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新舊時代的傳奇交替
廣場上瞬間安靜下來。
幾乎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震驚地望著這位高大的老人。
就連正在嘗試和娜美套話的布魯克，也驚得眼珠子瞪大，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雖然他沒有眼珠子，也沒有下巴。
“老，老爹？！”
喬茲不小心撞翻了面前的酒桌，酒水灑了一地，卻顧不上這些，大叫著道：“為什麼啊，退隱？您是在開玩笑吧？”
“就是啊，老爹！”
“咕啦啦啦啦，老夫怎麼會拿這種東西來開玩笑啊，笨蛋兒子們！”
白鬍子放聲大笑著，“這些年帶著你們東奔西跑，打打殺殺的，老夫這把老骨頭早就累了！現在正好，趁著還能動彈，找個安靜的小島，每天曬曬太陽、喝喝酒、釣釣魚，多自在！”
“至於你們呢。”
白鬍子咧了咧嘴：
“你們還年輕，路還長著呢，就算是老夫，也沒辦法庇護你們一輩子啊，想要在未來繼續闖蕩大海，做出更大的事業，你們這幫小鬼，總得適應老夫不在的日子。”
“老爹！”
以藏忍不住喊道，“我們不在乎這些！我們只想跟著您！”
“是啊，老爹！”
“我們不要解散！”
其他隊長們也紛紛激動地站起來。
“別說傻話了！”
白鬍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整個廣場都顫了顫，他掃過每一位兒子的臉龐，哼了一聲道：
“別太天真了，你們這群笨蛋兒子，以為老夫是在徵求你們的意見嗎？這是命令，作為船長的最後的命令！”
這句話像有魔力般，讓所有白團隊長都紅了眼眶。
他們知道，老爹一旦用上這個詞，就再也沒有轉圜餘地。
“行了！別搞得就像給老夫出喪一樣，老夫還好得很呢，又不是已經死了！你們接下來幾年，有的是時間來看望老夫，團聚的機會多著呢，不是麼？”
“至於現在，喂！一個個的，都瞪大眼睛，給老子看好了！！！”
白鬍子提高音量，指向對面的夏諾：
“坐在老夫對面的這個男人，可是那種真正能記載在歷史上，哪怕幾千年過去，都還熠熠生輝的傢伙啊！為人更不用說，值得信賴，跟著他，你們的未來一片坦蕩，不會差的！”
“所以從今年起，你們就加入落幕者吧！將這個男人，視作你們的船長，站在他的背後，去創造全新的時代！”
這才是白鬍子最在意的！
他真的太擔心這些笨蛋兒子們了，擔心他們未來會在這個變幻的時代迷失方向，擔心他們會在沒有自己庇護的情況下遭遇不測。
而自己，已經活不了幾年了……
所以。
他必須為他們找一個足夠強大的依靠，一個能讓他放心託付的人。
而夏諾，這個註定鎮壓一個時代，也註定將開創一個時代的男人，無疑是最佳人選！
“夏諾！”
白鬍子又看先夏諾，端起酒杯，咧開嘴道，“明明說是要報答，結果又丟一堆麻煩給你，真是有點難為情啊，無論如何，老夫這些兒子們，日後就拜託你了！”
“紐蓋特。”
夏諾看著眼前這個豪邁的老人，心中輕嘆。
他當然清楚白鬍子的用意，也清楚這份託付的分量有多重。
前面提到的，那些白鬍子海賊團掌握的領地、航線、貿易、以及一切其餘資產……
終究都不過是在為這幾句話作鋪墊罷了。
“你這傢伙，還真是會給我出難題啊。”
夏諾也站起身，與白鬍子碰杯，鄭重開口，“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矯情了。”
“從今天起，白鬍子海賊團的各位，就是我落幕者的一員了！”
“我夏諾在此承諾，絕不會辜負紐蓋特的信任，也絕不會虧待任何一位！只要各位遵守落幕者的規定，那從此之後，不分新人老人，一視同仁！”
“咕啦啦啦啦！”
白鬍子大笑著拍了拍夏諾的肩膀，“都聽見了吧，還等什麼呢，小的們，來拜見你們的新船長了啊！”
“老爹……”
喬茲等人眼眶通紅，但最終還是擦去眼淚，齊聲應道：
“是！我們明白了！”
“船長！”
“夏諾大人！”
在馬爾科的率先帶領下，一眾隊長，朝著夏諾高舉酒杯，宣誓效忠。
哪怕像喬茲這樣性子倔強的傢伙，縱然仍舊淚流滿面，依依不捨，也是在糾結半天之後，照做了。
身為老爹的兒子們，他們都領會到了啊！
這是老爹最後的心願，也是老爹心中，對他們最好的安排。
捨不得老爹，大可以後多去看望，多陪伴一下。
但要是在這種時候，還帶頭抗拒，還要像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嚷嚷著非要跟隨老爹一輩子……
反而只會讓老爹難過，讓老爹擔心。
“好了！別愣著了！”
白鬍子見此一幕，心中終於安定，嘿嘿笑了下，大手一揮，喊道：
“小的們，今晚不僅是慶祝勝利的宴會了，也是我們白鬍子海賊團最後一次的告別宴會！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繼續喝個痛快！”
