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很自私的〔1〕
誠然，她不夠他誠懇，並不擅長表白自己的心事。
顧清恆將腦中記住的幾種糖，都買了，還差一種軟糖，他邊走，目光邊搜尋幾排架子。
念清跟著他，突然拿起1條水果糖，扔進購物籃裡。
顧清恆挑眉，拿起來仔細看……他記得之前念清，沒吃過這個糖。
他問她：“你最近喜歡吃的？”
“嗯。”念清點頭，又放了1條進去購物籃，認為這次購物，該由她結賬。
顧清恆目光深刻，記住下。
他多買10條，放到購物籃中。
念清愣了下，迷惑蹙眉。
顧清恆找到那種軟糖，同樣是批次購買。
念清心裡感覺，怪怪的。
她掃了眼顧清恆購物籃中的各類糖果，緊緊抿唇。
“顧清恆。”念清輕聲叫住成熟的男人，他側身，目光直視她。她走到他身旁，問他：“你買這麼多糖幹嘛？”
顧清恆莞爾地笑，將他要的東西都買好後，重新執起念清的手，溫和道：“你喜歡吃，我忍不住想多買一些。”
念清張嘴，無言幾秒，心中猜測立刻就被證實。
顧清恆買的糖，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
念清莫名心跳很快：“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糖？”
顧清恆低下眸看她，眼神深晦：“我習慣關注你，你的喜好厭惡，我都想要認真瞭解。”
一字一句，激怦著念清的心，她快要被顧清恆眼中的深度執迷，吸入進去。
他在瞭解她，同時，也在慢慢讓她瞭解他。
這個男人，對她入侵得太徹底，溫柔又狡猾。
念清瞥過顧清恆拿著的購物籃，不知為何，想笑：“這麼多糖，就算我喜歡吃，我也吃不完。”
顧清恆彎起唇：“以後多來我家吃。”
說完，他勾起念清的小臉兒，傾身，在她的嘴角，輕舔一下。
男人的氣息，迷人。
念清身子一僵，在超市裡不可發作，瞪了顧清恆幾眼，他清雅淡笑，牽著她的手走出去：“去結賬。”
顧清恆側目，是在看收銀臺前擺放的一排各型別的杜蕾斯。
他拿起一盒超薄型的在專注研究。
身旁念清，頓時尷尬，臉兒發起了燙……
如果，真要再和顧清恆上了床，這套套為保險起見還是要買的。她無法開口，讓他別買。
顧清恆蹙眉看了半晌，最後，將套套放下，沒拿走。直到，輪到他們結賬時，他也沒要買的意思。
念清偷偷鬆了口氣。
付錢時，念清想付，顧清恆卻已經遞出信用金卡。
念清扯了下他的衣袖，蹙眉：“為什麼你付錢？”
顧清恆一笑，輕吻念清的額頭，低語：“我買給你吃的。”
收銀的小姐，目光掃過這對男女，對念清羨慕地笑了笑。
念清略不自在，不習慣在外面和顧清恆，表現親密，這讓她，既沉迷，又矛盾。
進了公寓的電梯。
顧清恆拆開一條夾心糖，遞給念清一顆，讓她吃。
甜蜜的糖，在彼此的嘴中，絲絲融化。
念清心跳緊張，擔心有人使用電梯。
電梯“叮……”地一聲，緩緩開啟門，24樓到了。
顧清恆將念清嘴裡的糖，捲到自己嘴中，及時按下電梯的開門按鈕，啄了啄念清的唇瓣，意猶未盡：“很甜，我想這個滋味，想很久了。”
念清垂眸，輕喘，心裡也泛起，一絲甜。
進了公寓。
念清看顧清恆，將買的一堆糖果，放到他儲存零食的櫃子中。
她才發現，他家零食不止冰箱裡那些，這個櫃子裡頭，還有很多。
“吃嗎？”顧清恆問念清，這裡裡面，全是她喜歡吃，一直為她準備妥當。
念清不客氣挑了包魷魚絲，這麼多零食，顧清恆一個人也難吃完。
拆開封口，念清看見顧清恆重新關上櫃子：“你不吃？”
顧清恆溫潤搖頭，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喝的，擰開後才遞給念清：“我很少吃零食。”
念清說了聲謝謝，接過，蹙著眉打量顧清恆：“那你還買這麼多？”
