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打算還我嗎
“我喜歡你！”男生把話開了個頭後，下面的，就更有勇氣了：“念清，我喜歡你，那個籃球，我是故意的！”
對方，這次的聲音，很大，大到幾乎半個場子都能隱約聽到他的表白。
念清一愣，被尷尬到了。
同一個酒吧裡。
顧清恆冷冷地收回一直注視的目光，眼前，是一座幾層高的香檳塔，很奢華，賀東林要的。
傾身，伸手，抽走，最底下關鍵的一杯，整座香檳塔轟然倒下，噼裡啪啦地碎了一地，很壯觀。
旁邊的賀東林，差點被濺一身。
“抱歉，拿錯了。”顧清恆淡淡道，眸色冷冽。
賀東林讓酒吧的人清理環境，免得有人滑到，被玻璃弄傷。他看了眼氣壓很凌厲的顧清恆，又看了看不遠處的一桌，懂的。
年輕夥子的表白，氣焰很高，他這邊，都能聽到。
皺了皺眉頭，賀東林走向那一桌，近近的時候，他聽到念清，在拒絕。
“嫂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邊玩？清恆在那邊等你，過來一起玩。”
念清看著突然出現的賀東林，緊緊蹙眉，順著他指的方向，顧清恆冷冽的眸子與她對上。
心跳一頓。
“你認錯人了。”念清聲音乾乾地道。
成熟的男人，有成熟的處事手段，賀東林笑著，揚手，一個字：“請。”
盛意拳拳。
念清看向身旁已經微醺的宴子，不用指望她幫忙，輕輕嘆氣，起身，跟其他人含糊地說了一下，便跟著賀東林，過去。
走近時，念清看到顧清恆那一範圍，地上全是玻璃渣子，幾個服務生正在清掃著。
挑眉，念清順理成章避開那個範圍，不走，走向另一邊偏離顧清恆一點的沙發，正要坐下……
“坐這裡。”顧清恆淡淡開腔，指著自己身邊近近的一個位置。
念清抿了抿唇，迫於不好在顧清恆朋友面前拒絕他，硬著氣走過去，忐忑，坐下。
顧清恆的手，隨之纏上她的腰身，緊緊的，親密。
有他懾人的氣息，有酒的氣味，還有淡淡的煙味，以及，和陸川相似的味道……
他到底想幹嘛？
“你在那邊和他們玩得很開心，那男的，說話很大聲。”顧清恆晃動手中唯一的一杯香檳，其它的，全砸爛了。
他淺嘗一口，口感微甜，適合女性喝。他遞給了身邊的念清。
念清拿著了，不敢喝，知道，顧清恆在說向她表白的那男生。
“他喝醉了酒，說的話都亂來的。”念清向他解釋，不知為何要解釋。
說著，她將顧清恆喝過的香檳，還給他道：“還是你喝吧，我剛才在那邊，喝了兩杯，已經有點暈了，不能再喝。”
顧清恆低下眸子，直直地看著念清，莞爾勾唇，沒強迫她。只是大手，握上她拿著酒杯的手，就著她的手，將酒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念清垂下目光，不敢看，要不是手一直被顧清恆握住，她，早嚇得彈開了。
“好喝。”顧清恆心情頗不錯，眼神迷人。
念清乾笑，迅速將酒杯放下，手，彷彿麻了一樣。
顧清恆心情好，喝的酒也多了，和賀東林，以及，其他的幾個朋友，喝了幾輪。念清在他身邊，或笑著，或看著，手裡，是一杯別的調製飲料。
其實，她想叫他，別喝那麼多，但是想想，也不關她的事
一直到凌晨三點。
念清心裡嘆氣，明天一早，她還要上班，他們，是打算要喝通宵？
想了想，念清忍不住扯了扯顧清恆的衣角，詢問他：“不回家嗎？”
顧清恆側頭，看念清，眼神漸迷……家，很具誘惑。
手“嗯，回家。”
念清僵了一僵，差點被顧清恆身上的酒氣，給醺醉。
他這次，是真醉了。
賀東林，以及，其他的幾個朋友，也喝高了。偏偏，顧清恆還沒讓人備車接他，幸好，賀東林給他備了車和司機，不然，打車會很麻煩。
好不容易將顧清恆送上車，念清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怎麼了。她對賀東林的司機說：“你送他回去吧。”
司機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小姐，我只是司機，送不了顧先生上樓的。”
念清一滯，那她，要跟著？
車內，開了冷氣，氣溫是偏低的。
但念清一直被顧清恆緊緊倚著，他的手臂纏著她的腰，另一隻好看的大手，則擱在她白皙的膝蓋上……他的手掌，很大，幾乎要將她的膝蓋，裹住。
