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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一次機會就夠

宴子問其他人,同學都說沒有,酒店的鋼琴師要晚上才上班,不過鋼琴擺設在這,可以供用餐的客人,免彈奏。可能是有熱心的客人,看到他們這一桌有人過生日,應景彈了曲。

宴子聳肩,心情好,今年的生日運氣不錯。

生日歌的尾端,漸漸變調,漸入了另一首曲子。

像結婚的曲子,沒人聽過,應該是人家自創的。

念清神色一愣,抬眸,看向彈鋼琴的人,黑色的大鋼琴,她看的角度,剛好擋住那人的身形,和,面龐,隱約看到淺色的衣服,以及,踩著琴鍵踏板的男士皮鞋。

彈琴的人,是個男人。

顧清恆一瞬轉眸,眼神凌厲。

念清,在讀書時,聽過這首曲子。

陸川彈給她聽的。

念清生日,陸川說要帶她去個神秘地方,慶祝。

念清抓著陸川的衣角,眼睛,在東張西望:你瘋了,偷偷進去,我們會被人捉到的。

陸川朗聲大笑,偷親念清的額頭,他家的地方,誰敢捉他。

陸川邊開門,邊安撫念清:不會,相信我。清清,我不會讓你危險的,大膽一點。

念清緊緊抓住陸川的衣服,還是覺得太刺激。

偷偷,進別人的店鋪,還是這麼漂亮的鋼琴行,從外面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寬敞的店裡,精心的佈置,和,擺設。

門,開了。

陸川牽起念清的小手,帶她進去,看得出她在擔心,他給足她眼神的鼓勵。

念清深呼吸,和陸川牽手進去了。

寬敞的店內,燈光,一瞬亮起,氣氛在烘托下,很溫馨。

念清看清周圍的環境,迷惑看陸川:怎麼這個店佈置得像生日宴一樣?

陸川別過俊臉,骨節分明的手,擺在下巴旁:……在做聖誕節主題。這個店,每個月都做不同的主題。

念清好笑地說陸川:你知道得那麼清楚?

陸川轉回臉龐,挑挑眉,正色道:當然,我知道的事比你多。

念清點點頭,偷笑,沒說話。

陸川在唸清身旁,不停強調,是真的,他從小學習好,成績好,人緣更不用說了,當然,他的命更好。哪個女人嫁給他,他絕對給這個女人,一生的幸福。

念清仰起頭,問陸川:哪個女人嫁給你?

陸川俯下頭,看著,念清稚氣的臉兒:自然是你。你不嫁給我不行,我連我們婚禮上用的曲子都創作好了。

念清笑,當陸川哄她過生日開心。

陸川牽念清的手,坐到一臺白色鋼琴前,開啟琴蓋,將他創作好的曲子,彈給念清聽。一開始,是由生日歌漸變,入調,到後面,是陸川的創造部分。

是屬於陸川和念清的甜蜜曲譜,一個,小秘密。

陸川挑眉看念清,自信地問她:我為你編的。喜不喜歡?

念清片刻恍惚,愣愣點頭,喜歡的。

她白皙的手,在他的兩手間,彈了一個聲音,搞亂:你還會彈鋼琴啊?

陸川說是,彈著鋼琴俊臉清朗,氣質,就像個平易近人的王子。

念清看著陸川,心裡,是小女生對他的崇拜。

曲子最後一個音,彈完,陸川側過頭,看著坐在他身邊的念清,認真道:念清,我們結婚的時候,就用這個曲子,好不好?我娶你,我陸川肯定會娶你念清!

男人的承諾,在沒看到實實切切的兌現前,真的,不要輕易點頭。兩個人緊牽的手,一旦有一方先鬆開,很容易就會走散,隨時。

念清,深刻體會過。

一曲,終。

彈鋼琴的男人,站起身……是陸淮川,他目光看向過來,有心情的沉澱。

念清看清楚是他,情緒,複雜。

陸淮川走下來,酒店的經理,給他遞來臨時準備的一束玫瑰花。

陸淮川接過花束,走向宴子的生日那一桌。

花,給了宴子:“生日快樂。”

陸淮川另抽出一支玫瑰花,遞給宴子身旁的念清,情緒深深:“給你的。我彈的曲子喜歡嗎?”

