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心有所屬

不是自己想要的也是一種恩賜嗎？

那只是強加給別人的痛苦，為何非要說是恩賜呢？

“皇上，懷景自知配不上三皇子，且已心有所屬，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朕已經給你賜婚了，配不配上不是你說了算的。”

“皇兄，懷景既然不願意，又何必強人所難呢？傳出去也不好聽啊。”長公主溫軟的嗓音，如春風拂過，“況且懷景方才說她有喜歡的人了，皇兄要棒打鴛鴦嗎？”

再開口時，寧皇的語調緩和了不少，“煙兒說得有理。”

以為寧皇不會再說什麼了，下一句卻讓我跌到谷底。

“那你的心上人是誰？帶出來讓朕看看。”

說完他銳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得不迎上那雙鷹眸，心跳得厲害，站得筆直，“他不在這裡。”

在我心裡。

質子與侍衛相愛是大罪，我不可以害了他，他是唯一的溫暖，是在寧國度過十年光景的那道光。

“帶不出來？那就是沒有這回事。”

“懷景，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寧慕錦走到我面前，啞聲道。

閉上雙眼，那張面容浮現在腦海裡，到底是我先負了他。

“我同意這門婚事。”

皇命不可違，我不能連累他。

想到裴卿，一股悲涼從心底慢慢擴散出來，好似聽到了有什麼東西從高處摔了下來，摔得粉碎，一地的碎片，在陽光下的照耀下，折射出雜亂的光芒。

不知是誰拿起了碎片在心上攪動著，而後狠狠地紮了進去，頓時一片殷紅。

周圍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臣子們依舊在談笑，姑娘們聚在一起說悄悄話，一派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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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身後響起珠兒的聲音，我沒回頭，“怎麼了？”

“方才三皇子派人送來了嫁衣，您要看一下嗎？”

“不了。”

不是自己心上人送來的，看不看都無所謂。

半個月後，我就是寧慕錦的側妃了，妻也好妾也罷，要是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那嫁給誰都是一樣的，無人似他。

裴卿。

一想到這個名字，心口忽地疼了一下，望著窗外的春色，陽光那麼暖，卻覺得寒意滲入心底。

和他一起看過春花秋月，聽過夏日的蟬鳴，走過鋪著冬雪的路，一幕幕閃過在我眼前。

前幾日還說過要永遠在一起，轉眼我就要另嫁他人了，心越發地疼了。

永遠沒有永遠。

心底默唸著他的名字，賜婚的訊息想必他此刻已知曉了，滿城皆知涼國公主即將成為三皇子側妃，阿孃應該也知道了吧。

“怎麼坐在這裡吹風呢？小心著涼了。”

還沒答話，眼前就多了一塊糕點，聽到她說，“我帶來了你愛吃的如意糕。”

怔怔地望著那可口的點心，如意糕，如意糕，終是沒能讓我如意。

長公主撩起我鬢邊的發，嘆了口氣，“沒想到會來得那麼快，對不起。”

“您早就知道了，對嗎？”凝視著她清美的容顏，毫無疑問，她是知道的。

“因為我發現他看你的眼神，裡面是喜悅，是光，賜婚是遲早的事，慕錦生性執拗，怕是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