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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來了

不管大胖暗地裡做了哪些工作,明面上朱高煦可是趾高氣昂的,這哥倆兒對著幹了差不多二十年,相互的瞭解超過其他人,朱高煦知道他大哥的顧慮,認為他大哥拿他沒有辦法,十分懼怕他腦子一熱就反了。

大胖是有事兒沒事兒的寫封信聯絡一下兄弟倆的感情,唸叨唸叨做皇帝的難處和老朱家江山穩定的重要性。

大胖越是這樣,朱高煦越是囂張,用高雲天的話說:“你說這些他聽得懂嗎?”

大胖或許低估了二弟對皇位的執念。

朱高煦對大胖朱高熾來說便是一生的難題,到死都沒有解決。

而朱高煦同樣也有難題,他在南京城裡有幾間鐵匠鋪子,算是十分隱蔽的,可南京守備是誰?

永樂十九年,朱棣遷都北京,南京變作陪都,南京守備一職權利甚大,除了行政監督,還要管理軍事防務,而這個人是朱高煦都要給七分面子的三保太監,鄭和!

別人眼中的三保太監如何暫且不說,在朱高煦眼中,三保太監可是自小便在他眼前晃,且他爹十分信任這人,靖難之役帶著不說,登基之後更是讓他六下西洋,帶回來不知多少奇珍異寶,遷都北京後更是將南京交到他手中,這樣的人,朱高煦想不給面子都不行。

朱棣活著的時候,朱高煦還不敢太過張狂,自然是悄悄地,可等大胖繼位後,他便沒那麼謹慎了,像是生怕大胖不知道他想要什麼一樣,南京的鐵匠鋪子便是在那個時候暴露的。

鄭和可沒有給漢王留太多顏面,直接查封了,甚至沒有提前與朱高煦只會一聲,朱高煦竟是什麼都沒說,當然大胖也沒說。

在樂安街上開鐵匠鋪子的決定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決定的。

這事兒原本就是朱高煦的錯,但他的腦回路與一般人不同,心裡竟是憋著一口氣,枚青覺得何必因此生氣,在樂安再開幾間便是了,鄭和還能伸手伸到這裡來?

朱高煦的好勝心一下便被點燃了,他不僅要開,還要讓整個樂安都知道這是漢王開的,這件事當時朱恆,王斌都是不贊同的,枚青又提出買下整條街,街上各種鋪子都有,哪條律法寫著王爺不能開鐵匠鋪子?百姓可離不開鐵匠鋪子。

王斌和朱恆也就沒再阻攔,尤其是漢王能夠打造兵器的地方並不多,多這一處也還是好的,只不過原材料的運輸和成品的運送是個問題,枚青又提出修建暗道,這讓朱高煦更興奮了,他本就想著好好利用自己的地盤,過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癮,至於為了三間鐵匠鋪修個地道是否划算,朱高煦沒有考量。

他們都知道局勢早晚會變,只是沒想到變得這麼快,剛弄好了這條街,大胖就急急的走了。

眼下朱瞻坦這麼質問枚青,顯然是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麼,對於父王的一些舉動,朱瞻坦是從心裡不贊成的,但,他還有好幾個弟弟……

枚青答不上朱瞻坦的問題,也只能放行。

朱恆嘆了口氣,極之無奈的說:“還是等漢王醒來吧。”

……

宅子裡的人等了一宿,沒人來,吳兵清晨命人喬裝一番後出去打聽一下。

賈川靠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後已是午飯時間,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來。

眾人用過午飯,吳兵有點坐不住了,他想親自出去看看,被賈川攔住了,之前出去的都是生面孔,不可能被王府的人盯上,還未回來必定是因為訊息不易得。

確實不易得,王府上下已是不準出入,但王爺進城時的模樣守城官兵還是有人見到的,多方打聽後,再配合王府的做派,便不難推斷出結果了。

……

朱高煦終於在午時醒過來了,身體雖未完全退熱,至少神志清醒了。

幾名王府醫師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能醒過來,又退了一些熱,後面便好治了。

朱高煦很是虛弱,但還是問起了賈川:“他,還活著嗎?”

