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書吧

第84章 嵩山完了

看到王靜淵“一切有我”的眼神,嶽不群心中大定。心裡有了底氣,那“君子劍”的派頭必須給凹起來啊。

只見他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眼眶通紅卻面容剛毅地看向儀琳:“《地藏本願經》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自古正邪不兩立,衝兒他有此一劫,也只是因他是我華山弟子,無關其他。儀琳師侄不必掛礙。”

在場之人無不動容,大家都是老相識了。他們可是知道的,這嶽不群的首徒令狐沖,說是被嶽不群收下的弟子,還不如說是嶽不群夫婦收養的孩子。

從感情上來說,不是尋常弟子可以比擬的。現在因儀琳父親的荒唐之舉,導致令狐沖落入魔教的手中,還不知要受到多少罹難。現在看嶽不群的樣子,竟是要一筆帶過。

君子劍之名,名不虛傳啊。

嶽不群裝作調整情緒的樣子,打著腹稿。微微頓了一頓,就開始說起了今天的正事:“此番邀請諸位同道至此,也是嶽某迫不得已。嶽某本不願言他派隱秘之事,但此事已牽連我五嶽劍派之存亡,在下就不得不說了。”

眾人被這先聲奪人的開場白吸引了注意力,都鄭重地看向了嶽不群。只見嶽不群從寬大的袖口裡掏出了一封信,輕輕展開,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此信是劉兄赴任不久後,寄與我的。”

眾人聽說是劉正風寄給嶽不群的信,都有些驚奇。按理說金盆洗手後,劉正風便不應再過問江湖之事,為何還要在這之後與嶽不群書信往來。

所以他們都拿起了那封信,相互傳閱了起來,所見者無不大驚失色。

信當然是劉正風寫的,不過內容卻是王靜淵定製,嶽不群轉述的。本來王靜淵琢磨著,劉正風和曲洋的關係,好得跟蓋一床被子似的,為了這封信,少不得要用去曲洋的一份人情。

不過劉正風在得知需要代筆的信件內容後,頓時大手一揮,決定不收什麼“潤筆”了。當初嵩山派人挾持他的家人,以圖威脅他。雖然沒有成功,但他每次午夜夢迴,總是忍不住去想,若是當初嵩山派成功了會是怎樣的一番局面。

現下有了致嵩山派於死地的機會,真當老好人沒有脾氣啊?!

於是他不只按照王靜淵的要求寫了,還新增了許多他所掌握的嵩山黑料,作為附贈。

莫大是最後一個看信的,畢竟是幾十年的師兄弟了,這封信無論是筆跡還是遣詞造句。都是劉正風的風格,但是莫大卻不由自主的瞥了眼王靜淵。他總覺得,這裡面有這小子的手筆。

性情暴躁的天門一拍桌子:“嶽兄,此事當真?”

嶽不群面色難看的說道:“我在收到信後,也從多方驗證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我還聽聞……錦衣衛已知曉此事。

我這麼急著邀大家一聚,就是怕這錦衣衛先一步上嵩山。而且眾所周知我,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親如一家。

到時候若是朝廷追究起來……

嶽某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若是前朝之時,異族欺壓我漢家兒女,嶽某就算行那刺王殺駕之事也只當等閒。可現在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我華山是斷然不願背上個造反的名聲。”

眾人大概也是存了這種心思,畢竟這事要是被朝廷知道。五嶽劍派很牛嗎?就算是少林武當攤上這種事,也是伐山破廟的下場。

定閒師太不停的拈動念珠,出言問道:“那依嶽先生所想,我們該如何是好?”

嶽不群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錦衣衛得知此事之前還好,我等齊上嵩山,好好規勸左盟主便是了。

但錦衣衛現在已知曉此事,為今之計,只能讓五嶽劍派不復存在了。”

“啊?”即便定閒師太多年打坐參禪,聽見這話也是不自覺叫出聲。

王靜淵在一旁解釋道:“諸位師伯別誤會,我師父的意思並不是讓我們大家解散宗門。只是現下嵩山揹著我們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們可是實實在在行俠仗義的名門正派啊,對於這種事情毫不知情,犯不著因為他之過,而受到牽連。”

“哼!”天門道長冷哼一聲:“王師侄所言極是,他左盟主做下的好事,與我泰山派有何干系。”

定閒師太口誦佛號,似是預設了嶽不群的提議。莫大從頭到尾沒有說話,但是直到會議結束,他也沒有提反對的意見。不過王靜淵習慣了工作留痕,還是在會後,讓諸位掌門籤認了一份會議紀要。

