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簽訂協議
若木雖然不清楚這掌櫃的究竟想和他們談什麼，但是她猜想，一定與今天樓下客人爆滿有關。
這個縣城的客棧不下五家，酒樓飯店也不算少數，很難想象就這麼一個小客棧就可以有這麼的客人，一定是在今天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出現，吸引了人們。
今天特殊的東西……若木已經有點思緒了。
“幾位客官，我看幾位不是什麼普通人。”掌櫃的先是把眼神看向若木，“這位閣下身上的衣物是本縣城最好的裁衣店所制，做工精細，布料極好，在今早您換了衣服之後我便注意了。而能在那個裁衣店做衣服的人，非富即貴。”
“接著就是這位女士。在您的國家是這麼稱呼女性的吧。金色捲髮，白膚藍瞳，衣服也是貴族樣式。應是西洋某個國家的伯爵府內的大小姐。”他看了看麗瑪瑞的臉，似乎在一瞬間，也被麗瑪瑞的美麗迷住。
“最後是這位給張廚菜譜的高人。今天談話的主角也是您。”掌櫃的最後轉向何佑天，鞠了一躬。
何佑天站著那裡打瞌睡，聽到這句話時沒有理會，依舊眯著眼。過了一會，他感受到空氣的安靜。
哦~他剛剛好像說的是我。何佑天這樣想到。
努力睜開眼睛，看到其他人都看向自己，何佑天有點感覺無地自容……
“剛剛在說我嗎？”何佑天指著自己問道。
“嗯嗯嗯嗯嗯……”眾人點頭。
何佑天感到無比尷尬，嘿嘿笑笑，“你說，你說，我聽著。”
掌櫃的獲得了話語權，又開始說明。
“今日這位閣下給了張廚一個菜譜，說是為了給院試完畢之後的朋友調理身體。”
接著，廚師說話了，“作為一個廚師，遇到一個新的菜譜必須先去熟悉。既然時間充裕，自然要先實驗一下。於是我先照菜譜做了幾道菜。”突然，張廚眼神有些激動，“沒想到竟然成功了，端出來自己先嚐了幾口，感覺不僅美味而且不刺激味覺和胃。掌櫃的和跑堂小二也都過來吃了一點，都讚不絕口。”
掌櫃的也開始蠢蠢欲動了，“那是我吃的最有食慾的一次，沒想到這香味竟然把路過的金舌頭胡洛北誘惑過來了。有了他給我們做宣傳，很多陪著過來參加科考的人也都進店點菜為正在考試的童生準備膳食。”
“不過我們沒有忘記要準備你們的那份，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不顧很多客人的訂單給幾位貴客準備。”張廚老實地說道。
若木嘴角抽了抽，看向何佑天，竟發現這小子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這小子到底聽到了沒！有人私自拿他的藥膳菜譜做生意賺錢，有點表示啊！
“小何！在聽不在？”麗瑪瑞看到若木的眼神，就會意了。趕快推了推何佑天。
“啊……哦！我在聽。用我的菜譜沒關係啊。啊哈哈……”
那兩個聽到這句話，知道沒有怪罪他們，心中的石頭放下了。
若木看這呆子果然不知生意之道，看來還需她出馬。“用這菜譜自然無事，不過單單就這些菜賺的錢和招攬的生意，就知道這利潤不是個小數目。你們就一點表示都沒有？”
何佑天這時候聽到若木的話，清醒過來了。若木這是要幫他做生意？！
沒錯，既然有了商機，就要牢牢抓住！
掌櫃的果然是見過世面的，他笑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大大的錢袋，看著似乎很沉。
“自然自然，這是今日下午營業利潤的三成，請閣下笑納！”臉上的招牌笑容依舊不變，甚至更有些阿諛奉承。
看到這些銀子，何佑天眼睛都直了。他的藥膳，能掙這麼多錢？
若木接過銀子，掂量掂量，然後扔給了何佑天。何佑天感到意外地接住，可是當感受到銀子的重量時，他有些興奮。
這些都是屬於他的？這是他賺到的第一桶金。果然跟了徐若木，不僅不用低聲下氣，還可以賺錢。
“你們還算聰明，那我就跟你們談談生意，明天叫你們老闆過來，我有大財路。”若木走到桌子旁坐下，用手撐著下巴，“不做虧心事就可以賺大錢的法子，你們老闆不會輕易放過吧。”
掌櫃的聽到這裡，就知道他們這次作對了一件大事，心想如果這個生意談成，月錢又要漲了。
“閣下所說的，我會傳達給我們老闆的。”掌櫃的鞠了一躬，便帶著廚師退了出去。
看著他們走了，若木倒了一杯茶喝下。