曾經,喜歡過。

念清沒接過陸淮川的花,顧清恆也在這,她頓時頭疼:“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說的。”陸淮川瞥了瞥宴子,笑,骨節分明的手,將手裡的花蕾,折下,插在西服的衣襟前。

念清一愣,看向宴子,怎麼回事?

“我那天問過你之後,我就打電話找他了,我還是心裡有氣,想罵他一頓,結果……不小心被他套了話。”宴子越說,越氣。

以前的陸川,看起來一副陽光單純,但他有的時候,也表現出挺狡猾的,不是真的一點也沒有心機。

她知道陸淮川死了爸,但是不是他死了爸,念清以前因為他受的罪都該了?

她就是氣不過,想親口罵他一頓發洩,以前想過,要是讓她再碰到他,見他一個女人就拆散他一個女人。可現在,他都結婚了,她也做不出狠的事,只能罵罵他,結果他,竟然還想挽回念清!

瘋了才會被他挽回!

宴子拿起杯盛了冰塊的酒,要潑陸淮川,氣憤。

念清按住宴子,她這一潑,事情就要變味了:“不要潑,真的。”

宴子重重地擱下酒杯,好心情都被破壞了,她轉過頭,嚇得,猛地用力攥住念清……完了完了,顧清恆過來了。

“顧……顧教授。”宴子沒叫顧總了,這樣的場合,叫什麼都不對。

念清僵住,看到顧清恆沉著臉走過來,他的目光深晦地掃過她,有顯著的情緒。

念清垂下眸,知道顧清恆肯定是不快的。她沒讓他過來,但陸淮川過來了,他可能會誤會,是她叫陸淮川過來的,所以,才沒讓他來。

“這麼巧?”陸淮川看向顧清恆,明知故問,早知道他在。

“我們巧的事情,一向很多,沒必要驚訝。”顧清恆聲音低沉,眉宇下的雙眸,深諳。

再遲鈍也看得出,兩個男人的氣場,很不對。本來,就聽說關係差的兩人,還是,一個她的現任,一個她的前任……

其他同學,很快認出了顧清恆,都請他坐下來,一起慶祝。

顧清恆坐下了,念清肯定是不敢叫他走的,顫著心臟,坐在和他面對面的位置上,連呼吸,都變得稀薄。

陸淮川沒走,有個女同學看著他,再看著顧清恆,讓他也一起坐。

宴子想出聲叫住的了,但,顧清恆在這,她怕自己說錯話,念清等下要解釋就麻煩了。

宴子和念清共同認識的同學,女同學的居多,都對顧清恆,表現可親。

可能,她們都知道,她們大學的顧教授,來歷不凡,背景是清城的首富,比大學裡的所謂富二代,還要擁有財富,和,相貌。

在校的女生,沒脫離學校的夢幻,看男人都注重皮相,顧清恆有俊美的皮相,還有高等學歷,成熟的閱歷,受女性歡迎是必然的。

念清吃得,很不自在,一邊是陸淮川,一邊是顧清恆,兩邊,她都不敢多看。

極力想表現自然,但越暗示,心裡越在意。

念清抬眸,迅速看向顧清恆,看他,接過女同學給他遞來的蛋糕,垂下眼,心裡很亂。

“我去趟洗手間。”念清低聲對宴子,起身,先離開一下。

她知道陸淮川,在打量她和顧清恆,陸淮川可能早就察覺出什麼了。

他一直有在她面前,提起過顧清恆,可能,已經知道她現在和顧清恆在一起,才沒有被他,挽回。

知道,就知道吧。

陸淮川以前,和顧清恆是好朋友,現在兩人,關係不好。念清不知道,誰比誰更尷尬一些,都複雜。

顧清恆的朋友,賀東林過來,和陸淮川打招呼,說好久不見。瞿楠補辦的婚宴,他有事沒能趕去,但喜禮有送到。

陸淮川和賀東林,不算很熟,但,顧清恆的朋友,他基本都認識。以前兩人,真的關係很好,親兄弟一樣。

三個人,過去另一桌。

宴子看陸淮川和顧清恆,走了,回去他們朋友的那一桌,有些疑惑,不解兩人怎麼就偏偏認識,念清……今天不得難為死?