朱瞻坦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幾步,將朱恆和枚青讓到最前面,偏這時王斌帶著韋達聽說王爺醒了,急急的也進了屋,倆人還沒站穩,便聽到走了這句弱弱的詢問,韋達下意識的退了出去,王斌再想退已是不能,屋內這一瞬間靜得很。

服侍的宮女太監一動不敢動,朱恆有心躺到漢王旁邊作陪,枚青腦子在飛速的轉,在朱高煦再次開口追問前,枚青哽咽答道:“王爺昏迷不醒,我們幾個沒了主心骨,雖有生吞活剝了賈川的心,但看著王爺始終不醒……”

枚青捂著臉嗚嗚了起來。

朱瞻坦心說:學到了。

朱高煦可能是因為體弱沒有力氣,又或者是覺著枚青說的有道理,竟是沒有發脾氣,他閉上眼,又問:“鐵匠鋪……”

枚青馬上勸說道:“王爺剛剛醒過來,還是先歇歇,待……”

“答話!”

枚青看向朱恆,又回頭看向朱瞻坦。

朱高煦睜開眼看到幾人的表情,心中怒火更勝,一名醫師即刻上前囑咐道:“王爺切記動怒!萬事以身體為重。”

朱高煦深吸了一口氣,這次病這麼一回,他有些後怕,醫師說病因是從怒上來的,他擺了擺手說:“出去。”

幾人鬆了一口氣,一個個退了出去。

朱高煦選擇了先保命,他知道聽了鐵匠鋪的事,勢必要怒上一怒……只要活著,便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

錢巽其實也來了,當看到門口的韋達,他也選擇候在門口。

幾人去了朱恆院子裡的書房,朱瞻坦是不會來的,哪怕朱恆勸了又勸,朱瞻坦都堅決守在他爹的病房外寸步不離。

進了書房,沒等坐下,錢巽便著急的說:“如何處置賈川可以等王爺好些再說,但我得寫摺子啊,不管是鐵匠鋪還是王爺病重,都得跟京中說明,今日要送出去才行,你們給我個說法,我也好趕緊寫出來。”

朱恆說:“我想了想,鐵匠鋪的事……只說是王爺的普通買賣罷了,整條街都是王爺的,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至於帶走的那些鐵匠……你只說你不知道是賈川從哪裡弄來的,王府的鐵匠還在,至於暗道,你就說從未聽說過,再說王爺被賈川氣到病倒,賈川到任之後頻繁構陷王爺……”

朱恆頓了一下,擺了擺手說:“就這般寫吧,快些寫好送出去。”

枚青點頭說:“先含糊的混弄過去,王府有些事刻意瞞著你也是常理。”

錢巽早就想這麼寫,但這話得他們說出來才行,昨天半夜的時候幾人吵得天翻地覆的,沒人有工夫搭理他,好在這個時候,都冷靜了。

錢巽趕緊回去寫摺子了。

韋達問:“咱們……就這麼等著?”

王斌問:“不然還能如何?眼下若是真的殺了賈川,反倒是麻煩,不管是帶去京城的鐵匠還是那條灌水的暗道便坐實了是王爺的手筆,王爺這一病……並非全然是壞處。”

幾人都明白王斌的意思,若是漢王好好的,昨晚賈川的宅子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不論昨晚幾人如何的手足無措,這個時候都冷靜下來了,腦子自然清醒過來。

朱恆說:“賈川既然知道將王爺騙去莊子,便是已知莊子上的事,可他從何處探聽到莊子上的事?”

王斌說:“你忘了誰在他手上。”

韋達忙說:“朱瞻圻在他手上!”

朱恆皺眉說:“按理說他除了知道莊子養了些幼女之外,不會知道什麼才對。”

枚青緊張的說:“這可不好說,去年往京中送人的時候,莊子裡的人可是在他府中住了有些日子,即便不說什麼,閒言碎語的,被他聽了去……”

朱恆兩手一攤說:“還是得殺了賈川!”

