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依依（上）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莫錦央回了鍾麗宮就把東西砸了個遍，嫵妃都嚇得打哆嗦了，別說是平日一向膽小的淑貴人，靜妃也跟著他們跪在地上，默默地嘆氣。
“唐嫿！這就是你說的楚哀會出醜？她出盡了風頭！如今那個賤人不只是皇上心中賢良的皇后了！她現在是大臣們心中維護國家顏面的國母！你讓本宮以後如何立足！？”說著，她狠狠地踹向嫵妃，厚厚的鞋底兒像青磚似的砸向她的胸口，她頓時倒在地上，淑貴人想去服扶，靜妃卻按住了她的肩膀，朝她搖搖頭，淑貴人位分低，真幫了到底是她背鍋，更是可憐了。
“貴妃娘娘，嬪妾也沒咳咳，想到，貴妃娘娘恕罪！”
“呵！你沒想到？你可是給本宮保證必會出醜！”說著，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向了嫵妃的頭，破碎的茶杯扎傷了她的額角，鮮血和眼淚一併流了下來，格外猙獰可怕。
“啊！貴妃娘娘饒命啊！”
“貴妃娘娘。”靜妃瞧著莫錦央的氣兒順了些，才伸手攔在嫵妃身前“嫵妃的確是一時大意了，但嫵妃也是一心為娘娘好，不過是性子比較急，現如今也沒釀成大禍，您消消氣兒吧。”
“沒有釀成大禍？她害本宮費心費力卻是便宜了楚哀那個賤人，還有什麼比這更壞的結果？”莫錦央用手指著嫵妃，嫵妃哆嗦地往靜妃身後退，可憐樣兒可悲也可恨。
“娘娘，皇后又佔了多大的便宜呢？她如今在大臣面前展示出的的確是能說會道，但是她的容貌終究是禍啊，外臣的話倒不如說是給大臣們心裡埋下了種子，一國的皇后要的是端莊大方，可是皇后長相過於妖豔，這日後定是她的弊端，娘娘何必心急？皇上素不喜後宮爭鬥，再加上前些日子的事兒咱們沒吃香，不如安靜些日子，一方面是讓皇上覺得娘娘愈發穩重，另一方面，也能坐收漁翁之利。”靜妃說得頭頭是道，莫錦央的心情也平復了許多。
“成了，起來都滾吧！”
“嬪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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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鍾麗宮，唐嫿的腿還是軟的，淑貴人和她的貼身宮女茵茵一同扶著，唐嫿瞪著淑貴人“你這個沒良心的，本宮平日裡也沒虧待你，如今倒是會在一旁看笑話！”
“嬪妾……”
“是我不讓她去服你的。”唐嫿轉過頭來看說話的程離，眼中充滿複雜的情緒，有感激也有不甘，更多的是埋怨“當初你帶著淑貴人與貴妃交好，你們就都是同屬於貴妃的，你犯了錯，淑貴人去扶你，就是另結黨派了，貴妃便會覺得你們是一同算計她，到頭來不但沒能幫你，反而害了你和她自己，更是得不償失了。”
“呵，程離，以前只覺得你是個有主意的，如今看來，你的心思也真是深啊。”唐嫿扯著唇角，也分不清是哭是笑。
程離面上依舊是平平淡淡的，她這個人，平日裡看上去是依附於莫錦央，也為她出謀劃策，去從來不靠與貴妃交好去爭寵，眾人倒是看不透她到底圖什麼“現如今，你還自滿於與莫家交好，與貴妃一同長大？你這麼掏心掏肺，卻得到了回報麼？”她看了眼一旁低著頭的淑貴人，自從那時的餿茶起，這平日裡也喜歡說鬧的女人倒是畏手畏腳起來了，但是也好，學會自保也是一種本事，這淑貴人一直是跟在嫵妃身後，這女人也有一些心思，如今這話倒是不用避諱她。
唐嫿雙目盡是淚水，心想自己待她如長姐，卻果真如靜所說，沒落得個好下場。
