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床頭邊,她的鞋子呢
小秦被我這話氣得臉紅脖子粗,那模樣,活像只被煮熟的大蝦。
“草,給老子等著!”他咬牙切齒道。
我冷笑一聲,這種屁話,誰不會放?
眼下,我可沒心思跟他對噴。
“陳把頭,我就要這個數,少一分都不行!”
陳把頭那臉色,要形容一下,就像剛吞了一泡屎還噎在嗓子眼了。
不過,他沒像小秦那樣暴跳如雷。
“成交!但你先把人放了,明天,我會把二十萬給你。”
這糟老頭子當我傻啊。
還明天?
明天這人跑哪去了都不知道。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就現在。
什麼時候見到錢,我什麼時候放人。”
陳老頭氣呼呼,“小何,二十萬不是小數目。這大晚上只能從櫃機裡取,而且還有限額!”
二十萬的確不是小數。
在這個時候,在我老家都能買套不錯的房了。
我報這個數,其實就是隨口那麼一說。
原本還以為會有一番討價還價,所以就往高了報,沒想到這老幫菜居然一口應下了。
早知道,就該喊三十萬。
我興奮得不行,那股子勁就跟決堤的洪水,攔都攔不住。
要是真能拿到這筆錢,老子豈不是發大財啦!
心裡面更是冒出個念頭,這不比辛辛苦苦打工來錢快得多?
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我這人道德底線本來就不咋高。
要不是窮得叮噹響,誰願意老老實實、本本分分過苦日子。
讓我像馬爸爸那麼有錢,我膽子比誰都大!
再說了,勒索這夥人,我心裡非但沒有一絲愧疚,還覺得爽到了骨子裡。
陳把頭無奈說:“小何啊,真不是我沒誠意……
是你這哥要求,實在是讓人沒法辦。”
我才不管,這兩天休息好了,有的是精力跟這夥人耗。
沒曾想,一直不吭聲的周眉突然走前兩步,笑吟吟說:
“錢我來給你,走西聯匯款,卡號,我用筆記本就能給你辦好。”
什麼西聯?
我聽都沒聽過,心裡頓時打起了鼓:這玩意能靠譜嗎?
不會是這女人耍的什麼新花樣吧?
但眼下這局面,管他呢,能拿到錢就行。
我扯著嗓子警告:
“隨你便,我還是那句話,見到錢,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但要是少一個子,那就黃泉路上手拉手!”
周眉隨即跟我要了卡號,然後轉身回屋。
沒一會,她又拿著個膝上型電腦走了出來。
讓我瞅瞅,說錢已經匯過去了。
不過得等一到兩個工作日。
見她說得頭頭是道,再加上螢幕上也確實是那麼顯示的,我心裡將信將疑。
不禁暗暗感慨,看來還得多讀書啊。
五年的牢獄之災,真讓我差點跟這社會脫節了。
原來如今都有這麼先進便捷的玩意了。
我說道:“行,那這矮子我先替你們保管,錢到賬我就放人。
你們要是敢跟蹤我,可別怪我走絕路!”
頂著陳把頭和小秦那又氣又無奈的臉色,我挾持矮子興大搖大擺地出了門。
哈哈哈哈!
痛快!
真他娘痛快!
之前被這夥人耍得暈頭轉向,如今,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
這種爽快感,讓我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就是那周眉,臨出門前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真叫人琢磨不透。
這女人透著一股精明勁。
她這麼爽快答應給錢,到底是真被我逼得沒辦法?還是又在算計著什麼新的陰謀?
不過無所謂了,等錢到賬,往後跟他們再沒半毛錢關係。
我把矮子興拽回旅館,他一路上都老實得像鵪鶉。
讓他蹲角落就乖乖蹲那,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麼個貪生怕死的傢伙,正合我意。
那西聯匯款還挺有效率,第二天下午我跑到指定銀行一查。
嘿,真到賬了!
201311元!
瞅著螢幕上的那串數字,我樂得嘴巴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差點興奮得一蹦三尺高。
踹了矮子興一腳,我說道:
“滾吧,回去給他們帶句話,別再來招惹老子,不然,大不了魚死網破。”
矮子興如獲大赦,忙不迭點頭哈腰,“好嘞好嘞,小何爺,我們肯定不會再找您麻煩。”
說完,他腳底抹油,跑得比兔子還快。
沒想到他那兩條短腿,跑起來倒還挺快。
我也換了家旅館,同時給那大姐額外塞去一千塊,真心感激她的照顧。
她死活不肯收,可我是鐵了心要給,把錢往桌上一拍就走人。
我就這脾氣,誰對我好,我都記在心裡面。
要是敢惹我,老子就算豁出這條命,也得拉上墊背的!
可能是錢到手了,之前那亂成一團麻的思緒,一下子也順了。
雖說堂哥的死壓根就不是我的錯。
但要跟家裡人交代,尤其要面對嫂嫂,我心裡還是直犯怵。
真不敢想象家裡人和親戚的反應,還有嫂嫂,肯定得傷心欲絕。
想到這些,我又愁得腦袋都要炸了。
乾脆在外面再多待些日子吧,到時候就跟家裡說,堂哥把我安排妥後,自己出國去了。
這麼一想定,我又輕鬆了不少。
小興奮還在持續,這筆錢該怎麼花呢。
做點小買賣,讓錢生錢?
還是存起來吃定期?
哎嘿,先美美的睡上一覺再說!
可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正要起身,突然發現床邊似乎有個人影?
瞬間,我整個人就像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一下子徹底清醒了!
還真有人站在那,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睡得有這麼死?
有人進來都沒察覺?
一連串的問號在腦子裡瘋狂打轉。
緊張得我像被施了定身咒,不敢亂動分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藉著那點微弱如螢的光線,我瞅見是雙小巧的女人腳。
她怎麼沒穿鞋!
慘白的腳踝,小腿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咋會有個女人?
這念頭剛冒出來,腦子裡就不受控制湧出各種恐怖畫面。
想起墓裡那個石頭女人,她那雙空洞的眼睛此刻又在死死盯著我。
還有那個自己把自己掐得眼睛暴突,張著大嘴,整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的死人。
陳把頭說的那些撞邪,怪事也一股腦湧了上來。
臥槽!
我真被不乾淨的東西盯上了?
問題是我沒碰墓裡的東西啊,只是被忽悠下去,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我真是一動不敢動,甚至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哪敢往上瞧啊。
不用看,腦子裡自動就腦補出——
貞子,美人楚,那些經典女鬼的嚇人樣子。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
窗簾被風打得“啪嗒啪嗒”響,好像正有什麼東西在逐步靠近?
床底下也有隱隱約約的“簌簌”聲,有什麼在黑暗中緩緩蠕動?
天吶,這可如何是好!
我是繼續裝睡,還是撒腿就跑。
這髒東西知道我醒了不?
我要跑,門會不會打不開?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
女鬼突然輕輕笑了一聲。
那聲音,清脆得如同銀鈴,卻又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笑聲還在房間裡迴盪,好像有無數雙看不見的手在抓撓我的心。
我渾身禁不住一抖,像被電打了一樣。
冷汗“唰”地冒了出來。
雞皮疙瘩瞬間佈滿全身!
草,真有鬼!
當即。
心一橫。
大不了就是個死,老子他媽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