顧清恆勾唇，坐下來，側著眼注視念清：“看著喜歡，就買了。”
男人五官俊逸，目光柔和，溫潤的聲音，彷彿，在說情話。
念清一瞬失神……
念清解決完一包魷魚絲，進去廚房洗手，出來時問顧清恆：“我的衣服在哪？”
“稍等一下。”顧清恆邊說，邊拿起手機，有國外的電話打入，是瞿楠的號碼。
他挑了挑眉，已經有一段時日沒跟瞿楠聯絡過。
顧清恆就在客廳裡，接起瞿楠的電話，沒作迴避。
念清坐到沙發的最靠邊，與他，保持些許空間距離，也不是真的想偷聽他的電話內容，但她，總不能躲進廚房裡。
感覺，太鬼祟。
“嗯，我聽端午說我有份國外包裹。是你寄的？”顧清恆與瞿楠通話同時，將電視機的遙控器，遞給念清。
念清挑眉，小聲詢問：“不打擾你？”
顧清恆搖頭。
念清點頭，開啟電視機，將音量調小，他遷就她，她也不能太沒禮貌。
“聽出了？”顧清恆講著電話，目光慢慢掃過念清，莞爾深笑：“嗯，是我喜歡的女人。”
念清差點拿不穩遙控器，轉眸，對上顧清恆認真的眼神，心跳悸動。
說她？
“你寄來的，是什麼？”顧清恆問，俊顏淡了許多。
“哦，什麼時候到？”顧清恆挑眉，眼眸瞥下，看腕上的手錶。
“行，先這樣，其他事情，回來後我們再說。現在，我不打算打擾你。”顧清恆結束通話電話前，瞿楠追問他到時候會不會去機場接機，他刻意吊著她，直接結束通話。
他知道瞿楠，很怕他跟陸淮川，見面。
但她剛才說念清的話，他很不喜歡聽。
顧清恆看向念清，她正在看著電視，拿著飲料喝了口，自然放鬆。就像他家的女主人，他的親密愛人……“好看嗎？”
念清笑，無所謂好不好看，只是打發時間，她問顧清恆：“我的衣服在哪？”
“我衣櫃裡。”顧清恆說完，看見念清從包包裡，拿出個乾淨的衣物袋，起身，走進他的臥室。他笑了笑，拿起手機，給端午打個電話，吩咐些事。
開啟衣櫃。
念清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衣服，疊放整齊地擺在衣櫃中，最顯眼的一個重要位置。
女性文胸，和內內，擺在T恤以及牛仔褲的上面……
顧清恆的公寓裡，有洗衣機，他平時，應該是使用洗衣機洗衣服的，至於，晾乾……
念清抬起白皙的手，拍拍額頭，打住不該有的荒唐畫面。
顧清恆打完電話進來時，看到念清，半蹲在他的衣櫃前，短T恤下，露出腰間的一小截白嫩肌膚。
他目光一瞬定住：“找到嗎？”
“找到。”念清點頭，將衣服，放進乾淨的衣物袋裡，拉上拉鍊。
她起身時，身後貼上一具結實的男性身軀，他的有力臂彎，環住她的腰，修長的手指，輕輕圈住她的手腕。
薄繭指腹，細撫腕上肌膚。
“不考慮將衣服放在我這裡嗎？”顧清恆低聲詢問，唇上氣息，灑在唸清光倮的脖子上，她動了動。
他手上用了些力，想讓她別亂動，他會起反應。
“還是拿回去吧，我挺喜歡這套衣服的，平時要穿。”念清舔著唇說，不確定，這，是不是顧清恆的同居邀請。
如果是，她會拒絕，沒魄力跟顧清恆走到同居這一步。她和他的關係，迷茫，找不到方向，隨時都要斷。
同居，很容易會讓一個女人，對這個男人產生依賴，習慣被對方照顧的感覺……
顧清恆將念清，轉過身來，摟著她的腰，低下頭，與她額頭相碰。將她眼中流轉的心思，看在他的心裡：“不要怕以後的路怎麼走，我帶著你，你慢慢走就行。”
念清能感到顧清恆的嚴肅認真，她揪著他的領帶，輕聲問：“什麼意思？”
顧清恆附上念清的耳邊，低喃，迷人的三個字……“我愛你。”
念清心頭激顫，有點痛。
顧清恆從來只說他喜歡她，很喜歡她，沒說過……愛她。
“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我是認真的。為了你，我什麼都敢做，竭盡所能我都要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相信我一次，跟我走下去，請你，不要中途離開。”
