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這麼明顯
這個真的要分人,只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顧清恆交的朋友,素質與智慧並重,都很成熟。
有資本,不需要靠炫富。
念清看顧清恆,給她擋了幾杯酒,只讓她喝一些他認為可以喝的酒,烈的酒,沾都不讓她沾,很有男士風度,不會讓女士失態。
念清看他喝了挺多,沒叫他少喝點,和朋友聚會應該是要盡興的,掃興就沒意思了。
俊逸的側顏,喉結一下下嚥動,白襯衫,修長的手戴著腕錶,很好看。
念清不知道他有沒有醉,可能有些淺醉,不至於迷失意識。
她擔心他會不會覺得不舒服,他剛才喝的酒酒精純度都高,反應上來,肯定會頭疼。
她伸手,白皙手指,輕按他兩邊太陽穴。
顧清恆舒服地喟嘆,高大身軀倚著念清,享受她的伺候,她的身子很柔軟,她的溫柔讓他很有感覺。
可能醉了。
一個多小時。
回到市郊的房子。
念清扶著顧清恆下車,進屋,讓他坐沙發上先等她一下,以為他還在醉。但其實,顧清恆在回來的路上,已經酒醒很多。
他,熾烈的目光一直緊隨她的倩影,看她開啟落地窗的門,通風,還摸了下弟弟的頭,洗了手,然後上二樓。
擱下他……
念清開啟臥室的窗戶,讓空氣流通,想著洗一條熱毛巾,先給顧清恆擦擦臉,接著放熱水讓他泡個澡,她順便煮解酒的湯,他洗完出來剛好就可以喝。
轉身,念清看到後面有個高大的黑影猛地壓向她,險些叫出聲,嘴兒被男人的大手,輕捂住,背抵著窗戶,臥室沒開燈,青煙夜色描繪男人深邃的輪廓。
“不管我了?”顧清恆聲音鬱悶。
念清深呼吸,拉下他捂住她的大手:“被你嚇死了,沒醉?”
念清撥出一口熱氣,很敏感:“洗澡先。”
“先讓我你一次,我忍不住了。在酒店時,你的眼神一直看著我。”
念親低下發燙的臉兒,不敢應聲,連看他都難為情,她將自己送入他炙熱的懷裡,手抱住他結實的腰,給他的意思。
他肯定醉了,清醒地醉著……
“知道我以前的事,心疼我?”
念清挑起眼皮,迷離地看著他,點頭,心疼的。
可能,還有一絲嫉妒,不知道他心裡,是不是曾經,住過一個,女人。
放假的幾天,念清和宴子每天都有聯絡。
念清聽宴子說,官少硯早上來過她們的小公寓,看到只有宴子自己出門上班,沒見她,面色陰沉。
宴子還以為官少硯會堵著她質問,心裡已經準備好隨時和他大吵一架。
結果,官少硯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不說就上車離開。
陰陽怪氣。
念清蹙蹙眉,叫宴子不要管他,將他無視就行。
官少硯就是大少爺的脾氣,人不算很壞,順著他意的話,日子會好過很多。
她自知做不到一輩子逆來順受,才堅持要和官少硯解除婚約,宴子最好別煽風點火刺激他了。
宴子說當然不會,她又不傻,接著壓低聲音道:“你早上不在,沒看到官少硯的眼神,我覺得很不對勁。現在不知道他究竟懷疑你和顧清恆,還是和陸淮川……”
最近的八卦新聞,宴子肯定官少硯有看到。
陸淮川搶過官少硯以前的女人,顧清恆和官少硯的私人恩怨也深,念清夾在中間,一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最怕因愛成恨,得不到就要毀掉,特別嚇人。
念清抿唇,白皙手指輕揉眉心:“不管他了,他的想法我改變不了。他說不醒!”
