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晨醒
“姐姐昨晚睡得可好？”
趙菁雨起得最早，出來的時候小仁子還在領人裝著馬車，一個人待著也是無趣，便領著添香去了林子裡轉了一圈兒，回來的時候唐嫿也出了驛站的大門，便迎了上去。
相較於趙菁雨的一臉輕鬆愜意，唐嫿倒是顯得有些愁眉苦臉了，她扭了扭脖子，又伸手捶了捶，“好什麼，這兒的床真的是硬的很，枕頭也低了些，睡得本宮渾身不自在。”
紅袖牽著齊奕站在一邊兒，那孩子臉上也是朦朧疲倦的。
“這不過是個小小的驛站，哪兒比的上宮裡啊。”趙菁雨笑了笑，低頭摸了摸齊奕的腦袋，“大皇子還是沒睡醒的樣子呀，這會兒還早，該讓孩子多睡會兒才是。”
“他昨兒在車上睡了一下午，晚上睡不著，天亮了才來了睏意，本宮瞧著驛站裡睡得還不抵那車上睡得舒服，便叫起來了，早些走早些睡嘛。”
唐嫿說得義正言辭，也讓人跳不出什麼不錯兒來，趙菁雨內心無奈，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呦，那不是靈妃麼，怎麼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兒了還？”
這邊話音剛落，便瞧見傅靈從門口走了出來，步子輕飄飄的，眼睛也睜不開，由著夢鳶攙著，這邊兒的嘲諷傳到她耳朵了也沒得到回應，傅靈努力將睜開個小縫兒，卻瞧見只有趙菁雨和唐嫿兩個人，心中起了埋怨。
“這麼早叫本宮做什麼，捱了還不是乾等著。”
“哎呀娘娘。”自家主子又起了不懂規矩的勁兒，夢鳶好生尷尬，朝著她們福了福身，“嫵貴妃淑妃安，昨兒下午我們娘娘睡多了，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天亮了才泛起困來，這會兒還不清醒，還請兩位娘娘莫要怪罪。”
“本宮瞧她不是現在不清醒，直一直不清醒。俗人果然是沒規矩慣了的。”唐嫿抬起下巴，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
趙菁雨陪著笑，這兩個人見面就掐，若是一會兒皇上和太后出來可是不好的，“靈妃像個孩子似的，這大皇子也是睡了一下午晚上精神了，靈妃竟然也是，倒是巧了，看來在馬車上還是不要睡覺的好。”
這樣一打趣兒，那件事兒算是過去了，傅靈懶得說什麼，唐嫿也沒再扯茬子，趙菁雨鬆了口氣，往門口的方向忘了過去，只盼著能來個人，跟這二位待在一塊兒心都是懸著的。
“這大早上的倒是熱鬧。”
正想著，那門檻兒上果然邁出了一隻腿，順著往上瞧，便是程離了。
“臣妾給靜貴妃請安。”趙菁雨福了福身，倒是來了個能鎮得住的。
夢鳶拉了拉傅靈，“娘娘，該行禮了。”
“煩死了。”傅靈甩開了她，揉了揉眼睛，屈了下膝，“見過靜貴妃。”
程離沒做計較，面上掛著淺淺的笑，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今天這天兒還是挺好的，有幾朵雲彩，也不曬，本宮瞧著嫵貴妃樣子疲憊了些，想必是昨兒晚上沒睡好，倒是可以趁著這樣好的天兒出去走走，骨頭累了睡得才香甜。”
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來的話，其中卻沒有諷刺，更像是關心，唐嫿挑起眉，打量著她，自己昨兒對她的態度也算是惡略了，她還記著自己曬不得太陽……
“勞靜貴妃費心了。”唐嫿心裡頭彆扭了一番，福身行了個平禮。
程離臉上的笑更深了些，應著福了福身，沒理會一旁想睡覺的傅靈，走到趙菁雨那邊兒去說話了。
看著程離不跟自家主子說話，夢鳶心裡頭不踏實，小聲在傅靈耳邊問著，“娘娘，靜貴妃不會把您出去的事兒告訴皇上吧。”
“她閒麼？”傅靈有些不耐煩，“她不會說的，你消停會兒，嘰嘰喳喳的，本宮腦袋疼。”
夢鳶息了聲兒，她噘著嘴，也不知道傅靈怎麼就那麼困，昨兒晚上回來的也不算晚，自己出來的時候也沒見著她再點燈，還喝了酒，按理說不會睡不著的。
她邊想邊四顧地看著，瞧見程鈞出了門兒，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兒，夢鳶瞪大了眼睛，拉著傅靈的袖子，“娘娘，娘娘，咱們要不要避……”
“你有完沒完。”傅靈眉頭緊皺著，像是忍耐到了極限，她睜開眼睛怒視著夢鳶，程鈞卻映入眼簾，嚇得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微臣給各位娘娘請安。”程鈞面上沒什麼表情，在中間行了禮。
唐嫿探了探脖子，“起來吧，這就是靜貴妃的兄長吧。”她掛著笑，眼裡盡是好奇。
程離點點頭，“是罪兄，嫵貴妃見笑了。”
本想著調侃兩句，這樣一說便是沒趣兒了，唐嫿撇了撇嘴，沒再多問，繼續說起了方才的話題。
傅靈別開了臉，想往她們那便挪挪，沒想到程鈞竟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後退，直直撞上了身後的馬車，嚇得馬兒哼唧了兩聲。
“靈妃娘娘這是怎麼了？”方才冰冷的臉上添了些看熱鬧的笑，眼裡彷彿在說，昨兒還是那樣瀟灑的樣子，今兒怎麼畏畏縮縮的。
“沒事兒。”傅靈抬起頭，放小了聲音，“你朝著本宮走來是做什麼？”
“微臣何時朝著娘娘走，微臣是朝著皇上坐得馬車來啊。”
“啊？”傅靈轉過頭，可不是自己站錯了地方，“本宮誤會了，內史莫要怪罪。”
“嗤，娘娘為何如此懼怕微臣？”
“你，你。”是呀，為什麼要怕他呢，傅靈心裡懊惱，但是還是給自己找了說辭，“你手裡握著本宮的把柄。”
“娘娘不也握著微臣的麼。”程鈞臉上的笑意更濃，這人倒是有趣。
“那能一樣麼，昨兒晚上你是唬了本宮，在這宮規裡，你那算是什麼，不過是罰幾個銀子，本宮這若是讓人誤會了腦袋都可能不保。”傅靈想著也是來氣，雖說那說辭是隨口說得，但是以後來越琢磨越不對勁兒，自己可不是被騙了，“昨兒你有沒有告訴程離？”
程鈞想了一會兒，雖然自己是說了，但是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傷害，不如就……
“自然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