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久旱逢甘霖
三人如期回到安留縣,這三天他們風餐露宿,所幸有何佑天配置的驅蟲藥,才不至於滿身紅包。
這次進城,看到的人多了,都在修繕自己的房屋,還有的人家裡傳來了笑聲。看到這番景象,徐若木就知道計劃開始有點成效了。
他們到了縣衙,已經不似幾天前的死寂,門口站著守衛的衙役,大門敞開。
門口的衙役看見了風塵僕僕的三位,跑過去迎接。
“三位閣下,大人估摸著就是今日,特讓我關照著。”
是那天為三人引路去見張縣令的衙役,不過更精神了些。
徐若木還記得他,點點頭。跟著他去了縣令的書房。
一進門,張縣令知道是恩人來了,剛想跪下迎接感謝,卻被旁邊的人搶先一步。
“少爺,營主,屬下完成了任務,全縣城可開工的壯丁為一百四十八名,今日可立即開工。”
是刀關營副營主張然,他行事幹淨利落,迅速快捷,果真不假。
“起來吧,有你這句話,今日我們就可以開工。”徐若木抬手。
張然起身,退往一邊站定。
張縣令看他完事,自己也想下跪感謝恩人,卻被許術扶住了。
“縣令大人,您就別跪了,我不是什麼官,也沒有爵,就一老百姓,我可受不起。”
張縣令只好作罷。
“縣令大人,還需要你的證明,否則我不敢保證他們就這麼聽話去修水庫拓寬河道。另外,張縣令可記得,安留上一次下雨,是什麼時候?”
被這麼一問,張縣令眼睛一眯,嘴裡唸叨了一下,手指微動,估摸出了一些:“大概四個月前,那會梅雨季,但這裡卻只是稍微下了那麼一會,也不過打溼了一下地面。”
四個月前……的確很久了,本就靠著那時的梅雨,田裡的莊稼才長得快。可安留縣只有熱量沒有水,差不多都旱死了。
徐若木這幾天除了在外面踩點之外,還時不時觀察天上的白雲,她在現代時,雖不是理科生,也沒有學過氣象類的東西,但知道很多有關根據雲層預示天氣的諺語。
而且她清楚的記得,在20世紀初,國外有人成功用一種神奇的東西去成功降雨了。為此她還因為好奇去請教了哥哥和母親。哥哥和母親本就不是這類的專家,還特地找了同事和朋友詢問,最後稍微給出了一點結論。但卻被叮囑不準貪玩,所以那點結論正不正確,徐若木不知道。
可現代人工降雨的原理,想要在這個世界完成很困難,催化劑乾冰或者碘化銀根本搞不到,唯一可以試試看的鹽粉,卻難以去登上那幾百米的高空將鹽粉播撒進雲中。
只能賭一賭了。
當時她記住了母親跟她講的結論,再結合哥哥跟她科普的,哪些東西可以在什麼地方搞到,七拐八湊的搞了這麼些東西。
“張然,你帶著那一百多個壯丁,讓他們帶上自己家裡的鋤頭鐵鏟,去縣城外和那三兄弟會和,他們會帶你們去說好的地方開工。”
徐若木語速很快,交代完了,又對張縣令說:“縣令大人,你們縣城裡最高的地方在哪,帶我去,另外再讓人帶個小鍋和柴火來。”
張然二話不說,跑了出去。
張縣令聽這少爺突然說了一大堆,有些愣住,只是答應著“是是是”,眼珠子動了動,又說:“閣下跟我來。”
兩邊都在進行著。
刀關營的人敲鑼打鼓讓壯丁們集合,看著人差不多了,點數點名,前往城門。
而徐若木被縣令帶到了城牆上,城牆樓頂是整個安留縣最高的地方。
今天只是實驗,徐若木拿出包袱,扯出一個小囊,看到有人將小鍋和柴火拿了過來,又看了看那掛著白雲的藍天,命人生火。
“大家掩住口鼻!”
周圍好奇他要做什麼事的人,都聽話的用袖子矇住下半邊臉。
徐若木確定旁邊的人都照做了,才將囊裡的奇奇怪怪的粉末倒了進去,自己也從身上撕下一塊布,當做布罩綁上。
火苗舔舐著小鍋的鍋底,鍋內溫度開始升高,粉末似乎被高溫融化,又似乎變成了氣體,混雜在火焰的煙霧中,升上天空。
徐若木有些緊張著急,畢竟她並沒有把握可以真的“人工降雨”,畢竟在現代已經實現的人工降雨,真正意義上,不過是人工增雨。
如果成功了,皆大歡喜,但她又擔心,自己會像那個20世紀初成功降雨的人一樣,旱災變洪災。
張縣令忍不住上前問道:“閣下這是在做什麼?”
徐若木只是抬頭望了望天,然後繼續扒拉著燒的正旺呢火堆。
“試試看,能不能下雨。”
看著那火堆和鐵鍋,張縣令更是疑惑不解。他見過道士做法,和尚唸經,跳大神,祭拜龍王求雨。而他卻支了個鐵鍋,燒點粉。這是什麼新奇的求雨方式?
看張縣令不說話了,徐若木發出自嘲的笑聲,不輕不重地說道:“我只是試試看這辦法,有沒有用,我自己也不清楚。現在只有等。”
與此同時,一百多人已經到了地方。
“我們兄弟三個看過了,在這裡可以修建一個水庫。放心好了,咱們仨兄弟可是這方面的行家!”
他們選的地方,原本是一個小湖,因為乾旱,已經沒水了。而這一百多人的任務,就是讓這個乾涸的小湖泊,變成一個可以防洪蓄洪的小型水庫。
那一百多個壯丁,也不懂什麼水庫大壩,那三個人讓他們做什麼,他們便做什麼。反正這幾天吃得飽,力氣有的是。
也不知道手裡的鋤頭和鐵鍬鏟了多少土,額頭上留下了多少汗水,有人感覺胳膊上有水滴上去了,以為是汗水,沒多注意。
慢慢的,胳膊上和脖子上的感覺開始頻繁。
“雨……是雨水!下雨了!”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大家才發覺,這四個月不曾下午的安留,下起了大雨。
徐若木已經走下城牆,眼神黯淡,以為自己果然是小孩子貪玩,半點用沒有。
頭上有水滴的觸感,徐若木以為是錯覺,直到那密集的雨點落下來,直到張縣令欣喜若狂地衝下城牆,向她分享久旱逢甘霖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