“沒錯！”
馬爾科哈哈大笑，“繼續喝，不醉不歸！”
宴會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眾人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
也有不少來赴宴的客人，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
白鬍子的退隱，可以預見，將在未來幾天內，引發整個大海的震動。
這位傳奇的落幕，象徵著一個時代的終結，也預示著新時代的浪潮，將更加洶湧。
說起來。
那雙皇聯手的一戰之後，外界本來還在猜測，白鬍子海賊團和落幕者，最終是不是遲早將迎來一戰。
畢竟天無二日，新世界既然有統一的趨勢，那總不能有兩個霸主。
可誰都沒料到啊……
白鬍子竟會以這種方式，選擇退場，並將整個海賊團，所有的一切，都託付給了夏諾。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結局啊……”
布魯克也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樂呵呵的看著，“不過這樣也好，白鬍子海賊團的各位，也能有個好歸宿。”
他半年之前，還沒那麼大名氣的時候，也曾上白鬍子的船演奏過，為了賺點生活費。
這群傢伙，不像別的海賊那麼兇暴，對他客客氣氣的，不僅付了錢，還請他喝了好多酒，布魯克對這些後輩們，也是很喜歡的。
反正。
跟著那位了不起的夏諾大人，總比像他這樣孤零零漂泊沒有靠山，連東西被人偷了，都找不到要好。
嗚嗚嗚……
——————
月光下，這場盛大的宴會，一直持續到了深夜一兩點才結束。
當最後一位客人醉倒在桌上，打起了呼嚕時，被敬了最多的酒、本該老早就被灌趴下的兩個男人。
卻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出現在了城堡南邊，那片最為空曠的海岸之上。
海風靜靜吹過沙灘。
白鬍子揹負雙手，站在月光下，他仰頭望著星空，臉上醉意全無，目光深深沉。
他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
果然，想到一塊去了嗎？
白鬍子咧了咧嘴，轉過身來，開口道，“喂，夏諾，既然你人都來了，不如陪老夫過兩招如何？”
夏諾雙手隨意插兜，黑髮在夜風中微微揚起，聞言抬起頭來，輕笑一聲：
“倒是正有此意，不過還是換個地方吧，否則別人看到你剛宣佈退隱，就跑來找我打架的話，怕是要浮想聯翩了。”
“咕啦啦啦！”
白鬍子大笑著拍了拍胸膛，“管他呢，正因為退隱了，才更要打這一架！老夫可不想等日後躺在床上快死了，跑走馬燈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來，自己居然連這個時代最強大的男人，都沒有交手過啊！”
那他得多遺憾啊！
“那也得換個地方。”
這老頭怎麼分不出好賴話呢，夏諾沒好氣地道，“我是怕你把我的島給拆了。”
呃，這倒也是……
白鬍子撓了撓頭，他的震震果實，可從來都是以破壞力寬廣聞名的，真宅這裡打一架的話，那這座島都得變成幾瓣。
十幾分鍾後，一片無人荒島群上空。
“就這裡吧。”
夏諾收起舞空術，從空中落下，踩在底下最大的那座無人荒島之上。
身後是白鬍子那更為龐大的身影，也踏著月步落下。
這裡，距離黎明之島並不遠，正是當初金獅子從萬米高空丟下的那處島嶼。
後來在他和bigmom的大戰之中崩裂開來，逐漸變成幾個無人的荒島，尚未開發。
倒是正適合作為兩人的戰場。
“咕啦啦啦，地方挑的不錯！”
白鬍子大笑著將叢雲切插在沙地上，活動了下筋骨，“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交手吧？”
“嗯。”
夏諾微微點頭，目光掃過四周，“不過，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了。”
“是啊，最後一次……”
白鬍子眼中閃過一絲感慨，但很快又被熊熊燃燒起來的戰意取代。
他先將叢雲切插在一旁，猛地握緊雙拳，半透明的白色光暈，在拳鋒之間凝聚，“那還等什麼？來吧，夏諾！讓老夫看看，現在的你究竟有多強！”
話音未落，白鬍子已然一拳轟出！
咔嚓！
大氣如同鏡面般碎裂，恐怖的震盪波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夏諾席捲而來！
沿途沙石飛濺，海浪倒卷，整座島嶼都在這股力量下震顫不已。
“一上來就這麼認真？”
夏諾咧了咧嘴，這股震盪的力量，確實恐怖，白鬍子是真的在全力以赴，那他也不能太客氣了！
