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曖昧不清,就像是有柔軟的絲,悄悄的把兩個人拴在了一起,細細弱弱卻又無處不在。
慕安握著程衍的手腕,感受到他的脈搏。
蹦咚,蹦咚的跳的劇烈。
他,也緊張嗎?
慕安這人有時候就過分的較真,可能與他做事情乾淨利落的情況有關,事情宗要做的乾乾淨淨明明白白才算完。
就現在,慕安就忍不住猜測著一切的原因。
他不傻,而且,情商也不低,於是很容易的就想到了一個詞——喜歡。
程衍喜歡他。
想到這,他的心一麻,猶如微弱的電流劃過。
但思緒瞬間被薄長咒的驚呼打斷。
“諸聽,你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
慕安垂眸望去,在有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癱坐在落滿翠綠樹葉的地面上,緊緊捂著自己的右臂,蒼白的嘴唇顫動著,用極度驚恐的聲音說,“新芽,救救我。”
柳新芽,也就是現任薄長咒的名字。
就像師姐作為薄長祝有樂正清的名字,薄長咒自然也有自己的名字。
“你怎麼了?”柳新芽顧不上慕安他們了,直接上前去檢視諸聽的傷勢,他的傷勢很重,從面色可以看出他膚色白皙,但是身上的皮膚卻沒有一絲好皮,所見之處都是青紫腫脹,輕一些的地方也是皮下出血,白皙的膚色根本壓不住皮下的血絲。
慕安看著倒吸一口涼氣,這怕是,碰著就會疼好久。
這不出血的折磨,卻比出血還可怕。
不愧是巫祝族,折磨人的手段,各有千秋。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是我哥嗎?”柳新芽根本不敢碰他,但是卻注視著諸聽低迷的神色。
等她說道哥哥的時候,她看見了諸聽身體一陣控制不住的蜷縮。
這下意識的舉動,讓柳新芽確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壓抑著自己心頭翻騰的怒氣說,“是我連累了你,我這就給你治療。”
“不,新芽,你有丹藥嗎?低等的療傷藥就行,你不能用你的祝福,不能給我用你的祝福。”諸聽的瞳孔有些渙散了,英俊的臉這時就顯的有些無神,就像一個垂死的人,連掙扎的氣力都沒有了。
“我沒有,我怎麼會有療傷藥呢?”明明她一個祝福就能解決的東西,她這輩子都不需要帶療傷藥這種東西。
“不行,新芽...我接受了你的祝福,他們...他們會看出來的。他們是不會給我活路的。”他大喘氣,聲音輕且顫,頭靠著樹幹,無力的歪下,柳新芽咬了咬牙,彎腰把諸聽抱了起來,拔腿就跑。
慕安:???
程衍也皺起了眉頭。
“等等。”慕安縱身一躍,擋住了柳新芽的去路。
“我這裡有療傷藥。”他把療傷藥往前一遞,看著柳新芽狐疑的神色,彎唇笑著道,“是真的療傷藥,不會毒死他的。”
程衍跟著說道,“我們本來就是無意來到這裡的,本來就多有打擾,心裡難免有了愧疚,這傷藥就當是我們誤闖這裡的賠禮。”
柳新芽猶猶豫豫的伸手,臉上還有著幾分不信任。
“我們沒必要害他,就當是結一個善緣。不過你也可以不收,就他那個傷勢,一時半會也死不了,就是得被疼痛折磨很長時間。”
“謝謝你們。”她接過了傷藥,拿出一粒,放在了諸聽唇邊,諸聽身體一僵,到了唇邊的藥就是不肯動嘴吃下。
慕安含笑看著這一切,柳新芽的焦急,和諸聽的異常他看的格外清楚。
“師兄。”慕安勾了勾程衍的手指,意味不明的說了句,“還是旁觀者清啊。”
程衍心一顫。
到最後療傷藥還是被柳新芽賭博一樣的餵了下去,事實證明了慕安確實沒有騙人,這的確是療傷藥,還是上好的療傷藥,諸聽服下之後,身上的傷不過幾息就恢復的七七八八了,但是一旦經歷了那種劇痛,哪怕是傷好了,諸聽還是有心理上的陣痛,就是是有火不斷舔舐著自己渾身的皮膚,身體碰觸的地方,還是有陣陣刺痛。
柳新芽鬆了一口氣,看著慕安他們的臉色,緩和多了。
她把諸聽放在了地上,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懷疑了你們,不過現在我們這確實有點不太平。”
確實不太平,慕安想起了被劫走的師姐,笑著問,“方便說說嗎?我有點感興趣。”
柳新芽一頓,沒想到自己隨口解釋的話題,還能被追問下去。
“也不是不方便,就是一些私事而已。”她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嘟囔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諸聽是我一個朋友,我哥哥,不,那是我未婚夫很不喜歡他,所以我最近和他有一些爭吵,本來也不會有哪些爭吵的,就是因為最近除了你們兩個之外,還來了三個異鄉人,其中一個人是魂體狀態,來到就胡言亂語,把我哥的脾氣搞的很不好,所以就和他吵了一架。”
“都不是什麼大事。”她說著,非常的不好意思。
“算了,我帶你去找我哥吧,讓他帶你們離開這裡吧,他應該還沒把那三個異鄉人送走,雖然我挺想讓你們在這裡做客的,但是我哥哥有點不喜歡。”
“而且這裡也沒什麼珍貴的東西,不值得你們浪費時間檢視。”
慕安聽著柳新芽理所當然的話,心道,就單單你們這個種族,就很珍貴了。
柳新芽說完這些,就看向了被她放在地上的正在掙扎著站起來的諸聽,看著他兩鬢的冷汗,忍不住問,“還痛?”
諸聽只點頭,柳新芽嘆了一口氣,再次把諸聽公主抱了起來。
皺眉看著慕安和程衍,悄悄的問,“我要走的快點,你們能跟的上,且不被被人發現嗎?”
“當然可以。”慕安點頭,“我們是不會和別人說你碰見了他的。”
柳新芽忍不住笑起來,露出了兩個躍動的虎牙。
諸聽所在的地方,不近,但是偏僻,慕安一路上裝作沒看見那些窺探的視線,跟著柳新芽到了那個破舊的木屋。
“到了。”她道。
慕安瞬間感受到了屋子中有多個人的窺探。
柳新芽並沒有把諸聽放下,而是邊開啟門,邊對諸聽說,“你要在家好好休息,我過兩天就會來看你的。”
“那過兩天是哪兩天?”屋子裡傳來的是熟悉的聲線,柳新芽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