熱氣，透過他的，染上她的。
念清看了又看，想拿開顧清恆的手，但，又怕他往別的不好的地方放。
終究，只能放棄。
抬頭，看了下倚著她的顧清恆，眼睛閉著，睫毛挺長的，唇微啟，帶有酒氣，呼吸平和，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念清微微蹙眉，轉開眼，怕他下一刻睜開眼，戲謔她。
車速，不慢，但也絕對不快。
念清沉不住氣催道：“麻煩你開快一點好嗎？”
司機安全起見回道：“小姐，開夜車不比白天的，危險程度更高。”
念清洩氣，沒了脾氣。試圖掙開一下顧清恆的倚賴，卻見他擰了擰俊眉，似不舒服，她便算了。
沒必要跟一個喝醉酒的男人，計較。
到了顧清恆的公寓，安全措施依然很嚴，但值班的保安看到念清扶著的顧清恆，便不問什麼，讓她進去。
同時，保安也認出了念清，她來過這裡幾次，有一次，還過了夜。
應該，是顧先生的什麼人。
念清將顧清恆扶上公寓，在他家門口蹉跎，沒有鑰匙，開不了門。
蹙了下眉，念清試著問唯一有鑰匙的男人：“顧清恆，你家鑰匙，放在哪？”
沒回應。
念清無奈嘆氣，實在要扛不住了，顧清恆很高，骨架也大，倚在她身上，很沉。
打量了一下沙發的長度，念清決定讓顧清恆睡沙發算了，她，不負責服侍他到舒舒服服的。
將他扶正，躺下，小手，不小心與他的大手，碰了碰。
念清猛地攥緊手，心，微顫。
她默默看著顧清恆，他的手臂，擋住他的眼，俊顏微紅，唇抿著，看來，醉得不輕。
念清抬手，輕敲了下自己的額頭，嘆氣，轉身，走向那個房間，給顧清恆拿張被子。
房間裡的正牆正面，仍舊掛著屬於初次的落紅。
念清低下頭，假裝，什麼都沒看到，抱起被子就走，出去後，她將被子蓋到顧清恆身上。
這樣，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
一輪折騰下來，已經凌晨四點多。
念清累得走不動，回家，是不成的了，這麼晚，在這地段，沒有計程車的，只能，暫時在顧清恆家裡，逗留幾個小時，等早上六七點的時候，再離開，然後回家洗個澡，趕回公司。
可她目前，很困。
顧清恆的房間，她，不敢再進去，沙發他睡了，他附近的範圍，她不考慮，看了看，也就只有餐桌那一塊，適合她。
她走了過去，拉開其中一張餐椅，坐下，俯在餐桌上，像在公司裡的一樣，補眠。
半個小時。
緩過酒勁的男人，慵懶地起身，微沉的眼眸，眼底沒有一絲睡意。他撥弄了下，身上的被子，唇邊莞爾。隨即，抬眸看向俯在餐桌上的念清，眼神迷執。
他下地，腳步無聲地走向過去，看念清已經睡得很沉，紅唇微微張著，小臉兒枕著手，膚色白裡透紅。
久久，目光專注的男人，伸出大手，輕輕撫上念清的臉兒，愛撫了一遍又一遍，貪婪。
最後，他彎下身，將熟睡的念清，抱起，走入他的房間，輕輕地將她放在他的床上。
盯著她的紅唇，眼神入迷。
就，淺嘗一下。顧清恆在心裡告訴自己。
下一刻，他便俯身吻下去，大手捧著念清的小臉兒，修長的指節稍一用力，她便如他所願，無意識張開嘴……
只是，淺嘗，可到後面，完全就演變成無法收拾的貪婪。
直到，念清無意識地嚶嚀出聲，顧清恆才停止下來，看著她，他知道她沒醒，還可以，任他為所了為。
驀地，顧清恆收起目光，轉身，出去，手拿過茶几上的香菸，抽出一支，點燃，深吸一口，將旖旎壓下。
當一支菸只剩菸蒂時，顧清恆已恢復一派的冷靜，他將菸蒂熄滅在菸灰缸裡，轉身，重新回到房間，洗澡，睡覺。
次日，清早。
念清醒來，睜開眼，映入她眼底的是一張近在咫尺的男性化俊逸臉龐，她，愣住半晌。
直到男人，掀起眼簾，直勾勾地看她，唇，在笑。
念清霎間心驚，迅速起身，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上了顧清恆的床。還好，她身上的衣服，是整齊的。
“我怎麼睡在這裡了？”念清，臉色很不好。
“我抱你進來的，外面，容易著涼。”顧清恆說，目光，一直在看念清。
“謝謝。”念清客氣地道，唇裡殘留的氣息，讓她深看了顧清恆一眼：“但真的不用。”
說完，念清便下了床，進去浴室。
轉瞬，顧清恆蹙起眉，眸光一沉。
抬臉，鏡子裡的年輕女子，眼角泛著媚色。
