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配擁有的感情〔1〕
陸川讓那幾個人,留下來和學校的校長,談判。他自個兒揹著念清,走了,老師攔都攔不住他,轟動了整個班級。
離開學校。
念清後怕地問陸川:你這麼亂來,萬一我被學校退學了,我怎麼和念家交代?你想我讀不成書嗎?
陸川將念清放到腳踏車後座,拿出手帕,給她細細擦著汗: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退你學,我絕不做讓你為難的事。
念清腳疼得蹙眉,抱著陸川,將汗全擦在他乾淨的衣服上,問他:你叫來的那幾個是什麼人?你不會在騙學校的人吧?
陸川在檢查念清的扭傷後,一本正經地板起臉道:是我家專用的律師團。你傷得這麼嚴重,他們不但不讓我帶你走,還威脅我不準和你在一起。我要告他們,順便,賠償你身的創傷。
念清坐在陸川的腳踏車上,被他逗笑:我沒見過你這麼窮的人,竟然還有自己的律師團。
陸川表情複雜,抱著念清,在她的小臉兒上,用力吻了一口,聲音怪怪的:我窮怎麼樣?我對你的心,是真的。以後,我們結婚,我會變得很有錢,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你喜歡的,我都能給你。
念清知道,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強,她不在乎陸川窮,小聲給他鼓勵:我喜歡你。
陸川俊朗的面龐,頓時神采飛揚,眉宇凝聚出眾的氣質:我整個人都是你的,心,也屬於你。
念清看著眼前自信的陸川,陽光聚在他身上,俊朗非凡,彷彿,他是最與眾不同的。
沒有一個人,能跟他比較。
念清的小臉兒,漸漸泛起緋紅,很喜歡。
陸川是對她,最好的人。他會為她出氣,為她頂撞,為她做很多事,也會哄她,讓她開心,讓她笑。
念清覺得,遇到陸川,是她三生有幸。
去到鐵打館。
念清一直習慣忍耐,過程十分痛,老醫師說越痛扭傷好得越快。她無法,只能死咬住下唇,強行忍耐。
唇瓣,漸漸溢位血絲。
陸川蹙著眉,看不下去,卷高衣袖,將手臂伸到念清面前:痛,就咬我。我看你忍得這麼辛苦,我比你更痛,快咬。
念清鬆開嘴唇,艱難地擠出一句:你有病啊?
陸川一臉無奈,笑出了聲,眼神溫煦:誰讓我捨不得看你痛,我只能陪著你一起痛。
念清,不客氣地咬了。原本,只想逗逗陸川,讓他故作瀟灑,但老醫師的手勁,捏得她的腳,真的很痛,牙齒忍不住下了力,真的咬了,還咬得很深。
鐵打館,很安靜,時不時會有男人,忍耐的低喘聲。
念清的腳踝,敷上藥和包紮了紗布。
陸川的手臂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小牙印,出了很多血,止了很久才止住。
看起來,比念清的,還要嚴重。
念清雙眼紅紅地看著陸川,不知道是她痛的,還是捨不得他痛:是不是很痛?
陸川挑眉,竟然,還笑得出:你說,你的這個牙印,會不會一直留在我身上?
念清搖頭,緊張道:會好的吧?
陸川舔了下手臂上的血,看到念清的臉兒紅了,忍不住又吻了她,聲音,在她唇前低語:我不想它好,我想它一直留在我身上。等以後,我就可以告訴別人,這,是我們的定情印記。來,再咬深一點。
念清臉紅如血,甜蜜地生著氣:你有病啊!再咬,你肉都要掉下來了。
陸川輕笑,眼中,劃過很深的迷戀:見到你之後,我就一直在犯病,你是我的良藥。
念清笑:肉麻。
陸川搖頭,聲音沉沉,很認真:真的。不信,以後你就知道。
離開鐵打館。
念清行動不方便,陸川一直揹著她。
她說要去宴子家的餐館,吃餃子。陸川依了她。
她說不想坐他的腳踏車,要他揹著她去。陸川也依了她。
陸川抬頭,看著炎熱的太陽,對念清說:我給你買把太陽傘和雪糕,你自己拿著,不要中暑了。
念清笑著應好。
買了太陽傘和雪糕。
念清一手撐著傘,一手拿著雪糕吃,被陸川揹著走,很愜意。旁人投來的目光,就像見證了她和陸川的戀愛。
她知道自己這樣子,很嬌氣,但是,她心裡一直在渴望,依賴一個人的感覺。
陸川,給了她。
念清餵了陸川吃一口雪糕,問他:是不是很累?
陸川點頭,聲音帶笑:男人,難人,我是體會到了。
念清將最後一口雪糕,吃完,讓陸川丟掉垃圾桶裡,接著,用他的衣服抹嘴:那,你還喜不喜歡我?
陸川失笑,念清才17歲,太嫩了。他得教教她:小丫頭,不要問男人這個問題,他們只要不傻,都會說喜歡。
念清蹙眉,抱著陸川溫暖的肩膀,遲疑地問他:那你呢?
