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女，瞬息萬變
太澤城的上空烏雲在舞蹈，連日的陰雨天，早已按耐不住將被釋放的心情。
天色變暗，陰沉壓抑。
“什麼天氣，一早出門都要跟本小姐作對……”雲如夢躺在長踏翹著腿，嗑著瓜子，當即便氣得直打哆嗦。
身旁的小酒小食倆人陪在身邊當下沉下臉色。
“小食，有什麼好吃的？”雲如夢呼喝道。
小食賊兮兮的捂嘴笑了起來，拿著一盒食物端在面前道：“大小姐，——塔糖，吃起來，清香可口，色澤潔白細緻，經暑不變，要不嚐嚐。”
“還有這新鮮的梅子幹不錯！開~胃。”
雲如夢板著臉呵斥：“去你的，一大早開什麼胃？”
這酸不溜秋的東西，也就雲可心愛吃。
這啪嗒一巴掌，沒輕沒重的打在肩膀上，小食忙扯衣袖，有些嬌羞地道：“大小姐，嚐嚐這糖炒栗子，還有這山楂糕、豌豆黃、芸豆卷……”
看得人飢腸轤轤。
看著小食平白無故受了一巴掌，小酒低頭一笑，才溫聲地道：“大小姐，可心小姐好像要出門了哦！”
雲如夢一聽，冷哼一聲，她出門幹嘛？
“賞了。”
“謝大小姐！”
雲如夢特意讓小食小酒也跟著享用。
人多，吃著也會不同。
一時間，雲如夢換了一個姿態，飛揚跋扈地道：“去，到老爺那裡拿點吃的過來。”
小食哭笑不得，只好應聲道：“是。”
陰天，總有種失落的感覺，心情也隨之下沉；
陰天，是人們靜靜思考的好時機；
陰天，總是預示著要下雨；
不一會兒，雨就從天而降，打破了這種沉悶。
好像所有的悲劇都發生在雨天，所以註定人們總會在陰雨天感到失落；
這一家子，只有雲可心喜歡這種陰沉綿柔的天氣，這種感覺會讓人感到孤獨、失落，好像一場熱鬧的聚會剛剛散場。
陰天，她總是會想很多事，但越想越覺得傷感，只有等到大雨來臨，走出門去。
讓雨水接觸自己肌膚，盡情享受著烏雲被釋放的魅力，才能讓自己的心也跟著釋放。
“小姐！鎖好門了。”
此言一出，外頭就有一個響亮的聲音接著道：“二小姐。”
雲可心點頭沉吟：“小四，準備得怎樣了？”
那小廝急衝衝跑進院落：“小姐，我們可以出門了。”
喜兒忙道：“小姐，我們要帶雨具嗎？”
今日這天氣，剛剛下過了雨。
小四掐指一算，賠笑道：“剛下了，不用了吧。”
雲可心微微一笑：“那就不用了。”
“就你調皮。”
明明已經十七八歲的小夥了，還這麼幼稚。
這時，兩道人影擋住去路。
“呀，小妹啊，你這是要出門嗎？”
大小姐什麼時候過來的？
雲可心詫異地看向來人，卻心有不安。
也難怪雲如夢油嘴滑舌，笑罵道：“乖妹妹~別跑啊！”好像對美事物，向來是不吝視線的，這可是在故意學她。
雲可心聞言眼波微微朝著雲如夢的方向，略施一禮然後無奈地將手收回去。
怎麼感覺怪怪的。
喜兒行了禮才又立即避開了，她不管這麼多，防賊似的鎖好門窗。
那日雲可心怒氣衝衝地跑到秦妖妖院裡告狀，當時，秦妖妖正與雲修冉下棋博弈。
雲可心闖進去後就開始哭鬧，控訴雲如夢的惡行，秦妖妖為了讓雲可心出頭，設計了雲修冉，最後沒辦法疾言厲色的雲修冉當著母女倆面把雲如夢叫來訓了一頓，然後還偷偷地去哄雲如夢。
秦妖妖十分惱火，等兩姐妹一走，雲夫人就發作了。
但這事至始至終，雲如夢並沒有歸還雲可心的貴重首飾。
所以，喜兒如今已見大小姐滿嘴怨氣，敢怒不敢言，委屈的不信。
這一天小雨，下得淅淅瀝瀝。
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
“怎了，我臉色有字嗎？”
雲可心的姿態向來是高雅的，柔聲道：“大姐，有什麼事？”
雲如夢雙手環抱微笑點頭，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一副吊兒郎當樣子，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十分冷硬：“咋地，不許我來看你了？”
那什麼語氣啊！
還上前動手動腳的，痞子做派，雲可心面色一暗又被硬生生調戲了。
竟然害羞了，太好玩了。
平時就沒少欺負這個小妹。
雲可心語塞。
身邊的喜兒更是冷臉。
可雲如夢豈會這麼甘心，看了看雲可心身上的衣服，甚至詭異的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道：“小妹，給我帶點零嘴回來。”
喜兒忙著上前將她小姐拉著，小聲道：“小姐小姐，您可不能糊塗了。”
雲可心看了一眼雲如夢，面帶不悅：“不好意思啊，大姐，這一趟不順路。”
雲如夢一愣，氣哼哼的，敢拒絕她？作為雲家最受寵的女兒，哪有云可心說“不”的時候。
似是想起了什麼，走到雲可心面前的時候轉頭道：“還杵在這裡作甚，全聚德最近出了新品，你帶回來便是，我的話沒聽見嗎？”
“什麼？”雲可心輕咬著下唇，小聲的喚了一聲。
就這麼撂下狠話直接走了。
神馬意思？
“喂，喂喂……”
看到雲如夢頭也不回的離開，喜兒氣的直跺腳：“小姐啊，我真的是服了你！”
“強盜邏輯——”
“沒法溝通！”
“行了行了，走吧。”
“是。”
喜兒恭敬地道，接著又拉著憋屈的小姐往大門走去。
正當這是，管家匆匆跑到大小姐的院落，滿心歡喜地道：“大小姐，老爺讓你這會過去。”
“什麼好事？”雲家主曾想過要是上齊國科舉取士能讓女子參加，估計雲如夢早就光耀門楣了。
可惜雲如夢不是男兒身啊！
秦妖妖老想要一個，雲家如今勢力在太澤城也是北斗之尊，可是雲修冉遲遲不肯屈服，還一直讓雲如夢女扮男裝跟著自己在京城，學一些官場上的應酬來往，另一層意思暗地裡好替他辦事。
所以，雲如夢算是雲家的一個異類。
倒是雲可心本心嬌弱，不喜交際也不愛管理家族事務，卻只對喜歡花花草草，吟詩作畫彈琴等高雅之事感興趣。
這次出門，也想買一些好的宣紙來繪畫。
喜兒走到馬車前，緊接著簾子一掀，替雲可心整理微皺的袍擺：“小姐，您慢點。”
氣溫下降，一般會在車內鋪上較厚的褥子，再放個厚點兒的軟墊，好像彈簧床一樣，正常走很舒服，即便路途遠點，也不會擔心屁股受苦了。
“好了，小四趕車。”
“駕！”
喜歡這樣的天氣，小小的雨，剛剛好不用打傘，就這樣，像霧又像雨，涼涼的，配上陰陰的天氣、陣陣的涼風，很舒服，讓人清醒。
有時自己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有時會很高興，有時又會很傷感，就像外面的天，也許就是因為陰天的緣故吧。
心情有些悲涼，好像自己被世界所隔絕，只有自己，孤單、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