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奔赴現場
“當然，我的目標是能順利把裁員程式走完，不出事，至於毀壞財物的責任，你們法務合規如果不追究，那我當然可以不追究。”
“程總，按照程式，這種重大事件的處置方案，得先請示集團。”盛夏在一旁提醒程野。
“來不及了，等集團瞭解情況，再層層批示，西郊工廠的局面恐怕早就失控，媒體也發酵了。同步進行吧，我和吳總在現場解決問題，陳律師來起草請示檔案。”程野對陳辰說。
程野看了看手上的幾份簡歷，又看了看窗外，暴風雪已至，急風裹著鵝毛大雪，從窗前呼嘯而過，模糊了視線.......
公司的商務車，停在西郊工廠門口的時候，警車也剛剛到。吳西辰下車，直接去工廠禮堂找正在被員工團團圍住的廠長。
程野走到警車旁邊：“民警同志，辛苦你們了，我們這個廠在處理集中裁員，現在雙方有點爭議，正在處理解決，因為涉及人數比較多，我們擔心局面失控出現暴力事件，所以請你們來協助監督維持治安秩序。”
“接到你們報警我們就過來了，裡面吵吵嚷嚷，你們領導呢，怎麼不出面？”
“我們公司一把手正在往回趕，我是公司法務合規負責人，現在公司人力資源總監和我會進入廠區解決問題，辛苦兩位同志在這裡先等我們一下，如果裡面有情況，我隨時讓人出來通知二位。”
“你們自己能解決最好，如果裡面局面失控，趕緊通知我們。”
“謝謝！”程野見兩個民警上了警車，轉身就進了廠區。
廠區的大禮堂，燈火通明，禮堂舞臺上高懸的橫幅，已經被扯掉，玻璃被砸碎，舞臺東倒西歪散落著椅子，幾十個人將廠長和吳西辰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吵嚷著，而其餘的人則在交頭接耳，氣氛十分緊張。
程野觀察了一下禮堂，四個角落均有攝像頭，她轉身對陳辰和盛夏說：“走，跟我去物業監控室。”
“師傅，我是公司法務合規負責人，禮堂的監控，你們這裡有嗎？”
“有，你要看，得登記一下。”
監控被調出，一個小時前的一幕在攝像頭下一覽無餘：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帶頭，十幾個人跟隨，砸了禮堂的窗戶、桌椅，圍住了廠長和現場的HR同事,禮堂內亂作一團......程野一邊看監控回放，一邊拿出手機，對著監控畫面拍影片。
“師傅，這個小夥子，是不是叫胡一天？”程野問監控室一身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員。
“對，沒錯，這可是西郊廠的刺頭，沒少給我們物業找麻煩。”
程野用手敲了一下桌子，轉身就離開了物業監控室，對陳辰說：“陳律師，辛苦你一會兒在廠裡找一間辦公室，把涉嫌破壞生產經營罪、故意毀壞財物罪相關的法律法規找出來列印一下。”
“盛夏，你去在禮堂附近找一間空的會議室，然後告訴我和陳律師具體位置。你們各自做完，在群裡發訊息。”
程野安排完陳辰和盛夏，就衝進了禮堂，禮堂門口掛著一個擴音喇叭，程野抓起擴音喇叭就衝到了禮堂的舞臺上。
“請大家安靜入座！我是公司首席法務合規官程野，現在我和公司的人力資源總監吳總一起到了現場，無論什麼問題，請相信我們一定會和大家充分溝通妥善解決，請大家務必理性，不要衝動！警車就在西郊廠門口，大家千萬不要以身試法！”程野把擴音喇叭調到了最大，在禮堂的舞臺中央喊話。
這一喊話，現場幾百人都朝程野看去，前排的人馬上就圍了上去：
“我們不同意裁員方案！補償方案明顯不足以彌補我們的損失！”
“我們這都是幹了十年的老員工，現在裁員，讓我們是上哪裡找工作去！”
“拖家帶口，就這麼點補償金，吃什麼喝什麼，你們一個個倒是高枕無憂的，到你們家吃喝去嗎！”
.........
吵鬧謾罵，不絕於耳，一群情緒失控的年輕人，將程野圍在了中央，水洩不通，程野拿著擴音器繼續說：“給我半小時時間，各位，請給我半小時時間，讓我和職工代表有個溝通。也請各位稍微冷靜一下，問題都要解決，但大家一定要在法律框架內解決問題，千萬不要以身試法。”
已經被煽動起來的員工情緒，如脫韁野馬，亦如洪水猛獸，很快，空中拋來筆記本，工服，筆，還有獎狀，廠徽，場面再次失控......
“請大家冷靜，不要傷人傷物，警車就在大門門口，大家不要以身試法，自毀前程......胡一天，魏宏圖，楠木，這幾位職工代表請跟我出來一下.......”程野一邊用手護著頭，一邊用擴音喇叭呼叫幾個人的名字。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身形單薄，滿臉不屑的站了出來：“我就是胡一天，有什麼事說吧。”
“我們談安置方案，但不是這裡，跟我去會議室。”
“吳總，這裡交給你，你先跟大家做溝通，半小時後，我會回來。”程野一邊拉著胡一天往會議室走，一邊回頭對吳西辰說。
盛夏和陳辰，已經在會議室等著她了。
一進門，胡一天和另外兩個男孩，就坐在了盛夏陳辰對面，翹起二郎腿，一副佔據上風的姿態。
程野沒有坐，而是拿著材料，繞著三個男孩轉了一圈，目光凌厲而帶著慍怒。
“啪！”她把陳辰列印好的材料，甩在了桌子上。
“你們三個，還不到25歲！進廠三年，你們現在煽動這麼多職工對抗裁員安置方案，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知不知道你們現在打砸搶的行為，已經構成刑事犯罪！”
胡一天掃了一眼桌上的材料，並沒有拿起看，但是“故意毀壞財物罪和破壞生產經營罪”這幾個大字，赫然在目。
程野把手機開啟，懟到胡一天眼前，監控畫面中出現了他們砸窗戶、扔桌椅、毀裝置的一幕......
胡一天眼神有些躲閃。
“胡一天，我告訴你，這種場面，我經歷得多了，我不怕你動手，就怕你不動手。你們既然已經動手了，現在這個行為至少涉嫌兩個刑事犯罪，一是故意毀壞財物罪，二是破壞生產經營罪，數罪併罰，至少也要三年有期徒刑。現在監控錄影證據確鑿，警車就在門口，只要我們報案，警察就會從這裡把你們帶走！剩下的就是走司法程式，我的工作就完成了。”
胡一天看了看窗戶外面，果然停著警車，氣焰下去了一半。
“怎麼?覺得你們人多了不起是麼？法不責眾是麼？你信不信，只要警方把你們三個帶走，禮堂裡那些被你們煽動起來的員工，都會冷靜下來，你以為他們都會和你們一樣以身試法，拿自己的前途堵這幾個月的裁員補償金麼！？”
程野一氣呵成，步步緊逼，直接坐到了胡一天面前的會議桌上，身後的陳辰和盛夏，互相看了一眼，被這行雲流水一般的打壓也驚得屏住了呼吸。
胡一天的眼睛轉了一下，看了看兩邊的小兄弟，眼神慌亂，似乎都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