她跟官少硯訂婚一年,認識他的幾個朋友,‘勸’她回心轉意,官少硯有在改變,已經很久沒過夜生活,說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
她不可能回心轉意,已經和顧清恆在一起了。
就算退一萬步講,她和顧清恆走不下去,要分開,她也沒可能重新接受官少硯。他們的那個圈子,她從此沾都不會再沾,目前都夠尷尬了。
宴子說不談官少硯,說說她們畢業的事,約好時間。
念清陪她聊了一中午,她那邊午休結束才掛的電話。
擱下手機,念清出去花園,看見顧清恆手拿單反相機,給小薩摩耶拍照,她要的,他攝影技術實在比她好看太多。
網上不是有人調侃,找男朋友要找個攝影能力強的,比自己的苦心自拍還要好看,這是他眼中看到的自己,很美好。
她在後面看著,顧清恆突然轉身,很快地拍了她一下,熟練。
念清愣了愣,有些新鮮。
顧清恆第一次給她拍照。
畢業那天。
念清和宴子回去清城大學,還有一些,她們共同認識的同學。
大學不硬性規定學生同一個時間回來拿畢業證,畢竟,很多都找到工作,要上班。不過宴子約好她的姐妹團,要一起拍畢業照留念,連畢業裝也和學校組好了。
對她們來說,紀念那些年的青春,比工作重要,都是獨生子女,有家裡人撐腰。
念清不穿畢業裝,租的,很多人穿過,她有這方面的潔癖,身受不了,皮膚會癢,何況,穿不穿都行。
對她來說,沒什麼青春好紀念的,她的青春很短,僅僅一個陸川,之後大部分時間,她都用來兼職賺錢,還要應付學業,實在沒有宴子她們的美好情懷。
她的生活過得很現實。
拿到畢業證的一刻,念清心裡有了些激動。
大學文憑,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畢業拿到文憑後的自己,努力工作個幾年,不逛街不買新衣服好好存款,等自己有了本領後,就離開念家。或者,膽子大一些,離開清城,去別的城市闖一闖。
她瞭望不大,但真的急切想要時間過得快一些,讓她畢業,讓她成熟,讓她有養活自己的積蓄和本領,不用再害怕念家。
沒錢沒本領真的很可怕,要麼死,要麼活得身不由己,她都不願意。
如今,她拿到畢業證,卻和她以前想象中大為不一樣……她身邊,有了顧清恆。
緣分很奇妙,念清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初次見顧清恆,他是她大學教授,再見,他是她姐夫。
她當時對這個男人,真的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連幻想都沒有,他只是一個過客,恰好和念家有關係。她的生活還是照樣過,錢依然要努力賺,從沒想過會和清城赫赫有名的男人,有了交集,還一次次,與他加深這段關係。
現在,和顧清恆深陷其中,她真的做夢也沒想到。
宴子推了下走神的念清,注意到顧清恆在身後不遠,沒上來,一直保持段距離:“他一直在跟拍你,這麼明顯真的好嗎?”
念清回神,看了眼身後的顧清恆,和他的目光短暫對視,他拿起單反相機在拍她,薄唇莞爾。
很俊美的攝像師。
他很惹人矚目,走到哪都耀眼。
還好,今天大學的攝影社團,以及,畢業生都會拿著相機給母校拍照留念,他的行為不會讓人奇怪,以為他想拍一下畢業生的盛景。
“今天畢業的人很多,沒人知道他在拍誰。”念清收回目光,心裡有些盪漾。
顧清恆的目光,鏡頭,一直默默跟著她。
“他會不會也將我拍進去?你看到照片後,記得將有我部分給我啊。”宴子伸手,挎著念清的肩,聽念清說過,顧清恆的攝影技術很好,她也想見識見識。
念清說好:“肯定的。”
宴子的姐妹團叫宴子過來合照,她應了聲,在唸清耳邊,說句心裡的悄悄話……“你有沒有想過,能讓堂堂首富跟在你身後,默默無聞給你拍照,可能就只有你一個。太浪漫了,示愛一樣。”
示愛。
念清有些不好意思,催著宴子:“叫你合照了,你快過去,我幫你們拍。”
宴子的姐妹將相機,遞給念清,她接過,調好鏡頭和色彩等等。
顧清恆教她的,在家裡,他從身後圈著她,好看的手搭上她的小手,手把手地教她,很有耐心。她亂拍了很多,有幾張還挺好的,他會親吻她額頭,懷抱很寬闊。
念清在給宴子她們拍照,顧清恆在她身後不遠,拍她,沿路的所有美麗風景,都只是她的背景。
她在他視野裡,奪走所有色彩,也帶走所有光芒。
“顧先生。”清城大學的王校長趕來,得知顧清恆今天有到學校,馬上過來親自見上一面。
顧清恆在清城大學的任教,只到這個學期,已經結束,以後大學的贊助費,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幫襯,要看他意思。
顧清恆淡淡頷首,沒多在意王校長跟他說的話,鏡頭裡一直在看著念清,看她笑彎了眼睛,膚色白裡透紅,很可愛。
他立即拍下。
不輕易錯過她的每一面。
王校長見顧清恆無心交談,一直在拍照,尋著方向看去,那裡站著幾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不知道哪個才是顧清恆要拍的人。
他聽聞,顧清恆對某個大四女生,特別照顧。
真假不知……
顧清恆當上特聘教授,也不是經常來大學,後來這批大四生出去應聘的公司實習,他就徹底不用來上課了。
之前他明白地表示,他只教大四學生的課,他們畢業,他就卸任。
顧清恆檢視相機拍到的照片,溫文爾雅道:“贊助的事,我會讓我助手過來跟你們談。未來10年,我希望貴校能保持現在的風貌。”
王校長連連應是,保證絕對不會改變清城大學的特色,10年的贊助,實屬天價!