右拳纏繞上黑紅色閃電，迎著震盪波，一拳轟出！
“銀河……衝擊！”
轟！
兩股恐怖的力量在半空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巨大的衝擊波，一層一層擴散開來，將方圓數百米內的所有樹木，全都連根拔起，沙灘更是被硬生生颳去一層。
“咕啦啦啦！痛快！”
白鬍子大笑著拔出叢雲切，刀刃上同樣纏繞起黑紅色閃電，“再來！”
“正合我意。”
夏諾哈哈大笑，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他已出現在白鬍子頭頂，右腿如戰斧般劈下！
鐺！
叢雲切橫擋，金鐵交鳴聲之中，火花四濺，白鬍子腳下沙灘轟然塌陷，但他卻紋絲不動，反而咧嘴一笑：
“力氣真嚇人啊，小子！”
他能明顯感覺到，光論力量，對方就已經超過自己年輕最巔峰時期的水準了。
至於凱多、玲玲、還有紅髮那種後輩，在肉體強度方面，和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了！
雖然表面看起來，他能雲淡風輕的接住。
但實際上臉憋的通紅，牙齒都快咬碎了。
馬上就撐不住了，必須反擊破局！
“這邊！”
白鬍子抽出左手，攥緊成拳，從側翼轟向夏諾耳朵。
這一拳看似樸實無華，卻是將震震果實的能力壓縮到了極限，蘊含著足以震碎山嶽的恐怖力量。
夏諾同樣咧開嘴，用另一隻拳頭迎上！
“銀河星爆！”
咚！
雙拳相撞的瞬間，兩人腳下的地面再度塌陷！
以他們為中心，蛛網般的裂痕迅速蔓延至整座島嶼，不斷有巨大的海水，如噴泉一般，從裂縫中狂湧而出。
轟隆隆！
衝擊波將周圍海水排開，露出下方裸露的海床，有幾隻棲息在最底層的海王類，終於被驚醒，往上看了一眼後，紛紛驚恐逃竄。
但卻是晚了，被餘波碾過，當場直接炸開，化作了一蓬接一蓬的血霧。
白鬍子也被打得連退數十步，嘴角溢位一絲鮮血，但，終究是接下來了！
這樣，就能繼續了！
“還沒完呢！”
白鬍子暴喝一聲，叢雲切橫掃而出。
夏諾後仰避過，刀刃貼著他的鼻尖劃過，帶起的風壓將後方的大海一分為二。
然後穩住身形，右拳猛然轟向白鬍子腹部。
一拳！
再接一拳！
在不斷的見招拆招，不斷的碰撞之中，兩人的交手從深夜一直持續到了天亮。
等到太陽再次升起時。
幾個無人荒島，全都已經已不復存在，只剩下零零散散的礁石，漂浮在海面上。
“咳咳……”
白鬍子半跪在一塊礁石上，叢雲切插在一旁支撐著身體。
他喘著粗氣，身上有多處傷痕，但臉上，卻帶著許久未見的滿足的笑容。
“果然，還是差了很多啊。”
“已經很不錯了。”
夏諾就站在對面的礁石上，抬頭看了眼天色，“能和我打上一整夜的，這片大海上，如今可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咕啦啦啦，這種安慰的話就免了！”
白鬍子大笑著站起身，拍了拍胸膛，“真正的殺手鐧，你都沒捨得用吧，老夫自己的斤兩自己清楚！不過……”
他也抬頭，直視著那刺眼的太陽：
“無論如何，能在最後，和你這樣的男人打上一場，老夫這輩子，也算沒什麼遺憾了啊。”
真的沒有了。
他出生的斯芬克斯，是因為貧窮，付不起「天上金」，而被世界政府拋棄的國度，早已淪為海賊和人販子橫行無忌的不法樂園。
一代代下來，越來越多的小孩淪為不幸的孤兒，他也是其中之一，但幸運的是，他靠著自己的打拼和力量，終於走出來了。
還遇到了洛克斯，遇到了許多志同道合的夥伴們，在海上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後來，他又有了自己的海賊團，有了這麼多願意追隨他的兒子們，有了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故鄉，也被他守護住了，短短几十年，就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至於從此之後的事嘛。
雖然活不了多少年了，也許沒辦法親眼看到新時代最終慢慢變成什麼樣子，但至少，他終於是在閉眼之前，等到了那個能終結舊時代，夠引領新時代前進的男人。
還和他喝了一場痛快酒，打了一場痛快架。
就算是去地下見了羅傑，那傢伙也會對他羨慕不已吧？
“下次有空就來看看老夫，到時候換老夫請客，一起再喝個不醉不休！”
“一定。”
夏諾笑著應下。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海風輕拂，朝陽灑落在兩人身上，為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同時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