王靜淵不免感嘆,有些不便提及名稱的宗門為了掌門之位,門人弟子將狗腦子都打出來了,因為死的人太多,還得掩耳盜鈴的向外宣稱染疫。

而衡山派,居然連個自閉症都能被推舉為掌門。可見選擇大於努力啊,賽道和賽道之間是有參差的。

剛剛落腳的三嶽,也僅僅只是休息了一晚後,便又出發了。既然已經定下計策,眾人便準備儘快趕往嵩山。以免遲則生變。

四嶽齊上嵩山的隊伍還是很龐大的,這訊息當然瞞不過嵩山派的耳目。也許在其他四嶽從各自門派駐地出發的時候,嵩山派的人已經知道了。

不過對此等訊息,正在閉關的左冷禪絲毫不擔心。這四嶽裡面,莫大和定閒是毫無野心,逆來順受之輩。

天門武功雖好,卻頭腦簡單。唯有這嶽不群還有點意思,可惜的是,即便華山近日有所發展,比之巔峰之時還遠遠不及。而現在的嵩山,比之巔峰時的華山卻是不遑多讓了。

他們要來就讓他們來,左冷禪倒想看看,他們有什麼目的,想來他們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什麼?!脫離五嶽劍派?此事萬萬不可!”坐在主位上的左冷禪萬萬沒想到,這四棵老蔥,一上嵩山就直接給他整了個大的。

天門道長見左冷禪反對,直接說道:“當初五嶽聯盟,是我們各家協商一致後所為。怎麼,現在我們四派想退出,還得你嵩山派點頭了?”

雖然左冷禪現在就想把天門給一劍劈成兩半,但是這種事即便要幹,也得私底下打著魔教的旗號幹。

此時的左冷禪還是笑意盈盈的說道:“左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事發突然,不知道各位為何突發此言?是左某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嗎?”

“左盟主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還是天門道長。

左冷禪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他當然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但是你要不直接說出來,他怎麼好找理由狡辯?難道要一件一件地解釋?

作為始作俑者的王靜淵倒是老神在在的站在嶽不群的身後,絲毫不關心正在高強度嘴左冷禪的天門道長。

因為他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們。

“什麼人?!”

“認不得老子身上的飛魚服嗎?!滾!”

說曹操,曹操就到。嵩山議事廳的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突然一隻套著官靴的大腳,踹開了議事廳的大門。

正是陳百戶帶著他的鷹犬們殺到了。左冷禪目光灼灼地看著來人,他看得出來,這直接闖入他嵩山議事廳的人,武功極其低微。他要是想,一個照面就能將來犯者瞬間梟首。

但就是因為他身披飛魚服,腰挎繡春刀,所以此時左冷禪還只能從主位上站起來,熱情地迎上去:“敢問這位大人,來我嵩山有何公幹?”

陳百戶看著他陰冷了一笑:“左冷禪,你的事發了。”

左冷禪聞言有些疑惑,他做的髒事可多了去了,欺瞞武林中人就算了。但如果錦衣衛有心要查,還是很容易查出來的。

不過這朝堂不是不管江湖事嗎?為何來此興師問罪?

突然,左冷禪想起了費彬之前彙報的過的一事。當時他就以費彬膽大妄為,自作主張,狠狠地訓斥了他一頓。不過當時費彬已經再三保證處理乾淨了,難道他終究還是露出了馬腳?

左冷禪還想著一會兒無論如何都不承認,卻沒成想,陳百戶直接將一紙認罪書扔向了左冷禪。左冷禪只是接下,並未細看。

“那費彬在獄裡已經全招了,你還是乖乖隨我去衙門裡走一遭,也許還能落個從輕發落。要是負隅頑抗,那可就是大軍圍山了。”

左冷禪眼皮直跳,這費彬不是被魔教圍殺了嗎?怎麼會落入錦衣衛的手中,難道是這狗官在誆我?

在王靜淵的暗示下,嶽不群越眾而出,向著陳百戶拱了拱手:“好叫這位大人知曉,嵩山派的費師弟,已經命喪魔教妖人之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陳百戶嘿嘿一笑:“誤會?沒有誤會,這費彬,正是你們所謂的‘魔教妖人’送到我房門前的。他們似乎是在逼問一些密辛的時候,費彬交代了你嵩山大逆不道的行徑。

這所謂的‘魔教妖人’都心存朝廷,你這所謂的名門正派可是偷偷謀劃著謀逆!”

左冷禪一聽這話,可不能不表示,這謀逆的帽子無論是戴在誰的頭上,都承擔不起。他直接否認道:“我嵩山一心向著大明,這謀逆之言從何說起?偽造聖旨一事,指不定也是有人陷害啊。”

陳百戶目光一凝:“你是在說我屈打成招了?”

