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要害怕
念清別開臉，手指，緊攥床單。
“我喜歡你撫我，下午，你在孤兒院摸我的時候，我很有感覺。”
念清抿唇，心跳，快要負荷不能。
“我沒有別的意思的。”念清解釋。
她下午，是頭腦發昏。現在，也是。
“什麼意思，都無所謂。只要你親近我，我就會覺得很開心，身體，也控制不住有感覺。我無法剋制自己，對你的，瞭望。”
“好點嗎？”顧清恆問。
念清嗯了聲，點頭。
顧清恆低下頭，認真注視念清……他知道，她從小就足夠堅強，但她，一直不懂得愛護自己。
“我很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等下，我會給你列出一些食譜，都很簡單，你在家很快就能做好。實在不行，我讓餐廳的人做好，送上你家。”
念清張嘴，無言，莫名想哭。
她很想讓顧清恆，不要再對她關心。能不能上完床之後，他們，就各自過各自的，這樣，她也許還能故作瀟灑。
他的溫柔，會讓她，一點點溺死在裡面。
“乖一點，我是在為你好。”
這個男人，亦師亦長輩，也是她，第一個男人。
念清抿唇，點頭，答應下。
顧清恆淡笑，在她額頭，輕吻。
“起床了。”
“早餐想吃什麼？”顧清恆詢問。
念清看了眼時間，想了想，說道：“我來做吧，吃完上班。”
顧清恆頷首，依她的。
各自洗漱，換衣。
念清昨天穿的衣服，已經溼了水，不能再穿。
顧清恆遞給她一套嶄新的女裝，沒問他什麼，她接過，進去浴室，替換上。
不出意外，很合身。
念清對著鏡子，白皙手指，溼了點水，在梳理長髮。她的頭髮，是微卷的，用普通梳子，梳不好。
顧清恆這，也不會有女性用的卷梳……
目光瞥過，浴室擱置東西的架子。
念清愣住，有，就在最上的一層，安靜，擱著。
拿著卷梳，念清抿唇，看出是新買的，她用來梳頭髮了。
即使她不問，顧清恆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他們不是同居，但他的公寓裡，購置了她的東西。
他，將她預設成他的情人，這個家的女主人，見不得光，沒有好結果的那種。
念清嘆氣，無法矯情，她和顧清恆，確實是這麼個關係。
整理好，出了浴室。
念清看到，顧清恆正在換衣服，微怔。
她這一次，沒有別開眼迴避，而是定定注視顧清恆。
看他，在衣櫃中，取了套筆挺的商務西裝，然後放到床邊，將身上的睡衣脫掉，露出，男人結實有力的身軀。
顧清恆套上西裝褲後，穿上潔白襯衫，將下襬束入西裝褲中，接著拿過一旁的皮帶，舒適紮好，扣上皮帶的暗釦。好看的手指，一顆顆扣上，襯衫的鈕釦。
最後，他潔癖性地拉了拉襯衫潔白的袖口，一抬眼，目光便緊緊捕捉住念清：“你幫我打領帶。”
“好。”念清沒拒絕，她，要看到最後。
幫顧清恆打領帶，是第二次，念清依然是，緊張的。
打好領帶。
“你今天，很乖。”顧清恆俊顏迷人，心情很好。
念清看他，轉身，在一個抽屜裡，拿出一瓶男士香水……
等顧清恆噴完後，念清走近他，相熟的氣味，清晰可聞。
她伸手，拉住顧清恆的大手，拿過他手中的男士香水，聞了聞，好奇問他：“這個香水，貴嗎？”
顧清恆低下眸，凝視他身前的念清，說出一個價錢。
念清聽後蹙眉，小手，不禁攥緊。
以前陸川，很窮，他一直都是騎腳踏車接送她，他送過她禮物，但不算是很貴重。帶她去吃飯，每次是他付錢，也不是消費高的餐廳。
這麼貴的香水，陸川，按道理用不起的。
念清靠近顧清恆，鼻尖緊貼顧清恆的胸膛，這個氣味，確實沒錯，和以前陸川身上的，很像，很像。
心裡不禁自嘲：陸川騙她的事，何其多。
“別這樣。”顧清恆喉結咽動，手掌撫上念清的軟腰，揉捏：“早上的男人，很容易被勾引，我會起生理反應。”
念清臉兒一紅，將男士香水，遞給顧清恆：“還給你。”
顧清恆挑眉，目光深沉：“喜歡這個香水？”
“有點。”念清表情複雜，看顧清恆接過香水，便收回手。
“啪……”的響聲，男士香水的精緻瓶子，破碎在地上，一地不堪。
