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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家國恨不捨情

他每天躲在帳篷,每天除了能和阿迪娜說說話,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幸虧阿迪娜的帳蓬並沒什麼人來光臨,日子過得倒也閒睱。住了這麼久,他也發現,這個部落的人對阿迪娜的態度也很特別。有些仇視,有些畏懼,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只是猜想大約因為阿迪娜的母親是大齊人的原因。

他魯堯的傷還是慢慢好了。

格布菘雖然是個奴隸。但她治外傷頗有些道行。半個月後,他回到了大齊。趁著夜色,趁著雨夜,趁著北漠的部落的勇士巡查鬆懈之隙,他衝入了大齊的山林中。

他有很好的辨識方向的能力,即使在深夜,他也很好的識清了東南西北。

他終於不用再躲著平日裡最熟悉的那些叔叔伯伯了。

當他一身髒汙站在他們面前時,他們都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當聽到他是藏在糧車上,已然跟了他們一個多月時,他們更是對他目瞪口呆,刮目相看。

他原以為他能象個英雄的一樣立在他們面前。可是他那時卻只是象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紅臉甚覺羞愧。當他看到重傷的父親時,他的悲傷一波一波漫延過心尖。魯國公聽到他偷偷跑出來的前因後果,更是氣得剛開始結伽的傷口又裂開了。

當年十一歲的他終於知道衝動的後果,如果不是他足夠幸運。他早就被一箭射穿了心臟。如果不是他足夠幸運,他早就掉下懸崖時,就摔了個死透。要不是那崖下的那棵小松樹幫他緩了一下,要不是阿迪娜那隻調皮的小羊糕正好跑到那個山谷吃草,要不是阿迪娜足夠善良,要不是……有那麼多的要不是,這才讓他還有機會流下了眼淚。

後來,他終於知道,雖然他沒有對父親糧隊示警。但那一支勢不可擋的羽箭,帶著戰場哨兵極其熟悉的勁風,立刻引起深夜巡防的斥侯警覺。

他們派出了最有經驗的斥侯,成功探到了敵人來襲的情況。前哨立時放出了示警訊號。

大齊軍終於驚動,迅速組織了有效的抵抗。兩軍來了個正面交鋒。大漠的精銳鐵騎即使不是在奇襲的狀態下也是戰鬥力驚人。他們還是帶給了大齊軍隊嚴重的損傷。但如果是在毫不準備的偷襲情況下與他們相遇,那大齊的這支運糧隊就必然是滅頂之災。

當那些戰將知道那支發出勁風的神箭是衝著魯堯去的時候。大家都是又驚又怕。同時也暗自慶幸,要不是他們的國公爺世子的歪打正著,他們可能沒有命再活著了。

知道了情況的將士們對他更是熱情得不得了。他們稱他為福星。將來若是他為將,必定是一代福將。

何為福將?那就是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存在。福將的運氣往往是逆天的。就算是父親聽到將士如此稱呼他時,他臉上的那兩道濃眉也挑得高了些,並沒有阻止戰士們的打趣。

一代福將魯堯,自小揚名。

他似乎得到了預想中的熱烈的歡迎。可是他卻再也沒有那飛揚的心情了。

他沒有與父親說他滾落懸崖之後的真實情景。他只是說,摔下去之後,不久他自己就醒了過來。剛開始他行動不便,只能慢慢在那谷底自己找草藥慢慢養傷。

父親並沒有起疑。他知道自己兒子的功夫已是不俗了。

平日父親對他頗為自豪。能獨立一人在深山谷底存活,在父親心裡定然認為他的嫡長子做來自然是輕而易舉。

但是其實那並不是一件小事。那抹紅影在他的心中終是烙下了深深的痕跡。

剛開始的時候,他夜晚還能夢到那抱著雪白羊羔的紅衣身影。白天裡似乎總感覺有人在跟他脆生生的說話。

不久父親派先鋒營將他送回了京城。母親見到了他,對著他就是一頓戒板。那然後一年內,母親都將他看管得很嚴。他每天的時光就是家裡,書院。跟著他的小廝也從二個變成了八個。

母親是譚家的女兒,譚家人以特別講規矩出名。母親因為他的這次出格行為,對他的教肓進行了深深的反省。於是捆綁他的規矩多達二百九十多條。時光會磨滅很多的東西,包括記憶,那抹紅色的身影也慢慢在他的記憶中淡去了。如果不是這一次的再見,他以為他已徹底忘記。

這一次他隨父親出外巡查,居然又一次見到了她。

她居然是江湖惡名昭昭的紅魅。

她來刺殺父親。她舉劍刺向父親的那一刻,他看到她眼中的決然,那眼中的滔天恨意。

她的眼底再也沒有純真。再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眼中燃著的亦是憤怒的火苗。

可是當她知道他就是她當年救的那個少年時,當她知道她要刺殺的物件居然是他的父親時。

她為什麼會流下了眼淚?