顧清恆緊緊凝視念清，將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全不遺留地收進眼底。
他愛她，一直藏在心裡，無處可說。
這是，他第一次告訴她，以後，他還要對她說，很多遍。
跟顧清恆走下去……
說真，念清從沒有考慮過，她連心理準備都做好，等他們的關係隨時終止。
她還年輕，還可以重新再來，即使，不是處。
他卻早已洞悉她，對她作出挽留。請她，不要中途離開。
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狡猾。
念清鬆開手，衣物袋掉在地毯上，她伸手，抱著顧清恆有力量的身軀，能感到，他心跳，很強烈，她也一樣。
她吸了吸鼻子：
“顧清恆，我不想走難走的路，我其實想談正常一點的戀愛，能有人祝福的那種。我跟你的這種，和戀愛本質，還是不一樣的。我們的關係很難維持下去，你不說，我心裡也懂，明知道這麼難，你很清楚我不夠魄力的。”
念清承認自己自私，潛意識中，她還是想要保護自己。
眼前清雅的男人，這一刻對她是真的，她無法輕信的是他們的以後。
要她賭上一次，跟他走下去，她克服不了自己心理這關。
聽著念清的話，顧清恆默默垂下眼簾，眼底，是很深的愛戀。
很喜歡念清對他說真心話，他知道她不夠魄力，瞭解她心裡的每一個深思熟慮。
“念清。”溫和的男聲，念清遲疑，抬起臉。
顧清恆溫熱的唇，輕吻她紅潤的眼角，一下下，氣息迷人，帶安撫：“你理解錯我的意思。我對我愛的女人，保護欲很重，你受一點傷害，我都難以受。我比你大10歲，本來就走在你的人生前面。所以，難的路，我先走。有問題，我解決。”
“這，是我的煩惱，不是你的。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稍微不要再為難你自己。我不用你付出什麼，你也不用苦惱我的煩惱。信我，慢慢跟著我走，其他事，我安排。你只需要，繼續保護好你自己，真到了……不行的時候，你再告訴我，你走不下去。”
前路，是真的很辛苦，迷茫得難走。
念清，想避開這種苦，她怕苦。顧清恆，卻自己攬下來，一力承擔。
他始終不強迫她，還給她最大的尊重，和自主。
他甚至，提醒她，等他堅持不住的時候，她明哲保身，甩開他。
念清不停眨動眼睛，酸澀，想哭。
她從沒被一個男人，這般珍貴的對待過。
以前陸川，對她很好，是雙向的付出。
顧清恆的不同，他單向地對她成熟付出，包容她的小心思，穩重地不用她償還他，只要她保護好自己。
強大的溫柔，快要，溺死弱小的她。
有時候，也真的想他強迫她一次，一次就夠，她就有足夠的底氣和狠心，推開他，不再被引誘。
“顧清恆，你何苦這麼為難你自己？我不行的，我很自私的……我怕苦，隨時都會縮。我想到的只有我自己，你對我這麼好，以後，你會後悔莫及的。”念清深呼吸，聲音已不穩。
她不想將自己的缺點。
私心想顧清恆將她想象得美好一點。
但事實，她就是這麼個現實的人，他真的很不值當。
“不要哭，你在我面前哭，我會很挫敗。”顧清恆抬起手，溫厚的手掌，捂住念清的眼睛，看不得她眼眶通紅。
他心疼這樣的念清，寧願她，再自私一些。
“我知道你怕苦，喜歡吃甜。你不是不怕痛，你是很能痛，這說明你以前的生活，過得很苦，所以，你才怕苦。”他看了她10年，她是什麼性格他了解，越是瞭解，越是對她心疼。
好幾次，他想到她面前，抱她回他家，讓她跟著他，過得開心一些，輕鬆一些。
念清張著紅唇，無法反駁，努力平穩呼吸，沒拉開顧清恆的手掌，怕燈光一刺，她要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