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駿馬與老虎
烈日炎炎、驕陽似火,天空猶如被點燃一般,散發出無盡的熱力。那熾熱的陽光毫不留情地照射下來,讓人不禁有種昏昏欲睡之感,思維也變得遲緩起來。
在如此酷熱的環境之下,一條長長的隊伍宛如一條疲憊不堪的巨蟒般緩緩向前蠕動著。
這支隊伍中的人們皆被那火辣辣的烈日炙烤得無精打采,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腳步沉重,彷彿身上揹負著千斤重擔一般。
然而,就在這群因天氣炎熱而顯得萎靡不振的人群之中,卻有一道獨特的身影——此人正是呂大信!
只見呂大信氣定神閒地端坐在一匹高大威猛、毛色如紅棗般豔麗的駿馬上。
這匹駿馬昂首挺胸,四蹄穩健有力,每一步都踏出清脆的聲響,駿馬神情驕傲,冷漠地看著四周。偶爾打個響鼻,狡黠眼睛裡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靈性。
而呂大信則輕鬆自如地駕馭著胯下的這匹良駒,只見他手中的韁繩鬆鬆垮垮地垂落在一旁,絲毫不見用力拉扯的跡象。
而這匹烈馬卻如同與呂大信心意相通一般,隨著呂大信的心意前行著。
騎在馬上的呂大信臉上卻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此時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勁裝,手持一柄鐵劍,頭上戴著一頂寬大將自己的面容遮掩得嚴嚴實實的斗笠。
每當微風輕輕拂過時,斗笠邊緣隨風微微揚起,露出一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眸。
那雙眼睛,既有著溫和如水的光芒,又隱隱透著幾絲不易察覺的張揚與不羈。
而其腰身挺拔,如同蒼竹,身體隨著馬匹的起伏輕輕晃動,彷彿人馬一體,行走間動作優雅自然,衣袂飄飄更顯其瀟灑風姿。
彷彿周圍那熾熱的空氣和耀眼的陽光對他毫無影響一般。
此刻的他,彷彿不再是那個超凡脫俗的青雲弟子,而是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浪跡天涯、自由自在的不羈少俠。
車隊的頭領眯起眼睛,抬起頭朝著遠方眺望,前方不遠處,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樹林裡鳥鳴聲若隱若現,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那片樹林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
只見他轉過頭來,大聲地對身後已經有些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的車隊成員們喊道:“夥計們!再加把勁兒啊!前面就有一處樹林啦!咱們一會兒就在那裡涼快地休息一陣兒。等天氣稍微涼爽一點兒之後,我們再繼續出發趕路!”
聽聞此言,原本因為酷熱而顯得萎靡不振的眾人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都精神抖擻起來。
他們心裡清楚,在這樣快要把人給曬死的炎炎烈日下,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可以背陰遮陽的好去處,讓自己得以稍作喘息和休整,簡直就是一種奢望般的享受。
於是乎,所有人都腳下生風,步伐明顯加快了許多,爭先恐後地向著前方的樹林奔去,生怕動作慢了一步,那些好位置都會被其他人搶先佔領。
呂大信見此情形,亦加快了腳步,雖自身有法力護身,不畏寒暑,但若能稍作休憩,自是不會放過。
