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遺忘六年

“公主，你醒了嗎？”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是秦嬤嬤的聲音。

我應了一聲，門被推開，秦嬤嬤走了進來，理了理我凌亂的長髮。

“公主近日氣色好了很多，這多虧了太子殿子。”秦嬤嬤笑道。

是啊，這多虧了月華，他對我的悉心照顧，就像親哥哥一般。

在三年前，月華被那人立為太子，坐了諸君之位。

“是啊……”我唇邊攜著淡淡的苦澀。

坐到梳妝檯前，只見鏡中之人烏髮披肩，白皙而細膩的皮膚。

少女生得明眸皓齒，螓首蛾眉，膚白貌美。

“公主長得越發得標緻了，只是……”秦嬤嬤突地止住了口，輕輕嘆息

雖輕，可我還是聽到了，“嬤嬤為何嘆氣？”

她拿著梳子的手一頓，我轉過頭，見到她面色有些蒼白。

“怎麼了？嬤嬤，可是有事要說？”

“老奴沒事，公主還是讓老奴給你快些梳洗吧。”

感覺秦嬤嬤似是有什麼隱情，罷了，我想能有什麼事呢，但我忍不住好奇。

“嬤嬤，有什麼難言之隱是不能說出口的？”

“公主還有十天就及笄了，老奴擔心……”秦嬤嬤面色憂愁，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我的髮絲。

“嬤嬤不必擔心，我想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握著嬤嬤布著皺紋的手。

嬤嬤剛欲說話，卻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打斷。

“公主公主，殿下說午後宮裡…宮裡會來人了。”張嬤嬤喘著氣，想必是小跑來的。

宮裡來人了，來人了……

我斂下眼眸，六年了，彷彿在告訴我，我被遺忘六年了。

我不語，秦嬤嬤的手弄著我的髮絲，髮絲挽起一半，其餘的垂落胸前，插著一支簪子。

“我知道了，張嬤嬤。”半晌，我開口。

“嬤嬤，我今日就穿那件青白的衣裳吧。”

秦嬤嬤聞言，欲走到屏風後拿，我出聲止住她的腳步。

“我自己換吧，你們都去用早膳吧。”

“這……是。”在她們走後，我走到內室，換上那套衣裳。這六年，我早已學會自己穿衣，打理自己。

三月的風微涼，我披上一件白色披風，緩步踏出屋內。

院中的花兒還未綻放，我站走廊處，望著不知名的遠方。

不知過了多久，連月華來了也不知道，“現在雖是春天，可風還是冷的，怎麼不好好待在屋裡，倒跑出來站在走廊？”

月華溫和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收回視線，徐徐欠身，“參見殿下。”

“我不是說過了嗎，不必行禮，你怎麼又不聽？”他有些惱怒，目光不悅，似是不喜歡我叫他殿下。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而我只是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的女兒，身份卑微。

“我只是一介平民，見了殿下當然要行禮的，禮不可廢。”

我言語冷漠，這多年，我對他始終是不冷不熱。

不管我如何對他，他只是笑笑，也不生氣，今天倒是氣了。

我輕笑，堂堂一國太子殿下被我氣了，這多好笑。

“你笑什麼？月兒，我母妃想見你。”他緩緩開口，說到後面，還小心翼翼的。

他眼眸夾雜著驚喜和害怕，是怕我拒絕？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