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個輪迴
程野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蕭老師？”
“這麼巧，我在這兒跟幾個朋友吃飯。”蕭靖山走到程野和肖何的桌前。
肖何隨著程野也站了起來。
程野介紹：“蕭靖山，蕭總，集團法務合規副總，這是肖何，M公司高階銷售經理，以前是協濟醫院醫生。”
“蕭總您好！”肖何很大方的向蕭靖山伸手，蕭靖山略微遲疑了一下，回握過去：“你好你好！看來程野融入你們公司很快嘛。”
程野和肖何互相對視了一下。
“你們坐，我就是過來跟程野打個招呼。”蕭靖山轉頭看程野：“別忘了每個月回趟集團，跟我秘書約個時間，你可還有個虛線彙報關係，我還想聽聽你在M公司的情況。你離開集團這陣子，我還有點兒不適應，左右一看，程野不在了.......”
“放心吧蕭老師，我正打算月底在集團開合規大會的時候找您彙報。”
“好，那不打擾你們了，今晚夜色不錯，好好吃飯，週末愉快！”蕭靖山滿面笑容的離開了......
程野見蕭靖山上了樓，才坐了下來。
“這就是你以前的老闆？”肖何看著程野很在意蕭靖山的樣子。
“嗯，在公司叫他蕭總，在外面，我都是叫他蕭老師。給你爸代理勞動仲裁那年，我還在律所跟著他做訴訟。”
“那後來呢，為什麼不在律所做律師了？”
“我進律所加入他的團隊的時候，他已經是律所高階合夥人了，K集團本來是我們的大客戶，集團法務負責人被調到美國總部去了，中國區就需要一個有分量的人來接任，蕭靖山無論年齡，閱歷，業內地位，還是和K集團合作的經驗，都是不二人選。他來了K集團做法務合規負責人，只帶了一個人，就是我，算來，對我也算有知遇之恩了。他是個好師傅，跟著他，能學到不少本事。”程野看著窗外陷入回憶。
“那他當年，應該也算空降到集團的了？”
程野回過頭，看著肖何說：“現在我在咱們公司的處境，和當年他剛到集團的處境差不多.....真是一個輪迴。”
肖何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把胳膊撐在桌邊，身子前傾，看著程野說：“我覺得你這個位置，很難做......”
程野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得罪人就不說了，還是兩條彙報線，在我們公司，你要彙報給沈毅，聽沈毅的意見，在集團，你還要彙報給蕭靖山，聽蕭靖山的意見.......沈毅不想讓集團知道的，可能恰好是蕭遠山需要知道的，所以,hmmmmmm......很容易讓人把你當雙面間諜.......”肖何蹙了一下眉。
程野被肖何一臉神秘的表情，逗笑了，笑得不能自已......然後輕輕咬著嘴唇，想了一下：“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那就......誰的都不要聽，只聽自己的，就是那天你說的，做人呢，問心無愧就好......”肖何說。
程野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穿著運動衛衣，清清爽爽的大男孩兒，心想，他怎麼什麼都能看穿。
“怎麼了？不是嗎？”肖何問程野。
“我在想，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肖何一笑：“設身處地想一下，自然很多事就知道了。”
“我這個工作呢，就是很容易被捲入各種派系鬥爭中，成為別人手中刀，如果不想成為別人的手中刀，那自己心中就要有一個執刃的定力，做任何事，放下立場何感情，只依客觀事實和準則，會有些不近人情。公司裡的人，大多數人都不會跟我走的很近，畢竟有一些事情，他們是不想讓我知道的。”程野有些無奈的說。
“我沒有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敢靠近你。”肖何接過去說。
程野看著肖何那雙清澈的眼睛，心想，你這麼幹淨的人，怎麼會怕光。
程野對著肖何微微一笑：“你志不在此。”
“那你呢?你的理想呢？”肖何眼波在程野的臉上流轉。
程野被這一問，問住了，理想？從跟著蕭靖山進集團，一路衝鋒陷陣，開疆拓土，把法務合規在集團的地位建立起來，似乎，從沒想過自己的理想......好像隨著追隨蕭靖山已經成了習慣。
“還沒想過，也許.....嗨，不想那麼多了，先在把公司這團亂麻理順了再說吧。”
“我現在理解了你為什麼那麼愛跳舞......”
肖何拿出手機，給程野發了兩段影片：“剛剛你跳舞的時候，我拍的，你不介意吧？”
程野開啟看了看，笑著說：“我這套曲子，還沒練熟......你看，這節奏還不對......看錄影確實能發現自己沒注意到的問題......”
“那以後我幫你錄.....”
她抬頭看了看他，那清澈真誠閃著光，似乎不容拒絕，但.....他們是同事，不能更近了......
“別胡鬧了，你留在國內不是還有重要的事兒。”
......
車開到程野家的時候，肖何有些不捨的看著坐在他身邊的她......空氣裡又聞到了若隱若現的杜鵑花香.......
“到了，我回去了，祝你出差順利！”程野下了車，對肖何擺了擺手。
“好。”
肖何的車始終沒動，一直看著她進了公寓樓，然後看著那棟樓的一個個窗，直到，有一盞燈亮起，他才啟動了車。
程野回了家，剛把瑜伽包裡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機，便聽到有人敲門：
“哪位！？”
“我，楊橙！”
“這麼晚了，你不去陪Pika，跑我這裡幹嘛？”
“Pika我送我媽那兒了，有事兒找你商量。”說著楊橙拿了一瓶紅酒，放在了餐桌上。
程野拿起紅酒看了看：“這麼下血本賄賂我，看來是個麻煩事兒啊。”
“陸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