何佑天提著錢袋，在若木面前跪下了。
若木聽到“咚”地一聲，喝水差點沒嗆到。麗瑪瑞也嚇了一跳，要去扶他起來。
若木看清是何佑天跪下，也伸出手去扶。“小何你這是幹什麼！”
何佑天眼睛紅紅的，“若木，我要謝謝你。你不嫌棄我，不瞧不起我，還把我看做朋友。如今竟然因為你，我第一次賺到了錢。請受我何佑天一拜！”說完，便磕了個頭。
若木想阻止，可是何佑天力氣竟然很大。若木無奈，只能扶他起來。
“說的什麼話，在我眼裡人們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是否良善，是否有才，是否誠信之別。在之前跟著那個富家子弟時，你竟然還能保持心善，明事理。而且你有這個能力去獲得錢財，且不做虧心事。只不過沒人引導你罷了。在此之前，那些人只是一味的認為你是個奴隸，你成不了大才。但是看看你現在，你已經有了第一桶金。”
何佑天聽到這些話，感到自己不是那麼沒用了。本來一直忍住的眼淚，還是剎不住流了出來。
麗瑪瑞看到何佑天竟然哭了，忙去拿了手帕遞過去。
“那你剛剛說的大生意，是不是也是為了小何？”麗瑪瑞突然想到剛剛若木說得話，不禁問道。
若木笑笑，“還是麗瑪瑞心細。沒錯，這生意如果談成，以後小何不愁吃穿了。說不定，還能做個幕後老闆。”
若木雙手撐著下巴，笑的更燦爛了。這麼開朗的笑容，把麗瑪瑞給看痴了。
“小何，去樓下找小二要筆墨紙硯，我要寫合作書。”
因為這件事，小何就決定唯徐若木馬首是瞻。聽到若木吩咐，二話不說下樓了。
等何佑天回來時，看到若木閉著眼睛坐在桌前，左手撐著腦袋，似乎在打盹。何佑天心想怕是他下去太久了，若木興許累了，才打算眯會的。
正想去叫醒她，被麗瑪瑞攔下了。
麗瑪瑞接過文房四寶，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對何佑天比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小聲說道：“若木在想事情，不要打擾他。”
何佑天點點頭，和麗瑪瑞找了個凳子坐下。
整個房間都安靜了，麗瑪瑞怕時間會太長便先打發何佑天回去了。麗瑪瑞也回到床上，打算打個盹。可是不知不覺，竟睡著了。醒來時，已是三更。
若木在桌上寫著什麼東西，紙上已經密密麻麻很多字了，可是若木卻像寫不夠一般繼續著。時不時停筆思索，一有思緒便又下筆。
一旁有幾個紙團，應是寫錯丟棄的。
麗瑪瑞不願意打擾她，只是慢慢起身，看著若木的一舉一動。
在麗瑪瑞的視角里，看到的只是若木的側顏。是不是偏過頭來便可看到全臉。漂亮的一字眉皺著，略顯威儀的丹鳳眼一絲不苟地盯著紙張，側面看挺拔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著，一臉認真卻又略感疲憊。
若木……似乎一直熬到了三更天……
不過就這樣看著她，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若木抬頭，無意看見坐起的麗瑪瑞，“你醒啦，會不會餓了，我去叫小二帶點夜宵。”
麗瑪瑞搖搖頭，“不用了，秀色可餐。”
若木表示黑人問號臉，“這裡有好看的景色嗎？”還順便四處望了望。
那是自然，在我眼裡，你就是那抹最美麗的景。
“沒什麼，我胡亂說的。我不餓。”
“好吧其實我餓了，我去樓下廚房看看有沒有東西吃，要幫你帶點嗎？”若木把筆放下，伸了個懶腰。
“隨便帶點就行。”
等若木回來，麗瑪瑞又睡著了。
若木看著床上睡著的洋娃娃，無奈地笑笑。吃了些東西又開始寫。
第二天早上，麗瑪瑞因為睡得早的原因，很早便睜了眼，看到若木竟然趴在了桌子上。她拿起一件外衫披在了若木身上。看到了桌上已經寫滿的紙張。
“協議書？”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發現竟然還有好幾張。
“甲方乙方？”正當麗瑪瑞認真看的時候，若木醒了。
“這東西你可能看不太懂，但是今天談生意的話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嗯？你醒啦。這東西的確不太懂啦……你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有沒有感到不舒服啊。現在這天很容易得風寒噠。”麗瑪瑞把協議書放下，手覆上徐若木的額頭，一會又摸自己的額頭，“似乎有點熱，等會讓小何給你看看！”