宴子拿出手機,給念清發個簡訊,叫她,要不就先離開。

這情形,看著不妙,念清留在這,說句什麼都不行,就算要解釋,也得留在只有她和顧清恆兩人的時候,再解釋。

這裡,還是先撤。

念清發回一個字:“嗯”,心情低落。

另一桌。

陸淮川喝下一杯紅酒,玩笑般地問顧清恆:“江晚一看到我就走,我做過什麼事讓她那麼害怕?”

在外時,江晚有一次看到陸淮川,轉身,招上計程車,倉促上車離開。

陸淮川有看到她,比她發現他的時候,更早就看到她。將她的所有反應,看在心裡。

“可能沒想到會碰到你。”顧清恆淡淡道,將自己的手機,開機了,找過他的電話沒有遺漏地接受到。

江晚的媽媽,董敏女士的電話,很多個。

顧清恆一一刪除。

“我媽見過小夏,她的手不礙事,可以繼續彈琴。”陸淮川挑起話題,宋瓊以前,是個音樂老師。

“有心。”顧清恆眉宇深沉,聲音薄冷。

陸淮川沒再說話,他從媽媽宋瓊那裡,聽到一些話,是顧小夏說的,宋瓊套了她的話。陸淮川並不喜歡,但,話已經套出來了,他也就聽了。

4年前。

江晚抱著顧清恆哭了一整晚,不知道在哀求什麼。董敏女士趕過來,開口就要求顧清恆,立刻和她女兒結婚。

顧家和江家,兩家人,一整晚都在書房,不知道在爭論什麼。

出來時,顧小夏說叔叔,坐在沙發上,手揉著眉間,很疲累。她叫了很多聲,他都沒有說話,一直一言不發。

顧清恆當時,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拖著了董敏,沒立刻和江晚結婚。

顧清恆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起身,說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步伐修長地離開。

念清關上水頭,拿出手帕,擦擦臉,眼瞥下洗手檯。

手機,有陸淮川剛發來的簡訊,她沒有看。

說真的,她無法憎恨陸淮川,儘管被他狠狠傷透。她讀書時,很孤單,他的出現,給了她一份意外驚喜。他每天都闖入她的生活,讓她,有了期盼。她還是希望他能過得好好。

宴子叫她先走,免得三角戀。

念清想,她還是要再回去。

離開,她可以逃避所有尷尬,但,顧清恆在,她就這麼一聲不響地自己走了,不好。

她想,至少要告訴他一聲,不然,沒誤會也要變成有誤會的。

經營這段感情的人,是顧清恆,但她,也不能做完全不付出的一個。一旦這樣,很容易,會變成她以前和陸川一樣,不夠成熟地為對方思考,感情,才會經不起波折。

念清拿起洗手檯的手機,瞥向鏡子。

她想盡力試一下,她和顧清恆能不能走下去、能走多遠。如果盡了力也不行,那誰都要服。

出去洗手間。

念清詫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向她走來,好看的大手,搭在她肩上,將她人按在他寬大的懷裡,臉兒,輕貼他舒適的衣料,親暱。

“不要回去,我不想你回去。”男人聲音低喃,薄繭手心,直接觸上她脖子的肌膚。

念清想都沒想過,顧清恆竟然反而在外面,等她。

她伸手環上他結實的腰,伏在他胸膛前,輕應一聲。

他在這裡,她就不回去了。

顧清恆緊緊執著念清的小手,帶她進去了酒店的電梯,按下,10樓的按鈕。

他眉宇微蹙,目光清冷地凝焦。

念清看了一眼顧清恆,忐忑,沒問他要帶她去哪。

她的手機,一直在響簡訊的提示音,他聽到的,沒問她。她也沒敢當他面前,去檢視。

可能,是陸淮川的。

10樓的一個單人房間,顧清恆臨時開的。

剛進去,門還沒關上,念清的手機,就響起了電話。

顧清恆側了一下眼,俊眉緊蹙:“不要接。”

