汐的記憶佔了上風。
除此之外，他還想起來很多很多的東西。
像轉世之前，他站在魂域裡，挑選著一個個身份，演算著哪個身份才能達到他想要的未來。
還有他懵懵懂懂的時候被一個人奪去了控制這個位面的力量。
他暴虐的時候被一個人用精神力輕輕的安撫。
原來，他記得那麼多東西啊。
他茫然的想。
看著所有的力量都回到自己的身體，金色的權柄一點點的歸位。
此時他似生似死，介於兩者之間，慕安給他的那一重保護，讓他清晰的站立在那兩重界限之間。
也滿足了權柄迴歸的最後一個條件。
他聽見轟隆隆的明雷為他喝彩，慶祝他終於收回自己的權柄。
他睜開眼，徹底走入魂域裡。
天道還是那個沒有實體的球，他圍在他身邊歡欣的躍動。
“辛苦你了。”為我做了那麼多。
“一點也不…”話沒說完，魂域的大門再次被撕開。
他頓住。
怔愣著看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