“今日是皇上的壽辰，取消了家宴，後宮的妃嬪必定會去乾龍宮折騰啊，今兒晚上哪邊兒可是熱鬧了。剛剛貴妃趕咱們走，才不是想開了，而是要抓緊時間去攔住那些想著爬龍床的女人，這樣爭寵的機會，必定是不能拱手讓人的。”靜妃看她深思，便扯開了話題。
淑貴人也怕尷尬，接著話“那咱們要不要也……”
唐嫿剜了她一眼“你個糊塗東西，這剛剛從貴妃那兒被轟出來，可不是告訴咱們不許去乾龍宮爭寵，還敢往刀口上撲？”
“嬪妾愚鈍。”
“貴妃就算是去了也見不到皇上的，現在這皇上心裡都是皇后，那兒容得下旁人？”程離笑著答道，像是看穿一切的樣子。
唐嫿沒再說話，眼瞧著就不同路了，她們行了禮後，程離就離開了，唐嫿撐著身子看向這宮牆深處，她們要走的路，都是又黑又暗，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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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兒是您的生辰，就算是皇后娘娘取消了家宴，您也得吃口晚飯啊，這天兒都黑了好半天了，您從晌午回來就批摺子到現在，得注意龍體啊。”福安隔著門為難地喊著，畢竟身後站著一幫妃嬪呢，這取消了家宴，沒了一同面聖的機會，可不是得趕緊接著賀壽的由頭來見見皇上，萬一討了皇上的高興……
“錦貴妃到——”
“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莫錦央掃了眼殿外的眾人，冷笑一聲“怎麼著，大晚上不睡覺，來乾龍宮鬧什麼？”
眾妃嬪心中嘲諷，這說著旁人，自己還不是一樣來爭寵？如今皇上都多久沒去過鍾麗宮了，手上握著的權利早晚也會被奪去，何必還在這兒耀武揚威的。
“回貴妃娘娘的話，各位娘娘是心裡想到一處去了，怕皇上累壞龍體，前來送晚膳呢。”福安答著話，算是給各位娘娘解圍了。莫錦央冷哼一聲沒再追究。
“皇上呢？”
“皇上還在批摺子呢。”
莫錦央繞過眾人走到門前，換了柔聲“皇上，臣妾親手……”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咣噹一聲，茶杯砸到了門上，茶水濺起來在窗戶紙上留下了好高的印子，嚇得莫錦央不知如何是好，當院兒的妃嬪們也是不知所措。
福安轉了轉眼珠子，心裡樂了，這些個人在外面堵著，可不是擋了皇上的路？這麼一砸，倒是讓自己有了說辭“娘娘們受驚了，國宴散去之後，大臣們就送上了摺子，皇上更是召見了不少人，這一下午都叮咣的，誰也不讓進去，各位娘娘請回吧，天兒冷了在外面一來是凍壞了身子，再來皇上現在處理政事在氣頭兒上，若是一心煩再讓娘娘們受了委屈，得不償失啊。”
“一群廢物東西！賑災都做不好！福安！”門裡頭傳來憤怒的聲音。
“奴才在！”
“傳令下去，趙東林身為朝廷命官處事不周，革職流放！”
“奴才遵旨！”福安邊答應著，邊朝著莫錦央使眼色，叫她趕快走，莫錦央看了這情況也不敢再留，怏怏地離開了，眾位妃嬪看著貴妃都走了，留下來肯定是禍端，也都匆匆離開了。吵吵鬧鬧得乾龍宮又恢復了平靜。
送眾人走遠後，福安趴在門邊敲了敲，噓聲說“皇上，各位娘娘都走了。”
不就，們就從裡面開啟了，齊紫琰四處張望了一番，甚是滿意。
“奴才這就去備步輦。”
齊紫琰瞪了他一眼“回來，榆木腦袋，一會兒機靈一會兒蠢，朕前腳說批摺子，他們走了就立馬離開說得過去？朕自己走去皇后那裡，你們都別跟著，就當朕沒出去，聽到沒？”
“這，您身邊兒沒人跟著怕是不妥……”
“哪兒那麼多廢話？照做！”
“誒誒誒誒，奴才遵旨。”
待皇上出了乾龍宮，福安把值守的宮人都叫了過來“今日皇上一直在乾龍宮裡批摺子，你們誰要是傳出去些旁的，小心掉腦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