念清抿唇,手機,攥在手裡,她第一次覺得,這麼燙手。

“可能是宴子。”她輕聲說,沒有看來電顯示,其實,不清楚是誰。

顧清恆沉下俊顏,猛地,傾下高大的身軀壓向念清,很用力,連帶著未關上的房門,也“啪嗒……”一聲,關上。

念清,緊緊夾在門和顧清恆之間,以為,會疼,房門口上,有凹凸的雕花,是硬質的鋼材,皮膚撞上去,肯定會疼。

但,念清不疼。

顧清恆交叉的雙臂,將念清緊緊鑲在自己的懷裡,他的手背替她擋住了門上的凹凸部分。

“不要、我不想你接。”顧清恆低垂下睫毛,隱忍,無論何時,他都不想傷害念清。

手機,一直在響,擾亂的何止是顧清恆的情緒。

念清伸手,輕抱他,他的骨架很高大,她伸盡兩條手臂,才勉強抱個合攏,是個氣場很有壓迫感的男人。她不敢動作大,不知道他的手,有沒有撞到門口,疼不疼。

“你生氣了,是不是?你想問什麼?我會說。”念清之前,跟顧清恆坦白過一次,但,她也是淨挑一些不敏感的部分說的。私心地想美化自己,很怕被認為自己是腳踏兩船的女人。

可顧清恆和陸淮川,偏偏是認識,有些事,她不說,陸淮川可能也會對顧清恆說起……

這樣,還不如她自己說出來。

深呼吸著顧清恆的氣息,念清輕聲對他說道:“陸淮川以前,向我求過婚,當時,我答應了。他彈的那個鋼琴,是他那時送給我的。”

說好,他們的婚禮上,就用他送她的這個曲子。說好,肯定會娶她。

顧清恆知道,全都知道。

顧清恆在國外時,陸淮川寄過一份郵件給他,上面,有附上陸淮川送給念清的這首曲子。

陸淮川告訴顧清恆,他已經向念清求婚成功,要和念清結婚了,讓顧清恆釋懷,他們,還是好兄弟。

顧清恆不可能釋懷,瘋狂地痛恨自己!

他如果那時,沒選擇出差,他如果一直守在唸清身邊,他如果可以更謹慎,沒讓官少硯發現念清……他不會眼睜睜失去她!

“是我不好。”顧清恆啞沉低語,有力的臂彎稍稍鬆開懷裡的念清,低下頭,目光深深地看她,自責:“我如果更早一些追求你,就不會有陸淮川。想將你獨佔。”

獨佔她,多麼迷人的霸道。

念清緊緊攥住顧清恆的衣服,快要沉迷在他深邃的注視下。

以為他多少會質問她一下,明明是生氣的,但他沒懷疑她。

要被他的強大溫柔,溺斃了,沒有了思考能力……“我不懂你。”

深奧的男人,就像一本難讀的書,讀不懂的人會被他的神秘吸引,讀得懂的人可能就離不開他了,同時他還很溫柔。

念清搞不懂顧清恆對她的底線,在哪,是不是一直無止盡地包容她?他都那麼生氣了,還不對她發脾氣。

他知不知道,他越這樣,她就越被深深迷住,已經搞不清,誰比誰先沒有了思考能力。

喜歡到,可以不管是非黑白。

“終於,想要懂我了。我很好懂,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什麼事我都可以讓你。不要懷疑我,我是一個對你沒有原則的男人。”

“剛才,很生氣是真的,但不會真的弄疼你,我捨不得。”

生氣,是真的。捨不得她疼,更真。

顧清恆的原則,不包括念清,他看了10年的女孩,除了她拿什麼都拯救不了他。

愛戀,很深。

念清垂下眼,唇,吻著顧清恆的下巴,心都顫得不行,是一種,悸動。

顧清恆不悅蹙眉,聲音沙啞:“不要管,看著我,只想著我一個人。不要想別的,只有我們。”

“念清。”顧清恆俯下汗溼的面龐,薄唇,湊近念清唇前,沙啞開腔:“叫一下我。”

“清恆。”矜持的聲音,念清掀起眼,看著身上迷人的男人,一直覺得,顧清恆的名字,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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