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嗯,你發燒了2
輕鬆的理由可想而知,而沉重的理由是什麼……他卻不得而知!
“阿生,真的好穿了很多!”冷不丁的,蔣睿希推開門走了出來。
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佈滿了驚喜,阿生的手好巧,一點都看不出剪掉過褲腿的痕跡。
不過,當蔣睿希看清楚眼前的曖昧景象時,有半響沒反應過來。
“你爸爸燒還沒有退,帶你爸爸回房間休息,我去煮點粥。”她清冷的聲音傳來,蔣睿希點點小腦袋,而許浮生則朝著廚房走去,平靜的背影像是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望著這樣的背影,蔣紹霆只覺得肚子裡一股莫名的火氣在燒灼著自己。
“爸爸,阿生是不是心情不好?”突然,蔣睿希擰著小小的眉心開口。
而此時,許浮生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廚房內。
“什麼?”蔣紹霆低頭看他。
“我怎麼覺得……阿生要哭?”
廚房裡,或許是因為許浮生的手太過顫抖,她點了好幾次,火才點著。
右手疊在左手上,試圖令自己的手不要顫的那麼厲害,深吸了口氣,這才將菜拿出來放在案板上。
她想要熬鍋蔬菜粥,米要爛一點,這樣生病的人吃了才好消化。
原本想要像是往常一樣,切成細密的絲狀,最終切出來的效果卻成了條。
這對於許浮生來說,簡直就是太不可思議的事情。
有什麼滴答滴答的順著臉頰淌落下來,滴在案板上,過去好久,許浮生才意識到……
自己竟然哭了?
許浮生,跟我結婚。
縈繞在耳邊的,滿滿都是蔣紹霆的那句話,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唇角不經意勾起淺淺的笑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那笑容,竟是如此的美麗……
天氣如同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剛才還晴空萬里,十幾分鍾過去就已經是烏雲蓋頂,看樣子是有場風雨要來。
米粥已經熬得稀爛,再加上加了蔬菜,本來的糯色,染上了翠翠的綠,一眼看去就令人胃口大開。
刻意等自己心情平復下來,這才將米粥端出去放在了桌上,拿了鑰匙朝院子外走去。
如果沒記錯,阿奇開車來的時候,自己有看到幾個賣早點的小鋪子。
出了門,果然早點鋪已經開了,來買的人還不少。
這裡畢竟是小地方,見到有陌生的面孔難免會多看幾眼,尤其還是那麼漂亮的女人。
“浮生。”朝雲笑著朝她擺擺手。
許浮生笑笑走過去,她對朝雲是有兒時情誼的,畢竟是段難忘的好時光。
“沒想到你都結婚了。”朝雲說這話時,多少有點感慨,許浮生一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應該是將蔣紹霆當成了自己丈夫,這裡民風淳樸,理所當然的認為住在一起的就是夫妻。
她沒有說話,朝雲自然當她是預設了。
“哦對了,有個外國人在找你。”朝雲冷不丁轉了話題,許浮生心裡一驚,外國人?
她不認識什麼外國人,除了……藍眼睛伊恩?派克?
“他眼睛特別的藍,就住在民宿裡,那天他打聽你我聽到了,就說認識,他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還說什麼你一看就懂了。”朝雲原本就是想要買好早飯後就去她那的,所以順手將那東西裝在了身上。
一支派克筆被朝雲拿出來,遞給了她。
許浮生沉默看著手心裡的筆,伊恩?派克……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許浮生回去的時候,手裡還提了幾個包子和幾根油條。
那支派克筆被她扔進了茶几下的抽屜內,蔣睿希似乎是聽到聲音,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好香好香,什麼東西這麼香。”他肚子早就餓了。
“小饞貓,快去吃吧,剛蒸好的肉包子。”將手裡東西遞給他,端著瓶酒精就去了蔣紹霆那。
剛一進去,見他眉頭緊鎖的看著手機,見她進來,表情凌厲的掃過。
“你的溫度退不下去,對你傷口消炎也不好,我拿酒精幫你擦一下,等會兒……把早飯端過來。”
“我還不至於這麼沒用,連早飯都要你給我端進來。”
他的聲音恢復了沉冷,像是早晨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蔣紹霆不提,許浮生自然也不會提,沉默的坐在了床邊,心裡還在想伊恩?派克的突然造訪。
先拿水稀釋了高純度的酒精,以防刺激皮膚同時吸收表皮大量水分,這才用小毛巾沾了後開始仔細擦拭蔣紹霆大血管的分部處,從脖頸兩側開始。
只是還未碰到,蔣紹霆卻幾乎條件反射似的箍緊了她手腕。
大血管是人身體最脆弱的部分,這個道理想必他倆都懂。
