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離開工廠。
“我不想待在小鎮了，想去省城打工。”
“可以啊！換個地方，換個心情。”
我像亮司表達了想要去省城的想法，他只說了這句話
亮司走後，我像少了什麼東西一樣。雖然他一直都在省城裡，但是每見他一次，對他的執念就更深一點。最近只要空閒下來，我就會想起和他一起的往事，還有他說的話，每次我越想他，他的樣子在我腦海裡就越模糊，我就越不記得他的樣子。
我甚至慢慢痛恨自己連喜歡的人都想不起來，很害怕這樣下去會忘光了。然後就開啟手機，看看裡面有我們的照片。當然不是兩人照片，裡面還有我弟弟。
工廠開工了，我一直在流水線上忙碌著。生產手機螢幕的，會有一個效率獎。一天貼兩百塊板，如果幹的快會有比平常多兩千多的效率獎金。本來以為這樣的工資幹著還可以。
後來。看員工拿工資太高，就把規則改了。之前一個產品效率獎金是二元，現在變成那個了三元。看著是工資漲了，但這個三元還要攜帶附加條件，那就是要帶一個小的產品。就相當於三元兩個產品了，這個任務量仍然有人完成，每個月仍然有人拿兩千獎金。
再後來。又把一個產品的效率獎金加到了四元，仍然攜帶著附加條件。那就是一個產品帶三個產品，每個月的產量增加了很多。工資相應的長了一點點，工作量比之前大多了。
而現在一個產品是十元的效率獎，之前的效率獎金我是聽老員工說的。那個老員工在幹三年就要退休了，他經常跟我談起最開始的時候，熟練工人沒幾個。工資是那麼多，後來人熟練了以後，有了效率獎，工資就高了。就是我上面說的那些了。
現在這個廠裡，很多年輕的熟練工人都走了，只剩一些哪裡去不了的老員工，還有一些一年四季都在招的新員工。這樣就產生了一個新問題，老員工都留不住，產品的不良率大大提升了，故障率變得很高。
客戶投訴越來越多，因為我實在品檢部工作，客戶投訴最先就是投訴我是在品檢部門，我們組長天天挨訓。工作氛圍也越來越詭異，這樣是想離職的原因。這個工廠一直存在強大的內耗，產品部門每個月都要趕貨，需要大量加班，大量人員操作。
產品部的因為出貨壓力大，品質並沒有嚴格把關。再加上員工自身的壓抑狀況，品質越來越差。品檢部比產品部門高一級，品檢部被客戶投訴了就來嚴格監督製造。
生產線上經常有品檢部過來看，其實什麼都看不出來。因為兩個是獨立部門，各管各的。不管怎麼看，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這種內耗程度，我慢慢懂得了，為什麼會有人說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瓦解的。
我把要去省城打工的事，告訴了老媽，他自然是要反對的。
“這裡挺好的，相親也方便，還有照應什麼的。”老媽拿出諸如此類的話來勸我。
我一再堅持要去，她也拗不過。我就第一時間發了訊息給亮司哥，我跟他聊了很久。除了吃飯和要幹活以外，我都在和他暢聊。
他說正好他朋友開了一家網咖，還缺一個收銀員。讓我去省城先從一個收銀開始，慢慢學習。他說他自己也經常回去那裡打遊戲。
我聽了很開心，後來他又補充了說帶著女朋友一起，我瞬間就不開心了。我即憧憬著在網咖看見他，又不希望見到他女朋友。本來想著不去那家網咖當收銀的，反正打工的地方多得是。轉瞬一想，這是唯一離亮司哥最近的地方，為什麼不去呢？哪怕有他女朋友，看著他和喜歡的人一起。我應該會開心吧！
我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慾望，省城一定是我理想的地方，因為那裡有亮司。隨即就訂了一張後天去省城的車票，我所在的小鎮，因為是革命老區，所以有高鐵停靠。去省城又近又方便，票也好買。
我都不敢告訴父母去做什麼工作，因為在他們這一輩的人眼裡，網咖是一個不好的場所。因為之前經常有人上網成癮，經常會有家長去網咖裡找孩子。家長們都傳開了，網咖不是好地方。現在慢慢也接受了，只不過沒有之前那麼誇張了，現在批評孩子上網成癮的家長們，因為智慧手機的普及，他們也對手機上癮了。想要治療偏見的唯一方法，那就是讓人知道偏見。
我在家裡收拾了很多東西，日常洗漱用品等，還有換洗的衣服之類的。老媽也幫我收了很多，但是我的箱子裝不了多少。只能挑一些重要的拿，反正離家裡近。
“放假了還可以回家拿的，反正離家裡近，不要緊的。”我這樣勸著一直幫我整理東西的老媽。
老媽還說了些女孩子要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又給我說如果找到男朋友一定要帶回家來看看這些，還有反覆說那個遠嫁的女生有多麼不幸福等等。找男人結婚，一定要找個裡離家近的，相互有照樣。你弟離得近，有什麼可以相互幫忙。
又談到自身說：“你要是嫁的遠了。等我老了、死了你從外地、遠方趕回來，我的屍體都已經臭了。”
“你又說些有的沒的，那我一輩子陪著你，不就好了。”我害怕老媽繼續說得更誇張，就硬懟她了，反正她每次都說些離譜的話。
“你要是不出嫁，我和你老爸可養不起你。你弟結婚了，有老婆孩子要養，更顧不上你。別說些離譜的話。”老媽陰陽怪氣的說。
“到底是誰說的話離譜了，要不是你是我媽，我早就翻臉了。別人我都不讓，誰說我，我就跟他吵。我讓著你，還每次主動來吵架。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讓著你，我還不伺候了。”我生氣了。
老媽也生氣了，自己跑去找我爸投訴。說我長大了，欺負她。老爸是個和事佬，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一個愛惹事，一個幹槓上去。老媽也最聽老爸的話，之前和我媽吵架生氣就不吃飯。老爸過來說：“你不吃飯不是讓惹你生氣的人更開心？你生氣，氣的是自己。而且還虧一頓飯，不吃飯虧一次，生氣也是虧自己。裡裡外外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