顧清恆淡笑不語,他要的到時自然會簽在合同裡,對方口頭的話不必多聽。
走走停停……
顧清恆的手機響了,王校長識趣閉嘴,不打擾。
他接起電話,稍稍挑眉,唇紋淺笑:“嗯?來了?好……我過去接她,輪椅推穩點。”
掛了端午的電話,顧清恆對王校長說:“先失陪。”
念清接到顧清恆的電話,看他好像有事要離開,她接了手機,聽著他磁性聲音,心跳狠狠一頓……
“你奶奶來這裡?”
“嗯,已經來了。她還在清城沒回去,一直陪著小夏。我安排她住在這裡附近,今天端午給她送食譜,知道我在大學,順道過來看我。”顧清恆邊走邊說,陽光明媚。
“那我……”念清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形,忐忑。
“不用怕,有我在,我家人不會吃了你的。”顧清恆安撫,聲音清朗。
念清倒不是擔心這一點。
她深呼吸:“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顧清恆嗯了聲,彎起唇:“你先和你的同學玩,不必急。我奶奶腿不好,我推著她慢慢過來。”
念清應聲,之後,顧清恆和她聊了幾句,才結束通話。
念清攥著手機,白皙手指,緊張交纏。
以前答應過,如果她碰巧見到顧清恆的奶奶,就順其自然,但突如其來,還是讓人緊張。
儘管顧清恆說,他奶奶對她的印象,很好,可這都是別人灌輸的形象,見到面,才知道她好不好。
“幹嘛呢你?想誰?”宴子看念清一副魂不守舍。
“和你說個事。”念清單獨拉著宴子,到一旁的大樹下,將事情告訴宴子,讓她給個見解。
婆媳劇,宴子看得多!
宴子摸摸下巴,先是吃驚到的,突然就說要見家長,還是祖字輩分,沒有一點點防備。
她分析道:“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何況,你也不醜啊。你想想,這次見了,就代表你以後和顧清恆,步入正式階段,遲見不如早點見,趁早弄明白他家人是什麼觀念,也是件好事。”
要是觀念相差十萬八千里,別浪費時間,最好就各回各家,趁著年輕早點分了找下一個……後面這句,宴子沒敢煞風景說出來。
“我擔心自己沒讓她滿意。”念清摸摸自己的臉兒,不醜,但也不是很漂亮吧?
家世她是拼不過的,長相討喜倒是真的。
“是有點突然,現在想買禮物都來不及了,衣服沒穿最漂亮的的,妝也沒畫……”宴子數落一大堆,看念清皺起秀眉,
她才改口:“你才22歲,底子好啊,化不化妝其實都沒差,素顏美女挺好的。”
念清抿抿唇。
“只能順其自然了。”她看看藍天白雲,將這歸作命運。
顧清恆將手上的單反相機,遞給端午,讓他拿著,自己接手,推著奶奶高天麗的輪椅。
端午拿好相機,沒跟著,祖孫倆的談話不好多聽。
高天麗看到幾個來往的大學生,都穿著畢業裝,問自己的孫兒:“今天是大學畢業,你怎麼會來這裡?”