“你幹嘛？”念清瞪圓眼，分不清，是她放了手摔破的，還是，顧清恆沒拿好摔破的。
“手滑。”顧清恆淡淡道。
收拾好臥室的碎片。
念清去廚房做早餐。
做好早餐，她叫顧清恆出來吃。他手裡，多拿了一個公文包，擱在一旁的空椅子上。
念清挑眉，低頭吃她的。
顧清恆突然開腔道：“今天中午，你上來我的辦公室，我們，談一下專案的事情。”
念清蹙眉，瞥了眼掛鐘，時間尚早：“不現在談？”
顧清恆搖頭，一副公事公辦：“公事，當然要留在公司裡談。”
之前，他找她談公事，可是在他的公寓裡，談的。
即將到上班時間。
念清跟著顧清恆，離開了公寓。
樓下，端午已經開好車過來，等候。
念清是被顧清恆緊緊牽著手，上車的。
無法想象，端午看她的目光。
她和顧清恆，不正當的關係，端午早就知道，她的第一次，還算是端午，借花獻佛送上顧清恆的床。
算不算是，在給自己的大老闆，找地下情人……
回公司的路上，顧清恆一直緊握住她的手，她也沒掙開。假裝，這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假裝自己不在意，別人古怪的目光。
車，駛入顧氏的地下停車場。
“再見。”念清一點點從顧清恆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開啟車門，下車，離開。
她始終，不能光明正大從正門，進去。
上午，蘇眉開完例會後，上去34樓找顧清恆。
最近，辦公室的工作任務，相對較輕。主要是跟進和霍之合作的專案後續，是一個長期監工，對方先動，他們後動，短期內，無需大動作。
念清在自己工作位上，工作中。
有人，輕拍她的肩，她回頭看，是一個女同事。
女同事不好意思問：“清清，我週五的加班，你能不能和我換一下？”
“去和男朋友約會？”念清微笑問。
她知道對方，剛交到個男朋友，在辦公室裡，給她們看過照片。現在，正處於蜜戀階段，打得很火熱。
“嗯，我們週五晚上，有節目。”女同事笑得甜蜜。
“好啊，我和你換班。”念清爽快答應。
對她來說，哪天加班，都無所謂。她下班後，沒人可約會，回家陪陪宴子，看看電視，又是一天，很簡單。
她其實，有些羨慕，關係正常的男女戀人。
“謝謝你，中午，我請你吃飯。”女同事開心道。
念清微笑，婉拒。
中午，她要上去顧清恆的辦公室，談公事。
11點鐘時。
蘇眉從顧清恆的辦公室，下來，交代幾個同事一些工作細節，她目光掃過：“念清，你進來我辦公室一下。”
“哦。”念清起身，跟著蘇眉進去她的辦公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工作，出差錯。
“拿著。”蘇眉邊關上門，邊將手裡的一個黑色小記事本，遞給念清。
念清蹙眉，遲疑。
“顧總給你的。”蘇眉說明道。
念清詫異，伸手，拿著了。
翻開一頁，上面是黑色鋼筆的字型，工整，凜然，蒼勁有力，是男人寫的字。
內容，是女性調理食譜。
念清抿唇，手在顫。
她以為，他忘記了。
“謝謝。麻煩了你。”合上小記事本，念清對蘇眉說。
其實，她等下中午，就會上去找顧清恆，他大可以直接給她，不用轉交蘇眉。
他，這麼做，意義何在？他，是不是又看穿她的心思？
明明，不能光明正大，他卻讓他身邊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
蘇眉攤開兩手，坐到辦公椅上，轉著椅子打量念清片刻，突然問：“你就讀清城大學？”
念清點頭，說是。
蘇眉揚起下巴道：“我也是從這個大學畢業出來的。”
念清繼續點頭：“真巧。”
“我那個時候，是顧總安排我進的校。”蘇眉說這話時，冷豔的臉上，神態很柔。
念清微微一笑，懂的。
清城大學，算是高等學府，每一季招生的名額很有限，不止要求成績優秀，也需要一定的人脈關係。
她高考那一屆，趕巧碰上清城大學改變有限的招生政策，那一屆是大量招生。
她和宴子，就這麼考了進去。
現在回想，也真是，走運。