枚青問:“將他逼走呢?我的意思是讓錢巽和林圩上摺子……”

“張政剛剛帶人來過,這時候上摺子沒用,即便張政沒來,賈川便是京中那位派來的,他能不保他?”朱恆問。

韋達說:“要我說,還得從他身邊人下手。”

“怎麼下?你覺著他們會單獨出門?”王斌沒好氣的問。

“所以嘛……”朱恆手指敲打著桌面:“咱們要沉得住氣,等他們覺著沒事了,放鬆警惕了,賈川身邊的人都有些功夫,這樣的人都自視甚高,只要稍微放鬆一些,覺著單獨出行無妨,便是咱們的機會。”

“他若不理旁人死活呢?”韋達問。

朱恆想了想說:“我收到的訊息,他……很在意。”

王斌起身說:“這都是後話了,先想法子勸住王爺,應付了京中的問罪再說吧。”

……

轉日,上午。

賈川很是不解的又安安靜靜的過了一日,他當然知道朱高煦生病了,但昨日中午就醒了呀,按理說晚上該來了才對,莫不是這一病還轉性了?

他極不喜歡這種等著另一隻靴子掉落的過程,他想過就這麼離開得了,現在的成果也算是對得起朱瞻基了,可陳默勸他:“被調任或者情況危急之下撤走,皇上必然都會給你極高的獎賞,你自己走了,前面豈不是白乾了?”

賈川覺著有理,可又不想這麼待著,高雲天說:“那就去州衙接著斷案,漢王現在還在病床上,一時半會兒的不能親自來找你。”

賈川想了想說:“還是算了吧,這一次我可不是打了老虎一巴掌,我是捅了他一刀,誰還沒點脾氣?我這時候裝著沒事一樣出去嘚瑟,就算人家本來沒想這麼快怎麼著,也得怎麼著……”

“咱們又不怕他。”高雲天接了一句。

“你這便有點自大了,在樂安的這幾次我能活下來,除了你們厲害之外,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他們不瞭解咱們,那次在街上,他們不知道吳哥安排的人就在周圍,還以為就咱們仨……”

陳默插了一句:“他的意思是多打幾回,漢王的人便會對咱們瞭解的多……”

“那又如何?等他們瞭解清楚了,咱們差事也辦完了!”高雲天說。

賈川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真說能在走之前再處理幾起積案也是功德,想在城中街巷裡偷襲他可沒那麼容易。

於是,賈判官上班去了。

……

林圩和郝文見到賈川都十分的驚訝。

前日鬧的動靜可不小,林圩都想挖個地洞藏起來,生怕牽連到自己。

郝文這兩日的心情可謂是大起大落,原本聽說按察使來了,他的心一下提溜起來,可按察使沒來州衙,直接去了賈川宅子,他正琢磨著裝病躲過相見,又聽說漢王親自去找賈川了,他頓時又興奮起來,他知道王爺這一去必定是要取賈川性命的,他已經讓家中下人去買點酒菜回去,晚上他想慶祝一下,哪知……

眼下,前衙院中,青天白日的,郝文見到面色紅潤的賈川,心中的各種滋味湧上心頭,竟是紅了眼眶。

高雲天納悶的問賈川:“你倆啥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賈川徑直走向二堂,邊走邊說:“他是看到我還活著,很傷心。”

郝文聽到了,哼了一聲,朝衙門大門走去。

“誒,到了王府給漢王帶句話,就說我等他來見我。”賈川扭頭喊了一句,繼續前行。

郝文聽罷腳下一個踉蹌,他確實想著即刻去王府打小報告,剛邁腿便被賈川說中,他帶著滿心的驚慌拎著前襟邁過衙門的門檻,心中想的是:賈川是妖,怎麼鬥?!

……

林圩掙扎著從後宅趕到二堂,進了屋便埋怨道:“你老實的在宅子裡待著不好嗎?前日鬧成那樣,漢王差點沒命了,等他好些,指不定如何對付你,你還敢到處亂跑。”

“不用理他,咱們繼續審案。”

林圩更急了:“這時候你還有這閒心?”

“你覺著我現在面對的是天大的難事,那你有沒有想過牢中那些人,他們的家人,天都塌了!”賈川也急了。

林圩剛要辯解一二,便聽到衙役在外呼哧帶喘的說:“回稟知州,錦衣衛指揮使,山東布政使,都察院巡按御史已到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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