慢慢的,蔣紹霆放開了手,許浮生也當做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擦拭起來。
酒精所到之處帶來一片的清涼,靜待揮發,雖然這樣的方式多用在孩子身上,可許浮生還是希望藉助這樣令他身上的高溫消退下去一些。
經過了早晨那件事兒後,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像是刻意選擇了遺忘。
蔣紹霆的眼角餘光落在許浮生身上。
她的頭髮比自己當初剛見她時長長了許多,稍稍一動,就沿著臉頰滑落下來,擋住大半張臉。
“蔣紹霆,你的條件,值得更好的女人。”突然,她開了口。
蔣紹霆依舊選擇保持沉默,等待著她的下文。
“我只告訴過你我曾經坐過牢,生過孩子,卻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孩子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就被人抱走了,我不斷的在尋找這個孩子和我的母親,並且……我的餘生都只准備被這一件事填滿。”
蔣紹霆眉峰一挑,在聽到被人抱走時,表情冷凝如同結霜。
“你就這麼重視你和殷陸離的這個孩子?可別忘了,他恨你入骨,更何況……他現在是靜姝的未婚夫!”蔣紹霆這話說的十分殘酷,語氣更是冷到骨子裡。
卻見許浮生笑了,笑的悽悽涼涼的,竟叫他心念一動。
“那個孩子不是殷陸離的。”緊接著,許浮生開口,將這個秘密的答案說出了口。
蔣紹霆的臉色陡然間變得很差,脖頸處的大動脈突突的跳動了下,許浮生清楚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或許,這對於她來說,早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孩子的爸爸……是誰?”除卻殷陸離之外,還有一個男人?
“我不知道……”許久之後,許浮生誠實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那夜的男人到底是誰。
“許浮生,你竟然說你不知道?難道誰睡大了你的肚子,你還不知道嗎?”
蔣紹霆聽罷只覺得火氣一衝,他原本以為那個孩子是殷陸離的,沒想到許浮生竟然告訴自己,她連孩子的爸爸是誰都不知道!
許浮生沒再開口,平靜的表情下是任誰都讀不懂的情緒。
“你就當我是個蕩婦好了。”只是緊繃的語調,終究還是洩露出了她些許的真實情緒。
“滾出去!”蔣紹霆冷冷笑著,聲音裡是從未在許浮生面前展露的冰冷。
“好。”
許浮生出門的時候,沒有帶傘。
可走到中途,天就像是跟她開玩笑似的飄起了雨絲,漸漸雨勢轉大。
從頭到尾,她都像是沒感覺一樣,呼吸間冒出的白霧繚繞,鼻頭凍得紅紅的,卻依舊平靜向前走著。
這裡只有一家民宿,在茶莊附近。
當許浮生走到民宿時,起的很早的老闆剛開啟門做生意沒多久,而不大的小院裡,唯有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那裡喝茶。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來了,對方抬起頭來。
一雙蔚藍色的眼睛,叫人看到不由心頭一顫。
“你不冷麼?”伊恩?派克薄唇微動,許浮生穿的很單薄,大部分也被雨給淋溼了。
素著的一張小臉沒有任何脂粉的腐灼,乾淨玲瓏的如同璞玉,烏黑長髮沒有經過任何挑染,和緞子似的披在身後,雨水打溼後一縷一縷的,黑的發亮。
許浮生像是沒聽到,安靜在他對面坐下,倒是伊恩?派克站起身來,將身上的大衣脫下,走到她那邊,想要給她披上,許浮生下意識伸手一擋……
“我接受的教育,不允許我對這一切無動於衷。”伊恩?派克優雅開口,不會讓人感到任何不舒服。
許浮生沒再推讓,很快,溫暖將她包圍,但是,這份溫暖卻並不能讓她眸底的暗淡消散分毫。
“你怎麼會知道這裡?你來,又有什麼目的?”許浮生給自己倒了杯新茶,清雅香氛傳遞間,清冷聲音已經傳進了對面伊恩?派克的耳中。
“你知道嗎?你被蔣紹霆利用了。”一點都不介意她刻意拉開的距離,蔚藍色眼睛直視著許浮生,眼神當中似乎還帶著些許的憐憫,與意味不明的情緒。
“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都只是他設的一個局而已,一個藉機絆倒他對手的局。”
許浮生沒說話,只是將視線落在遠處,清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或許是冷了,端起茶杯湊到唇邊喝了口,新茶入口甘甜,回味無窮。
“那又如何?你告訴我這件事情的目的又是什麼?”跟與蔣紹霆與蔣睿希說話時的溫柔聲音不同,面對伊恩?派克這個曾經用非常手段將自己擄去的男人,她聲音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