和蘇眉閒聊幾句，念清離開辦公室，回到自己工作位上，想繼續剛才的工作。
心，卻很不自主。
手，輕摸黑色的小記事本，翻閱一頁，又一頁。
總共，就幾頁內容，前面的字，寫得工整，後面的，有點潦草，看得出，顧清恆很忙，在工作之餘，抽空寫下來的。
上面，每一個字，都是，顧清恆親自寫給她的。
就像，情書……
念清低下頭，長髮半掩飾著，她發燙的臉。
很怕，自己最後會因為顧清恆，而沒了智商。
同事們，幾個幾個結伴出去吃午飯。
有同事，叫上念清一塊去，她笑著搖頭，說今天減肥，不吃。
辦公室很快空了人。
念清伏在辦公桌上，休息10分鐘，儘量讓自己的神智，回籠。
等下，上去見顧清恆，是要談重要的公事，不是其他事，她，需要冷靜頭腦。
念清穩住心，拿起手機，上去之前，她要先給宴子打個電話。
昨晚的事，她琢磨，宴子有點生她的氣。
電話，很快通了。
宴子發出一個冷哼。
念清立刻軟聲哄她：“昨晚，我沒回家，沒來得及安慰你，是我不好。今晚，我會好好聽你傾訴。對了，我有個新的食譜，今晚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念清擰眉，為難道：“現在？今天中午真的不行，我工作很多，走不開。今晚，今晚保證都依你。”
念清哭笑不得：“小燕子，你饒了我吧。”
念清哄了半會，才將宴子哄好。
估計，昨天宴子的約會，是真的很不如意，自己又沒能在家安慰她。
念清深呼吸，起身，離開辦公室，很快等到電梯，進了去，按下34樓的按鈕。
她一直抬頭，看著電梯數字的變化，呼吸，很輕。
電梯“叮……”的一聲，34樓到了，門，緩緩開啟。
念清出了電梯，不見端午和大齊，挑眉，她毫不意外。
中午，都出去吃飯。
站在顧清恆的辦公室門前，念清抿唇，在考慮，是敲門，還是，不敲門。別又像上次那樣，他親自，開門給她。
手，碰了下扇門，在動。
“門……沒關好。”
顧清恆抬頭，五官清雅：“過來。”
念清過去了，順手，關上辦公室的門。
“坐。”顧清恆指了下，他辦公桌前的一個位置，與他，面對面對著的。
念清坐下，目光，很自然放在顧清恆身上。
他的西裝外套，已經脫下，掛在一旁的衣架上，潔白的襯衫，沒有一點皺痕，看得出，質地很好。衣袖鬆鬆挽起，露出一截，手臂。
他在辦公，眼中帶出一抹凌厲，成熟，有魅力。
“我要和你核對一下，專案的條約，以及，細節。”顧清恆將一份合同，遞給念清，眉宇凝著嚴肅：“這個合同，是我這幾天趕出來的，我改了幾處地方。你看行不行，行的話，念海過來簽約的時候，我們，就用這個合同。”
我們。
念清心中微動，有種莫名悸動。
她蹙眉，不願多想，先將注意力集中在合同上面。
這個專案，顧清恆給了念海，本來就是在吃虧，也有一定的風險。
畢竟，這是，顧清恆和念海的第一次合作。如果，念海的公司，手腳不乾淨，做得不好，很有可能出現爛尾樓的情況。
“慢慢看，不急。”顧清恆邊忙工作，邊說道。大手，搭上自己的後頸，揉了下。
“你確定，真的讓我負責這個專案？”念清抿唇問，她才22歲，甚至，還未正式大學畢業。
顧清恆，有沒有想過這一點？她未必，能做得好。
“不要害怕，有我在，我會看著你。一步步來，先別急。”顧清恆眼神堅定，給予肯定答案。
成熟的男人，閱歷豐富，應付任何事情，任何情況，都能做到先冷靜，再從容解決。
念清，的確是嫩了點。
她擰擰眉，看了顧清恆幾秒，目光再放回到合同上面，靜下心。
兩人，在同一張辦公桌上，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辦公室內，安靜得只剩下忙碌的聲息。
很合拍。
倏地，手機的鈴聲，打破這合拍的氣氛。
是顧清恆的手機，在響，來電顯示……
阿晚。
顧清恆擰起俊眉，停下手頭的工作。
手機，一直在響。
顧清恆遲遲未接。
念清以為是她在這，不方便的原因，提出道：“我先出去……”
“不用迴避。”顧清恆蹙眉打斷，手指一下下輕敲桌面：“你就在這，繼續做你的事。”
念清點頭，他都這麼說了，她只能留在這。