念清別開眼，低頭，洗了一把臉，直到清醒為止。
出去時，顧清恆就在門外堵著，念清側身，溜過去，手腕，卻被他緊緊攥住。
“我對你好，你不開心？”顧清恆低聲質問，眼神緊緊盯著她。
“不是的。”念清搖頭，目光平視，只看到顧清恆的胸膛，不再往上，聲音儘可能地平靜：“我上班已經遲到了，我要走了，再見。”
顧清恆蹙眉，確定道：“你不開心。”
念清抿了抿唇，不想再說什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想走。
“我知道了。”顧清恆很快就恍然過來，大手，攥得念清更緊，步步將她逼近牆上，然後，他直視念清慍怒的眼。“你知道我昨晚吻過你。”
念清瞬間氣極到狼狽。
以為顧清恆，不會說破出來的，誰知道，他卻一副風輕雲淡的口吻。
“顧清恆，你說話不算數，誰讓你偷吻我的！”念清倔強的脾氣被激起，質問，脫口而出！
顧清恆緊緊蹙眉，抿唇道：“昨晚，是你先靠近我的。”
“那我現在就走，行嗎！”念清心情很差，手用力一拽，擺脫了顧清恆，不再和他有糾纏。
卻，沒走出幾步，人就被顧清恆拉回去，抵住牆上，聲音未來得及發出，顧清恆的唇，便狠狠覆了上來，生氣一般，吻著。
氣息，在彼此糾纏之間，急重。
“領帶，不打算還我嗎？”顧清恆啞聲地問，薄唇，附上念清白皙的耳垂，了昧。
念清一僵，下意識撒謊：“扔了。”
念清趕回公司時，早就已經遲到了，部門的例會剛剛開完，蘇眉正好瞧見她，把她叫進辦公室裡，談話。
“你是有什麼原因，不可以先提前向我請？”蘇眉問，要求念清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抱歉，這次是我的錯，下班後，我會留下來加班的。”念清直接承擔責任，並不解釋。
至於原因，則是不可抗力的。
蘇眉看了一眼念清，注意到她圍在脖子上的絲巾，轉眸，看向落地窗外，外面正豔陽普照，她凝眉道：“出去吧，下一次，記得提前請假。”
“好的。”念清微笑，真的，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出去，回到工作位上，念清正常開電腦工作，可手，總是忍不住碰脖子上的絲巾，熱的。
剛才，她一路趕回來公司，跑了不少路，出了汗，但再熱，她也不敢拿下絲巾。
中午，休息時分。
念清沒胃口吃午飯，俯在辦公桌上，想補眠。
昨晚，她睡的不多，早上，又跟顧清恆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她現在，很精神不佳。
桌上的手機，響了幾下，無果，之後，是幾條資訊的聲音。
念清有聽到的，但沒管，心，正亂著。
幾分鐘後，宴子風風火火地上來找她，看樣子，是要問她關於昨晚的事情。
念清蹙眉，才意識到，打她手機的人，是宴子，不是顧清恆。
心裡，籲出一口氣。看來，是她想多了。
念清在宴子開口問之前，趕緊拉她下去吃飯，怕她的大嗓門將事情說開，辦公室裡，還有其她同事在。
宴子擰著眉，向念清懺悔：“我昨晚不小心喝嗨了，真的不知道你讓人請走了。後來，他們說我才知道。你被誰請走了？沒遇到壞人吧？”
念清淡淡搖頭：“沒，不過，遇到了顧清恆。”
宴子頓時鬆了一口氣，有顧清恆在，也就代表，念清昨晚，安然無恙。
“嚇死我了，我剛才打你手機，你不接，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說著，宴子看著念清一頓，思維反應過來：“你昨晚一夜沒回家，一直和顧清恆在一起？你和他，是不是又上……”
“沒有！”念清立即打斷，纖白的手指，緊緊揪著，擺在唇邊，嘆氣：“我沒跟他發生關係。”
“那你跟他一晚上，都做了什麼？”宴子小心地詢問，目光，停在唸清的脖子上。
其實，她剛才就注意到了，念清平時，不喜歡戴絲巾。
“睡覺。”念清說道，言簡意賅。
“哦。”宴子表情略古怪。
睡覺和床，真的，沒有什麼不同。
下班時分。
念清給宴子打了個電話，讓她自己先回家，不用等她，她得要留下來加班，估計，七八點鐘才能走。
因為顧清恆的不可抗力，蘇眉對她的印象，已經很差了，她，可不想在女上司面前落得個不靠譜的形象，要爭取表現一下。