在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呂大信在趟子手的引領下來到了林中一處極為涼爽宜人的地方,此地四周綠樹環繞,清風徐徐,讓人頓感心曠神怡。
而就在此處,車隊的首領與押鏢的鏢頭早已恭候多時。兩人身姿挺拔,身形魁梧,透露出一種久經歷練後的沉穩與睿智。
見到呂大信逐漸走近,車隊首領和鏢頭趕忙站起身來,滿臉笑容地迎上前去。
“呂兄,這天兒實在是酷熱難耐啊!來來來,快過來一起喝些酒水解解渴。此酒乃是從遙遠的西域而來,屬於上等佳品,口感香甜醇厚,最是能夠消解暑氣。”
車隊首領熱情地招呼道,一邊說著,一邊親自拿起一隻精緻的酒杯,斟滿了一杯殷紅如血的美酒。
“可不是嘛,呂兄。小弟我這兒也備了一些美味的滷味吃食呢,那味道可是鮮美異常,絕對可口。若再配上這西域的美酒,簡直就是人間一絕啊!呂兄千萬莫要錯過了這番口福喲。”
一旁的鏢頭也不甘示弱,連忙附和著。
雖然他們表面上看起來神情自若、爽朗大氣,但實際語氣中卻是充滿了恭敬之意。
畢竟,像他們這樣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多年,歷經無數風雨險阻仍能安然無恙之人,自然有著非凡的見識和敏銳的洞察力。
想當初,呂大信突然攔下這支車隊的時候,可著實把他倆給嚇得不輕。
在初次相見之時,那個名叫呂大信的男子給人的第一印象著實不佳。
他頭髮凌亂不堪,衣服也有些破舊且沾染了不少汙漬,整個人看上去顯得頗為狼狽。身上流露出一種浪蕩不羈的氣質,彷彿只是個略通些許武藝便四處遊蕩的浪蕩子弟而已。
然而,眾人目光所及之處,只見一隻身形巨大、高達數丈的兇猛老虎赫然橫躺在呂大信的腳邊。
這隻老虎雖已死去,但它那雙圓睜著的眼睛裡仍透露出不甘和兇悍,讓人不寒而慄是,老虎渾身沒有一絲傷口,顯然是被人用拳頭活活錘死。
所有人都被眼前兇虎驚呆了,正當大家還沉浸在驚愕之中時,呂大信忽然開口,表示希望能夠加入這支車隊一起前行。
聽到這話,原本還有些疑慮的兩人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
能夠輕易地擊敗這樣一隻可怕的猛獸,其身手定然不凡,絕非一般人所能比擬。
畢竟,在這充滿未知危險的旅途中,如果有像呂大信這樣厲害的人物相伴,一旦遭遇難以抵禦的危機,生存下來的機率無疑將會大大增加。
見呂大信如此狼狽,想必疲憊不堪,二人還連忙取出自己攜帶的乾淨衣物以及酒水乾糧,交予呂大信,待呂大信更衣後更騰出一輛空車,供呂大信用膳和休憩。
在兩人不留痕跡的討好下,呂大信與二人漸漸熟稔起來。
面對二人的熱情款待,呂大信自然不好再推脫,欣然接受了邀請,與他們一同席地而坐。
三人圍坐在一起,開懷暢飲,談笑風生,盡情享受著清涼與愜意。
隨著交流的深入,二人才逐漸發現,呂大信不僅武藝高強,而且為人豪爽灑脫。他們對呂大信的敬重之情越發深厚。
在這場深入的交談之中,二人敏銳地察覺到呂大信對於江湖中的各種門道和規矩所知有限,可以說初出茅廬。
然而,當話題轉向功法之時,他展現出的深厚造詣和廣博見識卻讓人瞠目結舌。
往往只是隨口而出的一句話,便能令那二人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見到呂大信如此毫不吝嗇、傾囊指點授,二人深深地明白,此時此刻遇到這樣一位高人指點迷津實屬千載難逢的機緣。
於是乎,他們毫不猶豫地將平日裡積攢下來的諸多關於武學方面的疑問和難題一股腦兒地提了出來。
而呂大信身為一名修道之士,其修為已然達到了超凡脫俗的境界。
正所謂一通百通,萬法皆明,
以他如今的高深道行,對那些凡間粗淺的內氣法門的執行規律和要點,簡直洞若觀火。面對這些問題,他甚至都不需要經過思索慮,便能輕而易舉地給出準確無誤的答案。