顧清恆拿起桌上的手機，目光瞥落，一瞬抬起，接聽江晚的電話。
“我正在工作，有事情，長話短說。”顧清恆的語氣，稍顯冷淡。
江晚那邊，停頓幾秒，不敢表現出不悅。
顧清恆將肇事司機，送回給她母親的事，她知道。這個小車禍，很快被壓下去，沒了痕跡。
“我想你了，所以，忍不住打電話給你，想聽你的聲音。”江晚將聲音放輕柔，是在撒嬌。
顧清恆目光直視，看見念清，微微垂下白皙的臉兒，在認真看合同。
他回之淡淡一個字音：“嗯。”
顧清恆的態度，很冷淡。
江晚忍不住攤開來問：“你是不是在怪我？你在維護念紫？我承認我很嫉妒，但也是你不該做出讓我嫉妒別的女人的事情。我……”
“江晚。”顧清恆出聲打斷，她的解釋，不重要。“這件事，不要再提，我沒追究的意思。”
念清稍稍抬眸。
江晚，這個名字她不陌生，在辦公室裡，時常會聽到。
顧氏和遠輝，一直是很親密的合作伙伴。
她現在，手上的這個專案，原本，也該屬於遠輝的江晚。
“你不生氣？”顧清恆說的話，讓江晚微微放寬心。
因為這個事，母親責罵她做事衝動，
但她不認為有錯，念紫，必須要狠狠警告。
下次，她會做得謹慎一點。
之前，是因為她，真的很憤怒。
顧清恆挑眉，俊顏很淡。生氣？他不會。
目光，又轉到念清身上，看到她，輕蹙秀眉。
顧清恆沉默幾秒，直到，江晚在叫他，他才道：“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
江晚聲音凝重：“昨天，我在這邊，看到瞿楠和陸淮川。他們……好像還在環球度蜜月。”
“嗯？”顧清恆一瞬沉下目光，手摸了包香菸，暫時，忍住：“說了什麼？”
“沒。我本來想和瞿楠打招呼的。但看到陸淮川也在，我上車就走了，不敢見他。”江晚心虛的。
昨天，中午，她看到瞿楠身邊的陸淮川，嚇得一僵，當察覺到，陸淮川轉頭，要看她這方向時，她立刻上了車。
也不知道，陸淮川最後有沒有看到她。
顧清恆沒有說話，抽出一支香菸，想抽。
一般，他不會在工作的時候，抽菸。
拿起打火機時，顧清恆注意到，念清抬起的目光，他稍微一頓，想了想，擱下煙和打火機。
江晚那邊，同樣在沉默。
片刻後，她才詢問顧清恆：“他們倆蜜月這麼久，什麼時候回來？”
顧清恆眉目清冷：“可能，快了。”
“這樣啊……”江晚尾音稍長，忽而笑：“他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應該，多玩一會才對。”
“嗯。”顧清恆隨口應道。
“好了，不說這個事。我給你奶奶買了禮物，她老人家一定很喜歡。”江晚很懂得投機取巧，她知道，要綁住顧清恆的心，難。
她從一開始，討好的是顧家的長輩。
“嗯。”顧清恆聲音淡淡，手機那邊，一直是江晚在說，他看著念清，幾乎一直在低頭看合同，再也無心應付。
他對江晚說道：“我還有工作要做，先這樣，掛了。”
“啪……”顧清恆擱下手機，不算很重的一聲，但，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突出。
念清抬頭，看著顧清恆，琢磨。
沉默，半響。
“合同看得怎麼樣？”顧清恆出聲詢問。
“目前為止，都可以。”合同，念清看了不夠十分之一，每一個地方，都需要斟酌，看得慢。
顧清恆頷首，抬起手腕，看了下手錶，蹙眉道：“先放下別看，和我去吃午飯。”
語氣，稍強硬。
念清抿唇，看著顧清恆站起身，取下西裝外套，穿上。轉眸，看見她沒動作時，他一頓，嘆笑：“陪我去吃午飯。”
語氣，轉溫和。
念清將合同放下，起身，跟顧清恆離開辦公室。
其實，她不是怪他的態度不好，她在琢磨，他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好。
進去電梯。
顧清恆按下地下1層的按鈕，大手，迅速攥住念清的小手，一點點，將她的纖細手指，手心，包裹在他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