她為什麼會轉身就走?

他向父親領命去追查她的下落,他向父親發誓,一定好好搜尋她的蹤跡。他其實沒有跟父親說實話。他確實是帶著擅長搜尋計程車兵查到了她的下落。但他並不打算將她交給父親。

他不明白她的仇恨從何而來?

他不甘心,他想知道這個答案。

他再一次騙了父親。

他終於找到了她。

可是事情為什麼是這樣的?

她的母親死了,殺死她母親的竟然是他的父親。

為什麼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大齊北部邊關是與北漠相連的地方。

幾乎每年,北漠的鐵騎總會對大齊的邊關城鎮發動一二次奇襲,他們搶劫糧食,錢財,女人。

北漠是個地廣人稀的地方。它是由一個個的大部落組成。北漠並沒有成立國家。只是由各個部落組成了一個部落聯盟的地方。他們的部落聯盟首領稱大酋長。

為了對北漠人形成威懾,大齊駐軍同樣也會對北漠的部落主動出擊。

那一年的那一次,就是父親親自帶著驃騎營對阿迪娜的部落發動了圍剿。而阿迪娜的母親在那一次圍剿中死掉了。而阿迪娜的父親,則帶著他的兒子們逃走了。根本不管她母女倆。

她是北漠布和部落酋長第十三個女兒。

她雖然是酋長的女兒,可是她覺得她與他們奴隸的女兒並沒有區別。

她每天與奴隸一起放牧,一起吃飯。

只有父親來了母親這裡之後,她的日子才會好過一陣子。

格布菘也是她放牧時撿的。有了格布菘,阿迪娜有了唯一的朋友和唯一的奴隸。

“你們為什麼要來我們北漠搶劫,你們大齊人為什麼要做強盜?”

當時她一身紅衣,劍尖森然,凜然指向他,厲聲質問他。

看著她因為憤怒而脹紅的臉,他也來了脾氣,當時他冷笑道:“你說過,你母親是大齊人。那你應該也是大齊人。如果沒有你父親帶人劫走你的母親,也不會有你?你憑什麼指責我父親?你知道,你的父親殺了我們多少大齊人?”

他一鼓作氣將心中所想都說完了。可是看到她頹然放下劍,坐倒在地時,他又於心不忍了。

他走上前去,想去安慰她,卻聽到她不停喃喃低語,“我倒底是大齊人?還是在北漠人?我倒底是誰?我為什麼要出生?母親,我該為你報仇嗎?可是如果我不報仇,我還能做什麼?為了報仇,我付出了太多……”

他聽到阿迪娜的哭聲。他聽到了她說的話。這些其實不是她的錯,可是這倒底是誰的錯?

父親沒有錯,他只是想守護好自己的國家罷了。

阿迪娜沒有錯,她只是想為母親報仇而已。

他呢?他也沒有錯呀。他只是不想成為忘恩負義的人罷了。

如果沒有阿迪娜,他或許早就在清醒前被山谷中的狼給吃掉了。

那這些都是誰的錯?

是誰的錯?

他怔住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阿迪娜將一把白色的粉沫對著他一揚,將他迷昏了。

這以後的他,記憶就開始了模糊了。

十幾天了,他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清醒時,總是看到紅魅兒冰冷的眼神,惡毒的話語。這時的他好象成了阿迪娜的出氣筒。

可是他迷糊時,總覺得有人在他輕聲細語,溫柔歌唱。

有溫柔的小調,總是在他的耳邊輕聲唱著。有些是大齊的小調,有一些又好象是北漠的民謠。是誰?

因為只要他清醒了,對著的永遠都是紅魅兒冰冷的眼神,刻薄的咒罵。

他清醒時總是想要離開,他想逃離。

他想父親了,他想母親,弟弟,妹妹了。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已經幻滅了的夢。而且這個夢已經成了噩夢

他要離開這個可怕的噩夢。

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他總是逃不開,她在他的飲食、衣服上都下了迷藥。

這種迷藥讓他身體中的真力煥散,身體無力。

他開始有意識的吃他所能吃的任何對解迷藥有效果的草藥。可他不是大夫,他並不懂怎麼配出解藥。他只是記得有幾種草藥有解除迷藥的效果。

終於他發現了,他身體對迷藥的抗藥性越來越強了。

他的身體開始有了一些力氣。但他還是假裝著昏迷。可是當他清晰感覺到夜裡的那些原來都不是夢

在他耳邊輕聲唱歌的是阿迪

不一樣的阿迪娜……

只活在他假裝昏迷的夜中,象開在暗夜的花,盛開在他的心尖。

他開始猶豫了。

他開始捨不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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