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紅魅
“哎喲喲,小娃娃,幹什麼這麼不歡迎姐姐啊。”話至人到。她紅眸紅衣,雪膚紅唇,笑得肆意。
顧掬塵一聲輕嘆,“美人姐姐何事光顧?”
“還是小娃娃有眼光。就衝你這一句話,姐姐保證不傷你。”
“什麼?美人,哪裡美?明明很醜。”
“就是。長得跟個紅燈籠似的。”
“燻得我大金都吐了。”
刀鋒逼近,“好個桃山四老,不要以為你們有云家作後盾,我紅魅就會怕了你。”
“後盾,什麼後盾?”老三大叫著,“老四你幫我看看,我後面可有盾?”
那老四真的圍著他打了幾圈轉,“你後面除了我,還有什麼?難道她說的是你後面有我這樣神姿英發,武功蓋世的兄弟。說她長得醜,她倒誇起我來了。哎喲,她不會是看上我了嗎?不要……我不要被這個醜女人看上啊——”
“沒事,就算她看上你,我們也保證不讓你被她搶走。”老二安慰。
“就是,醜人多作怪,不必理她。”
顧掬塵撫著額頭,看著對面烈焰紅裙的女子,這桃山四老不會就是說她長得醜吧?然後就被她追殺了一路?看著桌上的沙漏,這一炷香的時間,還有一會。聽聽桃山四老的插科打諢也不錯。
那紅魅左手正抓著她剛剛扔出去的銅爐。看著她依然神采熠熠的雙眼,顧掬塵心中嘆氣。看來她的迷藥沒有迷倒她。
似乎是知道顧掬塵心中所想,“小娃娃,看在你只下了迷藥,沒有施毒的份上,姐姐才不跟你計效的。否則,你以為你還能好模好樣的這樣看著姐姐我?”
然而她口中剛說著放過,一點銀芒卻向著顧掬塵的眼睛射來。顧掬塵身體後仰倒飛而去。那銀芒是一柄鋒利的匕首。
紅魅冷笑一聲,“哼,桃山四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找了一個小孩來當幫手。告訴你,小娃娃,沒有人能這樣看著我?沒有人能在這樣看著我後,還能留下那雙眼珠子。”
顧掬塵在前面閃轉騰挪。後面的紅衣女子扔出了各種各樣的暗器在奮力追。兩人一個在屋頂躍過來躍過去,一個在屋頂上狂扔瓦片。
“臭婆娘,不要拆別人家的屋頂。這樣是不道德的。”
“就是,師傅說過,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嗯,那個老四這話是什麼意思來著?”
“老三,不記得你還好意思說。”
“這樣不是顯得我有學問嘛。……嘿嘿……”
“……嗯,還是老大我來告訴你們吧。這是說,那瓦片不是那個臭婆娘。她還沒有問過屋主,”老大捏著嗓子學女聲,聲尖而利,“‘我用用你家瓦片,好不好呀——?’你看,她確實沒有問吧?這就是不義,不義就是不要臉,就是缺德——”
“不要臉,缺德——”另外三活寶齊聲喝。
此處的陳家莊是五進的大宅院。屋與屋頂之間,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圓。紅衣女子身手了得,顧掬塵身法靈巧。一邊跑,腳尖也挑起一片片瓦片,射後身後的紅魅。
丁風不在、丁山要守著陳柬不能離開,只有丁雲、丁水提著劍向著東西兩側夾擊而來。
顧掬塵見來了幫手,突然猛地一轉身,手中的一把銀針向著紅衣女子的面門直射而去。身後的紅衣女子一身的攀緣翻越輕身功夫實在是高明,只見她高高躍上起身子,廣袖飄揚,向兩杆盛放的旗幟。然而似乎是早就想到了她有這一招,顧掬塵的銀針剛剛射出,隨後一把旋轉飛揚的摺扇已到了她的胸前。
紅魅啊的一聲驚叫,情急之下,知道在半空已無法避讓,等扇子就要打到她的紅衣之上之時,她猛然扯動,將衣服一把扯開一些,那扇子面向著屋頂落去。
“還想撕姐的衣服,姐對你沒興趣,等你長大些再說吧……嘿嘿……”她輕聲笑了起來,笑聲如鈴鐺相激清脆。
但那是顧掬塵全力一擊。那一招的勁力倒底擊傷了她。顧掬塵看到有一絲血順著她的嘴流了下來。
“你受傷了——哼,看你還逞嘴舌之利?”