你們錦衣衛是什麼德行,村裡不識字的婆婆都知道!但左冷禪也只能拱了拱手:“在下沒這麼說。”

陳百戶似乎是聽出了左冷禪的不服:“沒這麼說?那就是這麼想的了?”

“在下不敢!”

“你怕是沒有仔細去看費彬的認罪書吧?”陳百戶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民間對我們錦衣衛多有誤會,其實我們查案子也是要講證據的。偽造聖旨這件事,當事人已死,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我也沒想著靠這點定你的罪。”

聽聞陳百戶這麼說,左冷禪立即拿著認罪書細細的看了起來。當他看見最後一條時,卻是瞪大了雙眼。這事費彬沒有和他說過!不對!這狗官說他不會屈打成招,他就真不會了?!

這種關頭,可不能自亂陣腳,保不齊是這狗官在詐我。

陳百戶也沒有打算和他多做解釋:“多說無益,搜一搜便知道了。說著,陳百戶就帶著人經過了議事廳,直往嵩山派駐地的深處走去。”

左冷禪驚疑不定地跟上,其他四位掌門人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陳百戶所帶的錦衣衛,似乎真的是想要搜出些什麼。就這麼一間房、一間房地挨著搜了過去。而左冷禪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一是他也不確定費彬到底做沒做過什麼,二是防著這些錦衣衛栽贓。

王靜淵靠在一面牆上,無聊地打著哈欠。他昨日晚上又拉著嶽不群與風清揚開劇本圍讀會,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好。

陳百戶看到王靜淵靠在一面牆邊不動,頓時眼前一亮,立即衝著王靜淵厲喝道:“那小子,你擋在那裡做什麼?莫不是房間裡有什麼東西?”

王靜淵心知陳百戶是誤會了,不過誤會也就誤會吧,反正都要做手腳的,一會兒做還是現在做,結果都是一樣的。

王靜淵立即直起身打了個哈哈:“哎呀,這位大人說的是哪裡的話。這屋子一看就是弟子的居所,這種大通鋪,能藏什麼啊。您要是不信,我開啟門給您看看。”

左冷禪聞言也是看向了那棟房屋,確認那裡是低階弟子的居所後便沒有放在心上。那種居所,平均一間要住二十個弟子,裡面還能藏什麼?

王靜淵隨意地往房門上一拍,用力地推開了房門。緊接著,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王靜淵裝模作樣得發現眾人的神情不對,而後看了一眼屋內,也跟著做出了震驚的神情。

只見一架床弩,正處於待發狀態,對著門外。眾所周知,現在這個時候,一甲頂三弩,三甲下地府。在持有九把槍就能吃花生米的地方,你持有一挺火炮是幾個意思?

眾人一轉頭,就只看見了左冷禪飛速消失的身影。左冷禪相當果決,在這種情況下,和錦衣衛解釋根本沒有意義。

在確切搜出一架床弩的情況下,那偽造聖旨是否有人證已經不再重要了。嵩山派已經完了,他只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左冷禪跑了,陳百戶立即看向在場的眾人。看得眾人心裡一陣咯噔。王靜淵立時掏出了剛才眾人簽字的會議紀要,夾著厚厚一摞銀票遞了過去。

雖說以他和陳百戶的關係用不著塞銀票的,但是大庭廣眾之下,做戲也要做全套嘛。

“這位大人,我們此行上山正是因為聽說了此事,所以適才已經將嵩山移出我們四嶽劍派了,還請大人明察。”

陳百戶大大喇喇地將銀票塞進自己懷裡,而後就拿著會議紀要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隨後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這一切都和你們沒有關係,所有的事情都是嵩山派做的。”

王靜淵立即豎起了大拇指:“大人英明。”

這一唱一和間,就和玩似的。但凡有個腦子正常的朝堂中人,看見這一幕,就會知道,這純粹就是在糊弄人。

但是在場的人,就是吃這一套糊弄。江湖人嘛,能見過幾個官?對於官員的認知,大多來自於戲文和民間流傳的刻板印象。

就連劉正風那種交遊廣闊的人,都會上了假聖旨的當。更扯的是那費彬,他是真的敢做假聖旨啊。

現在王靜淵和陳百戶的表演,對於二十來歲的舉人來說,太過幼稚,但是對於五六十歲的大派掌門人,卻是正正好好。

被錦衣衛輕輕放過,飛速下山的眾人,心裡此時都在想一件事。

這嵩山算是完蛋了。

熱門

重生戰神超能力總裁萌寶系統聊天群萬界最強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