辦公室裡的其她同事，一一地離開。
念清迅速扯下脖子上的絲巾，透氣。
上面，白皙的肌膚，有幾個很明顯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烙下的吻痕。
念清抬手，揉了下脖子，拿出化妝鏡看了幾眼，痕跡，仍舊很了昧，深深地，烙在上面。
皺了下眉，念清收起化妝鏡，不敢再看。
她知道顧清恆，是故意的。
她真是後悔，她不該因為一時之氣亂說話的，領帶，還給他就是，沒必要激他。
將近加班結束前，桌上的手機，倏地響起。
念清拿起，看了一眼，猛地蹙眉，是念海打過來的。這時的辦公室裡，只有她一個人，不用迴避，直接接聽。
“現在給我回家。”念海語氣很急地道。
念清蹙眉，回去，不會真打算讓她給顧清恆送女人吧？
想了想，念清推搪道：“爸，我在加班，現在那麼晚，恐怕趕不回去了。”
其實，她馬上就可以走了。
“你給我回來就是了。”念海不耐煩，說完，就掛了電話，不怕念清不回來。
看著手機，念清嘆氣，只能回去。
離開公司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鐘，念清在公交車站，等車，不打算坐計程車回去念家。
她這個月，很拮据，不想將錢浪費在沒用的地方上。何況，坐公交車很好，她一點也不想回去念家，能拖一下，是一下。
很快，96號的公交車來了。
晚上，過了下班的高峰期，車裡，只有寥寥幾個乘客，座位很寬鬆。
念清上了車，滴了卡，選了後排一個靠右的位置，坐下，望著車窗外，一瞬瞬閃過的景緻，秀眉擰起，在走神。
漸漸，順暢的車速，慢慢慢了下來，前方在大堵車，一排排車道擠得水洩不漏，應該是發生了交通事故。
車裡的幾個乘客，等得亟不可待，已經很晚了，誰不想早一點回到自己的家。
只有念清，反而露出了輕鬆的神情，覺得，外面堵車的景象，可愛了起來，恨不得能堵個天長地久。
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回念家。
很快，車裡的幾個乘客，選擇下車，不再等了，前方，恐怕要很久才能暢通起來。
念清低著頭，無所謂地玩著自己的手機，不急，直到……顧清恆的手機號碼，突然打進來。
手機鈴聲，在公交車裡，響得清晰。
念清微微蹙眉，盯著顧清恆的號碼，幾秒，別開視線，不接，就當在路上很吵，她聽不見。
手機鈴聲，在一分鐘後，止住。下一秒，立即又響起來，不間歇。
念清秀眉越發緊蹙，猶豫。
一次不接，可以說沒聽到，兩次，三次，也沒聽到，那，就是騙人的。
“你好。”念清接聽了顧清恆的電話，出於無奈。
“你還沒到？”顧清恆問，聲音有淡淡的關切。
“到哪裡？”念清反問，忐忑。
“念家。”顧清恆說。
念清當即一愣，蹙眉。
顧清恆在唸家，他要幹嘛？女婿和未婚妻，以及，岳父岳母聚會？那她去，是一家團圓，還是，另有意圖？
猜不透，這個男人，是一本很深奧的書，她讀不懂。
念清攥緊手指，回道：“我還在路上，前面發生了交通事故，估計要很久才能通，你們不用等我，先吃飯吧。”
之後，顧清恆沒說什麼，很快，就掛了電話。
這下，念清更恨不得堵上久一點，今早，才和顧清恆發生過尷尬的事情，晚上，又立刻要面對他，她的勇氣，快要不夠用了。
半晌。
前方的堵車，漸漸有了緩和的跡象，念清聽到好幾輛警車的警鳴，估計，交警已經開始在做疏通車流的指揮了。
堵不了多久的。
念清認命地嘆了口氣，心裡莫名地在悸動，應該，是她過於緊張了。
一個小時。
念清下了公交車，眼睛一直盯著手機上的時間……現在，距離她和顧清恆的通話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零三十秒，他們應該吃完晚飯了，她運氣再好一點的話，也許，她去到時，顧清恆已經離開了。
想了想，念清抄了條遠路，慢慢走，心裡在一分一秒地計算，應該能走個二十分鐘。
這樣，估計能躲掉顧清恆。
念家門前。
開門的人，是似笑非笑的念紫。
念清微愣，念紫可從來沒給她開過門的。
“路，很堵嗎？”念紫詢問，聲音是友善的，可盯著她的眼神，拔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