然而,就在這時,鏢頭所展示並詢問的鍛體法門卻引起了呂大信極大的興趣。
原來,這位鏢頭出身貧寒之家,未曾有機會接觸到正統的修行練氣法門。
所幸的是,他曾得到過一位恩師的厚愛。傳授他一門獨特的鍛體之法。
據傳聞,若是能將此法修煉至登峰造極之境,可開起竅穴,屆時雙臂將會擁有千斤之力,周身氣血猶如蛟龍奔騰,更可無懼任何妖邪鬼魅之物。
只見朱鏢頭一邊親自演示著這套自家獨有的鍛體之法,一邊詳細地講述著自己在修煉過程中所遭遇的重重關卡以及種種艱難險阻,並向呂大信虛心求教破解之道。
表面上看似在觀察鏢頭演練功法,實則呂大信透過鏢頭的呼吸吐納、筋骨伸縮以及氣血走向,已將此門鍛體之法領悟大半,稍經演練,便臻至圓滿。
有所收穫的呂大信,自然不敢懈怠,旋即開始指點鏢頭。
只見他言簡意賅,寥寥數語,便解決了鏢頭久困之瓶頸,更為其日後進境鋪平道路。
“古人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日我許某算是領教了,敬呂兄一杯。”
見呂大信為鏢頭答疑完畢,遠處迴避同時參悟呂大信指點的許領隊,走上前來,舉杯言道。
“正是,若無呂兄指點,我朱某恐怕還要多走十年彎路方能突破,呂兄大恩,無以為報,幹了!”
感受到困擾自身的瓶頸已然消散,朱鏢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於江湖人士而言,實力乃生存之根本,呂大信對他們的指點,無異於再造之恩。
“這點小事兒不值一提,況且,交流論道,我也有所收穫”。見呂大信如此謙遜,二人對他更是敬重有加。
“呂兄,您獵到的那頭老虎,除了吃掉的虎肉,剩下的虎皮和虎骨,您打算咋處理?要是您覺得不方便,商隊可以出兩倍市價收購。”
“無妨,就按正常市價來就行。”呂大信滿不在乎地回答。
說起這頭老虎,呂大信一臉晦氣。
從河陽城出來後,呂大信本想好好過把前世一直嚮往的行俠仗義、浪跡天涯的癮。
可誰承想,生活給他來了個迎頭痛擊,打得他眼冒金星。
由於準備不充分,呂大信沒幾天就過上了野人般的生活。
雖說他有修為在身,不怕野外的蚊蟲叮咬,可讓他絕望的是,自己居然迷路了。
看著手中那跟鬼畫符似的地圖,呂大信真想飛回河陽城,把那個奸商狠狠地揍一頓。
不過一想到自己出來是為了紅塵煉心,呂大信還是強忍住了這個衝動,繼續埋頭向前衝,有修為就是這麼任性。
“我呂大信前世好歹也看過不少貝爺的野外生存節目,我才不信呢,這荒野能把我怎麼樣!”
仙俠版呂·貝爺·大信自信滿滿。
然而,沒過幾天,呂·貝爺·大信就被這荒野狠狠地上了一課。
也許是因為天地靈氣的緣故,這荒野的野獸不管是個頭還是反應,都比前世厲害得多。不施展法力的呂大信,根本無法近身,近身的都是打他身子的主意。
餓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些漿果,雖然沒毒,但吃得他嘴巴發麻。
最後,實在受不了的呂大信,不得不施展法力打了一頭野豬,滿心歡喜地準備大吃一頓。
然而,事與願違,衣衫襤褸的呂·貝爺·大信望著手中半生不熟、焦黑一片的豬肉,品味著那難以言喻的味道,眼神空洞,彷彿失去了靈魂。
正當呂大信茫然失措之時
忽然間,“嗚嗷”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聲劃破長空,響徹整個山林。
只覺得一股強勁無比的惡風從身後呼嘯而來,呂大信頓時心中一驚,連忙轉過身去。
只見一隻體型巨大得超乎想象的猛虎突然出現在眼前。
那虎頭猶如磨盤一般大小,張開的血盆大口更是令人毛骨悚然,鋒利的獠牙閃爍著寒光,彷彿要將一切都撕裂吞噬。
而此時,這隻兇猛的老虎正以風馳電掣般驚人的速度朝著他的脖頸猛撲過來。
面對如此兇險的局面,呂大信卻毫不畏懼,只見他的雙眼瞬間圓睜,口中怒喝一聲:“大膽孽畜!”