若木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胳膊，“我沒事，就是胳膊有點麻。不用麻煩小何了。”她看了看昨晚她熬夜寫完的協議書，確認無錯後，整理了一下放好。“等會吃完早飯便在下面等小何過來，他們老闆也應該快到了。”
若木和麗瑪瑞吃早飯時，何佑天便到了。
“小何，你來啦。早飯吃了嗎？”麗瑪瑞手上拿著包子正想要塞進嘴裡。
“我吃過了。知道今天若木要談生意，又涉及我，我當時要早些來。”
若木示意何佑天過來，“去我房裡寫出新的藥膳菜譜，等會要用。”
何佑天笑著點點頭，之後便上了樓。
麗瑪瑞正吃著高興，突然耳邊一陣風，何佑天不見了。
“他剛剛是內急嗎？”
“我叫他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哦，知道惹。”
早飯還沒吃完，掌櫃的便從外面領進一個人。那人長得不高，臉上帶著整理好的鬍子，有點胖胖的，但是看起來很老實。
經過介紹，才知道這人便是客棧的老闆，陶一信。
坐下聊了幾句，徐若木便掏出協議書。
“這是我昨夜寫出來協議書，我們會給客棧帶來的經濟效益和你需要給我們的報酬，都寫的清清楚楚。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出來。”
陶一信接過協議書，仔細地翻看著。若木則慢慢喝著小二奉上來的清茶。
看完後，陶一信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人的才能。一個人就寫出這麼完善的協議書，他挑不出什麼毛病。不過他是生意人，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可不可以多賺錢。
“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我有個疑問，你們怎麼會有信心覺得你們的菜譜可以幫我招攬很多客人，甚至恬不知恥地要利潤的三成。”陶一信是個生意人，虧本的事，他不幹。
若木說道：“不知道你這裡的掌櫃和廚師跟你說了這些事沒。不過我相信昨天下午有一家客棧客人爆滿甚至有很多人排隊的事，不會還沒傳到你的耳朵裡吧。”
旁邊掌櫃的插嘴道：“這說的便是我們自家地方。”接著又說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然我們提供的菜譜不只有這麼多。”不知道什麼時候，何佑天已經下來了，手上拿著幾張全是字的宣紙。現在若木的背後，連麗瑪瑞都沒察覺。
“這是我新想的藥膳，叫你們廚師過來試試做出來不就知道了。”
老張被叫過來，他拿過菜譜，便回到後院廚房開鍋做菜。
“當然，協議書上寫的很清楚了，絕不透露半點菜譜資訊給本縣其他客棧酒樓，否則我們將賠償三倍損失。當然，也請讓你們店內接觸過菜譜的人做好保密措施。”
“可為何只限於本縣？”
若木又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看完這個你就清楚了。”
等陶一信看完之後，張廚就端著菜上了桌。
“剛剛出鍋的！可熱乎咯！”
開啟蓋子，一股濃濃的香味飄出來，陶一信聞到便不禁拿起勺子和碗挖了一碗。剛吃一口就忍不住把整整一碗吃完了。
“味道如何？”若木撐著下巴。
“太美味了！這樣的味道，也難怪會有這麼多人喜歡。”說完又盛了一碗。
“以後每隔一段時間我們便會提供新的菜譜。當然我們不是一直待在這，不過會準時將菜譜送到，你只需要把屬於我們的那份存到錢莊小何的賬戶裡就行，不能少一分哦。”若木笑著將協議書拿過來，“所以，你籤是不籤？”
陶一信聽到這裡，感覺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拿過來，我簽字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