顧清恆目光遠眺,回道:“我喜歡的女人,也在這大學畢業。”
高天麗頓時瞭然,聽顧小夏提過,那姑娘,就讀名校清城大學。
她點頭道:“帶奶奶過去見一下她,順便一起吃頓飯。我想見了好久的人,你一直藏著。”
顧清恆淡笑頷首,推著高天麗的輪椅,過去唸清那裡,沒有急於碰面,而是停在不遠處,看著她:“她在那邊。”
高天麗戴著老花眼鏡,看向去,樹蔭下有兩個女的,一個長髮,一個短髮,不知道哪個才是孫兒喜歡的女人。
短髮那個穿著寬鬆的畢業裝,看不出身材,踩著很高的高跟鞋,臉上還畫了妝,好看是好看,但高天麗不想自己孫兒喜歡的女人打扮得太開放,還是要有些矜持。
旁邊長髮那個,她看著比較舒服,短T恤,牛仔長褲,帆布鞋,像個22歲的畢業生,乾淨清新。
念清在宴子提醒下,轉頭,看一身後,匆匆向顧清恆的奶奶,點了點頭,頗為壓力。
高天麗點點頭,知道自己眼光沒看錯,長髮那個才是孫兒喜歡的女人。
她多看了幾眼,尋找優點,身材不錯,腰身挺直,沒有時下年輕人的駝背習慣。
挺好的姑娘。
高天麗心裡還算滿意,自己孫兒看上的女人,不會差到哪裡去,夏天也經常對她說這姑娘心地好,人品至少是沒問題的。
“她叫念清,22歲,剛畢業。你也看到了,她現在比較有壓力,和我一起,她一直都頂著很大的壓力。她家境和我們家無法比,是孤兒出生,收養她的養父母對她也不好。她一直不願意跟我在一起,認為配不上我,是我先追求的她。”顧清恆看著念清,鄭重道。
高天麗深深皺眉,心裡同情念清。
同是女人,她當年也是過來人,兩段婚姻,後來再嫁給顧老慢慢熬著過來的。
那個年代,離婚再嫁的女人,流言蜚語多。
“她清清白白跟了你,你就好好對待她吧。”高天麗對孫兒說道。
無父無母的一個姑娘,孫兒欺負了,她也覺得不好。
顧清恆頷首,他很認真的:“一定的。我喜歡她,非常喜歡。她長得不是你見過最漂亮的的一個女人,但她符合我的眼緣,我看著就覺得很喜歡,喜歡到想和她結婚。”
結婚。
高天麗低緩出聲:“清恆……”
顧清恆冒犯打斷:“您先聽我說完。”
高天麗蹙眉,孫兒和她說話很少用敬語,他每次這樣的時候,心裡肯定已經目標堅定,逼他放棄,難啊!
顧清恆逐字逐句道:“她頂著這麼大的壓力,都跟我在一起了,旁人對她的說法不好聽,看她的目光也不好,我明知道卻沒辦法光明正大維護她。我和江晚的事,我還沒告訴她,如果我給不了她名分,她一定不會再跟我在一起。”
“我不可能放棄她,去娶一個陷害過我的女人。”
高天麗霎間變臉,聽出這話的意思,嚴肅地問顧清恆:“你確定董敏母女和莫鈞,真的有勾當?”
“我以前在江懷秋父女的葬禮上,見過莫鈞一面。”顧清恆已經想起來。
很多年前,還是少年的顧清恆,在葬禮上匆匆一瞥,見過莫鈞。
後來,莫鈞剛到清城上任,顧清恆一直覺得對方眼熟,也是在那天夜裡,‘巧遇’碰上莫鈞偷偷拜祭江懷秋和江莫雨時,才恍然想起。
“可以肯定,莫鈞和江家,關係匪淺,他和董敏很耐人尋味。江晚不敢回國,她在逃避一些事,原因或者是陸生,或者是和莫鈞的關係。任何一個,對我們家日後都必然是個隱患。”顧清恆越說,聲音越低沉。
高天麗擰著眉,手指敲著輪椅扶手,難做人。
欠,是真的欠董敏母女很多,兩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當年接送江懷秋和江莫雨的車,還是她兒子顧景,親自派人去送的,本來是給顧以澤他們坐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讓給了江懷秋父女。
一個小時,轎車失控,從高架橋上掉下海里,打撈了很久,才將車撈上來。
車窗玻璃全部破碎,水壓很大,裡面的人都被衝出去,活不成的。
司機,以及江懷秋父女,三人均意外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