與此同時,兩道青光如閃電般從他的雙眸中激射而出,在空中迅速交織融合,眨眼之間便化作了一幅神秘而強大的太極圖。
這太極圖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壓,轟然砸向那隻迎面撲來的絕世兇虎。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那原本氣勢洶洶的老虎竟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太極圖給死死地壓制在了地上,任憑它如何奮力掙扎,吼聲連連,也無法掙脫這股強大力量的束縛。
見此情形,呂大信冷哼一聲,挽起了衣袖,緊緊攥起拳頭,一步步朝著仍在苦苦掙扎的老虎緩緩走去。
不多時,森林中傳出一陣老虎的慘嚎,這嚎叫聲異常淒厲。
“哼!忒,就憑你這點微末道行,居然也敢打起你道爺我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
打累了的呂大信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神清氣爽地對著那倒在地上、早已渾身浮腫且氣絕身亡的老虎,滿臉嫌棄地嘟囔著。
回味想著剛才與這頭兇猛巨獸毆打時的場景,雖然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但此刻望著眼前這如同小山般龐大的屍體,呂大信不禁感到一陣頭疼。
畢竟這麼大一頭老虎,如果直接扔掉實在太可惜;可若不扔吧,眼下正值炎炎夏日,不出幾日恐怕就得腐臭變質。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呂大信終於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他決定先施展法術將其凍結起來隨身攜帶。
這樣一來,即便過些日子真的壞掉了,至少目前能把這難得的戰利品保留下來。
也許是之前遭遇老虎帶來的黴運已經全部耗盡,沒走多遠,他竟然意外地發現了一條寬闊平坦的官道。
更讓他喜出望外的是,一支由許朱二人帶領的商隊恰好路過此地。
“嘿嘿,呂兄啊,您可千萬別跟他客氣!這隻老虎,都快要修煉成精啦!這一身皮毛,光滑如絲、毛色鮮亮,那筋骨更是堅韌無比,藥性十足絕對是千金難買的寶藥!根本就是有價無市,老許他出兩倍價錢來收購,這可真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喲!”
看著呂大信還在那裡推辭,朱鏢頭一點兒也不客氣,當場就揭穿了許領隊心裡打的小算盤。
聽到自己的心思被人當眾戳破,許領隊那張老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個啥,我這炮製虎骨虎皮啥的,不也得花費不少成本嘛。不過話又說回來,老朱剛才講的確實在理兒,呂兄您也就別再推脫啦!我在加上五成,兩倍半的市價,就這麼定了,如何”生怕呂大信不悅,導致到手的生意雞飛蛋打,許領隊連忙加價。
見此情形,呂大信微微一笑,點頭應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哦,對了,還有那匹馬,我瞧著甚是喜歡,不知許老哥可否忍痛割愛呀?這購買馬匹的費用,直接從我賣老虎所得的錢款裡面扣除就行。”
周老哥豪爽地大笑起來:“哈哈,區區一匹馬而已,要什麼錢!呂兄既然喜歡,就送給呂兄了!”
呂大信抱拳施禮,笑著說道:“那多謝許兄贈馬。”
酒足飯飽後,商隊眾人已然休整妥當,且天氣漸涼,商隊遂準備繼續前行。
呂大信翻身上馬,懷揣錢財,心下盤算著接下來或可探尋更多奇趣之事,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期待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