顧掬塵知道,這個紅魅不知在哪裡早就受了傷。否則以她的內力怎麼可能讓她受傷?
“這個女人是真的不要臉,我們親眼看到,哦,……那場景,……”
“實在是太噁心了。”
“師傅說這樣的人不用跟她講江湖道義。”
在三人的夾擊之下,紅魅突然右臂揚起,一隻弩箭向著顧掬塵當胸襲來。說時遲,那時快。顧掬塵身子一沉,屈膝向前撲到,險之又險躲過了這一招。顧掬塵右手探出,抽出了捆在腰間的藤鞭。鞭如毒蛇吐信,向著紅魅的脖子探去。一時後邊的丁雲、丁水同時攻向紅魅的後路。片刻之間紅黑青三色身影在稀薄的月光下時隱時現。
院子裡,還有四個看熱鬧的桃山四老跳著腳在院子裡叫鬧。顧掬塵深以為她與紅魅、丁雲、丁水四人很象是在表演給桃山四老看的雜耍班子。
桃山四老是幾個鬧事不嫌事大的。
“小子威武。”
“小子厲害。”
“小子加油。”
“小子揍她。”
“師傅說我們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不能打女人,但你不是師傅的弟子,你是可以打女人的。”
“對,老四說的對。我們是聽師傅話的好學生,我們不能打她。但林中的野獸可以。我抓了一隻又黑又胖的野豬幫我。讓她吃人。哼,我就將野豬扔進洞裡。讓它踩她,呵呵,……老大,我聰明吧。要不然你們幾個哪裡想得到還有這種解決辦法?”
“喲,你扔的那條野豬太弱了。還是我抓的那隻大灰狼厲害。剛一扔進洞裡,它就咬了那臭女人一塊肉下來。哈哈,還是我老四威武。”
“你們都不行。只有我老大親自出馬才行。我抓了一百多隻蜘蛛進去,那個醜女人還不是嚇得一下子尖叫了起來。跑得連那個男人也不顧了。”
“對了,老大咱們把那個男人掛在樹上,不會被什麼野獸吃了吧?”
“哎,不會不會,他身上也是臭的。那些野獸怎麼下得了口?”
“可是野獸好象不在乎這個?老三,你說是不是?”
“老二,你什麼意思?野獸喜歡吃什麼?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野獸。嗯……不對,老二,你是不是在罵我?是不是在說我象禽獸?你——請先吃我一拳——”說著他就向老二撲去。
“老四,你說什麼?……嗯,有話好好說。師傅說的,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麼動手了?”
“那說的是君子,又不是說我?嗯,不對,……你是君子嗎?”
“君子之道,闢如行遠必自邇,闢如登高必自卑……哈哈,我背誦得怎麼樣?”
“會背有個屁用。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嗯……就是要走得遠……爬得高……”
“不知道就不要亂說。我雖然不記得這是個什麼意思?但你說是肯定是錯的……”
“為什麼我說的就是錯的?難道你說的就是對的?哼……”
顧掬塵聽著桃山四老哇啦哇啦一頓亂吵,只聽得一句重點。
他們將那個不知是被紅魅搶來的,還是自願的給她當情人的男人給掛在樹上了。
也不知這四個逗比,將那個倒黴的傢伙掛了多久?
紅魅又向她扔了一片瓦片。顧掬塵側身旋飛,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頭,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