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易人面
下午，顧小阮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蕭啟域又一次蒙得嚴嚴實實地帶出了門。
“四年前你帶我去見裕太妃的時候就是這麼把我包起來的……”
“包嚴實點，省的別人惦記。”蕭啟域扶著顧小阮上了馬車，“現在裕太妃已經是太皇太妃了。”
“可是我熱啊……”顧小阮只覺得自己要被悶死了。
“再忍忍吧，馬上就到了。”蕭啟域看她的模樣，也不忍心，正準備鬆口……
顧小阮已經自己把頭巾給扯掉了，癱在馬車的一端喘著粗氣，“我不戴了，要是你硬逼著我戴，我現在就和你同歸於盡，反正我也快熱死了。”
蕭啟域拿起她甩在一旁的頭紗，擱在了小桌子上，“好，你實在不想戴就那不戴了吧，反正我現在是攝政王，也沒人敢對你有半點覬覦之心。”
顧小阮嘆了口氣，“你能不能別瞎想，除了你把我當個寶，還有誰看得上我啊。”
“那不是挺好，”蕭啟域的嘴角藏著笑意，“說明我眼光獨到嘛。”
顧小阮無奈地點點頭，“行吧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我要休息了，別吵我。”顧小阮說完就翻了個身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下了。
“到了再喊我。”
“行。”蕭啟域替顧小阮稍稍開啟了窗戶，窗外的風流了進來，減少了一些悶熱。
顧小阮迷迷糊糊之中，墜入了夢境。
蕭啟域拿起手中的請帖端詳，這玲瓏閣的手藝確實不錯，紙質厚實，暗紋清晰，燙金也非常漂亮。雖然是趕工，但這質量倒是沒有打半點折扣。
看著顧小阮熟睡的臉，蕭啟域忽然發現她的容貌和一開始有了一些變化。
蕭啟域仔細端詳了一番，忽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一張畫像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莫非……
蕭啟域輕輕地拍了拍顧小阮的臉，“媳婦兒，醒醒。”
顧小阮正在夢裡和周公下棋呢，忽然被蕭啟域拍醒，一臉迷茫，“怎麼了？這麼快就到了嗎？”
“還沒到，但我有件要緊事問你。”
“什麼事啊？”
“你知道你現在寄居的身體的來歷嗎？”
顧小阮搖了搖頭，“我是在城郊碰上她才借了她的軀殼，我到的時候她已經死去好幾個時辰了，魂魄已經離開一會兒了，所以一點記憶也沒留下。”
“那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臉在變化？”
顧小阮點了點頭，“我也奇怪呢，一開始我明明是那麼男相的一張臉，可現在看著卻越發柔和起來了，我本來猜是因為靈魂換了，相由心生所以影響了軀殼。”
蕭啟域沉吟，“你轉過身去，我看一下你的耳後。”
顧小阮乖乖地轉過身去，雖然不知道蕭啟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總不會害自己。
蕭啟域撥開顧小阮的頭髮，果然在發縫間找到了個紅色的斑點。
顧小阮感覺身後的蕭啟域好久都沒有動靜，忍不住問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呀。”
蕭啟域的神色嚴肅了許多，他扣住顧小阮的肩將她轉了回來，“媳婦兒，你耳後有個紅色的斑點。”
“這個斑點代表什麼？”顧小阮的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北辰國有一種秘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名喚易人面。此術的頗為神秘，外人也不知道是如何施行，我掌握的情報裡也只有一部分資訊。”
“什麼資訊？”
“被施此術的多半是北辰皇室派出的細作，每五日就得服用一次秘藥，否則被掩蓋的容貌就會逐步顯現，而檢驗是否被施此術，就是靠其耳後的紅斑。”
“你的意思是，我這具身體原本的身份是北辰國的細作？而且還被施了易人面，現在沒有繼續吃藥所以原來的容貌逐步顯現了？”顧小阮努力地消化著蕭啟域丟擲來的資訊。
“那我會有事嗎？”
“此術是北辰秘術，我也只知道這些。”蕭啟域的神色凝重起來，“你這具身體的畫像，就在咱們大梁的大內檔案裡。”
“我還是個已經被發現的細作？”顧小阮只覺得想吐血，果然……在城郊隨便撿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萬一過一些時日，我的容貌完全暴露了，我怎麼解釋啊？”顧小阮的臉瞬間變成了苦瓜。
“沒事兒，我知道是什麼情況就行，我保著你，大梁自然沒人敢為難你。”
顧小阮鬆了口氣，“那你剛剛神情這麼嚴肅幹嘛，嚇死我了……”
“我擔心的是，還有一個月北辰國的使團就要來訪大梁了，我怕他們把你當做叛徒，不肯放過你。”
顧小阮嘆了口氣，不會這麼巧吧……
“我在大梁的地盤上，你堂堂攝政王是我夫君，咱們還要擔心嗎？”
“北辰國都會在細作的身上下毒，細作靠著完成任務，每年拿一次解藥。拿不到解藥便會毒發身亡，你說我擔不擔心。”
“那我上次拿解藥是什麼時候啊？”
蕭啟域搖了搖頭，“這個只有你這具身體的主人自己知道。”
顧小阮只覺得腦殼痛，“老天……你玩兒我呢？”
蕭啟域吩咐申九去一趟內獄，接著安慰愁眉苦臉的顧小阮道：“內獄裡關著好幾個北辰的細作，我已經讓申九去了，晚上就能有訊息。”
顧小阮點點頭，嘆了口氣，“大不了我就再換一副身體。”只不過她自己也知道現在她的靈力被這次借屍還魂消耗得差不多了，而現在人身又不方便修煉，可真是騎虎難下了……
蕭啟域看她沒精打采的模樣也知道事情並不像她嘴上說的那麼簡單，只能握緊了顧小阮的手，“既然知道了你這具身體的原主是北辰的細作，那就有了調查的方向，總是一件好事。”
“退一萬步說，即使找不到解你身上的毒的辦法，至少咱們能和北辰談判，一個細作又不會有什麼大價值，大不了咱們拿東西和他們換。沒有人會和利益過不去，咱們不能自亂陣腳。”
“好……”顧小阮趴在了蕭啟域的肩上，“我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有好好選一具身體再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