陸川頓住腳步,側過臉,看著念清,陽光打在他臉上,很迷人:念清,遇到我,是你三生有幸。
念清笑他自戀狂。
但是,念清看到陸川的耳背,越發深紅,不知道是被大太陽了的,還是,在害羞。
念清掀開被子,在深呼吸,努力壓下難受的思緒。
告訴自己,忘記,要忘記。
曾經的三生有幸,如今的滿目不堪。
為什麼!
她無法分辨,陸川對她,到底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大家都說,陸川是個感情騙子,可是,他只騙了她的感情,他沒騙她的身體,沒騙她的錢,他沒讓她做過壞事。
她真的搞不懂。
這算,哪門子的感情騙子!
“叩叩……”宴子在敲門。
念清迅速擦拭眼睛的溼潤,清清嗓子說:“進來,門沒鎖。”
宴子開門進來,開啟房間的燈,對念清說:“借件衣服給我穿。”
念清點頭:“你自己找。”
宴子找到了衣服,讓念清早點睡,便出了房間。
念清躺在床上,呼吸很輕,回憶很重。
她有點被困住了,被陸川,也被顧清恆……
次日,中午,顧清恆的辦公室。
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阿晚。
顧清恆挑眉,毫不意外江晚會打來。他拒絕了遠輝的合作,他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江晚。
顧清恆接起電話,江晚立即質問:“為什麼金泰灣的專案,遲遲不籤給遠輝?”
顧清恆聲音淡淡,是在實事求是:“你不在,我不想跟遠輝的高層,接觸。”
江晚那邊迅速反應道:“那我訂最快的機票回來。”
“不用。”顧清恆拒絕,聲音,透出威嚴:“我已經轉了合作物件。”
江晚那邊,寂靜幾秒,接著傳出很明顯破碎的聲響。
江晚敲著桌面,在質問:“你什麼意思?你將屬於我的東西,給了別人?金泰灣的專案,一直內定是遠輝,你現在卻要轉合作物件?誰,什麼公司!”
“念家,念海的公司。”顧清恆公事化的口吻,沒有隱瞞江晚。
江晚的憤怒,在顧清恆的意料之中。顧家當年欠了江晚的母親,太多,太深,還不起。導致顧家一直很難面對江家,無法不償還,無條件謙讓著江家,是在贖罪。
這是,顧清恆第一次,以顧氏的名義,拒絕與遠輝的合作。
勢必,會將兩家過去的恩怨,帶出來,惡化加深。
顧清恆拿起打火機,點燃一支香菸,聽到手機那邊的江晚,在冷笑地質問他:“是因為念紫嗎?”
顧清恆彎起唇,刻意不說話,抽著長指間的香菸,很沉得住氣。
江晚認為他在預設,語氣越發激烈:“你跟她打得這麼火熱,就不怕我吃醋?顧清恆,你當初和我說的,可不是這樣!怎麼,你現在將我拋開,是想跟念紫雙宿雙飛?”
顧清恆不快蹙眉,聲音,一瞬冷峻:“江晚,理智一點。我們,是在商言商。”
江晚喃喃著道:“我還不夠理智嗎?為了你的事業心,我默許你和念紫訂婚,我還在我媽面前給你說好話。你現在竟然將我的東西,讓給念紫。她有什麼資格跟我搶!清恆,我很愛你,但是,你也別忘記,你欠我的,還有你們顧家欠我們的。”
顧清恆和念紫訂婚的那天,江晚陪他的父母,出國旅遊,故意迴避。
在飛機上,她哭得淚流滿面,承認自己,很嫉妒。
她從小,就一直暗戀著顧清恆。
她母親不讓她和顧家的人,有來往。但她不管,她愛顧清恆,她想盡辦法都要接近他。後來長大,她知道顧家和江家當年的恩怨,她求母親幫她,她一定要嫁給顧清恆。
藉著當年的恩怨,她母親和顧清恆的父母,以及,高老太談判。
結果想當然,顧家不敢拒絕她們,他們問心有愧!
她成為顧清恆唯一,必須要娶的女人。
她不怕他不答應,只要,他叫顧清恆,他就得娶她江晚。
“我沒有忘記。但我需要將這個專案,讓給念家。”顧清恆仍在堅持。
他一直很清楚自身的條件限制。
婚姻和感情,是他無法自主的。
他心裡的人,必須要隱藏起來。
“沒有商量的餘地?”江晚聽出顧清恆的聲音,緩和了,她也收斂起脾氣,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讓自己在顧清恆心目中,失了好感。
“沒有。”顧清恆吸著煙,聲音堅定。
江晚的手一下下敲著桌面,聽得出,她在隱忍……“這麼大的專案,念家吃得下嗎?”
顧清恆眼中,劃過一瞬凌厲:“吃不下,就讓他們飽死。”
江晚聽明白了,頓時放下心。
有顧清恆這句話,證明他,依然是以事業為重的顧清恆,不是因為念紫的原因。
但她,記住了念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