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亮司魚化
正當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我想起手上的棒槌可以把鯤撓醒，就把棍子放在鯤身上敲。
“大魚，快醒醒。”我叫了好幾聲，它才慢悠悠的問我：“怎麼了？”
“大事不好了，亮司快要死了。你快把亮司弄上來。”我命令到。
“我這正睡得香，你卻一直在吵，求人幫忙語氣還那麼兇。”說完它繼續懶洋洋的睡下。
我沒有覺得我說話有哪裡不妥，也知道打擾它睡覺會哦令他不爽。我才換一個口吻說：“請你幫忙把亮司弄起來。”
它並沒有回答我，我又說：“求你啦！一定要幫忙。”
它還是沒反應，還是躺在水裡享受。我都這麼低三下四的求他，他都無動於衷。我很生氣，就繼續用棒槌在它身上敲，敲一下說一句：“幫幫忙。”
.“你煩不煩，在打擾我睡覺，我生氣了。”鯤不悅的說。
“你只顧你自己睡覺，亮司快要死了。反正我不舒服，你也別想睡好覺。”我也不開心的說。
鯤抖動著巨大的身子，想把我拋下去。我一隻手扶著他的背鰭，另一隻手拿著棒槌繼續敲他，邊敲還邊說；“幫幫我。求你啦。”
因為它身形巨大，鞭長莫及。一時半會也無法停止我的騷擾，他才妥協的說：“好了，好了，我幫你，幫完你別再煩我了，讓我睡個好覺。”
“可以。”我馬上停下來說。
“亮司在哪裡呢？”鯤問。
“就是在你右鰭邊的那個。”我用手指了指。
“那不是條小鯤嗎？怎麼亮司成了魚了。”鯤問。
“那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你快把他弄上來，再耽誤時間就真的變成魚了。”我急忙說。
鯤大致知道了我說的，也沒有說別的話。用右鰭拍一拍水，將水和亮司一起拋到了鯤背上。亮司先落地，緊接著就是水像下雨一般隨之而下。我看著亮司已經停止變化的身子，很高興。
我不知道怎麼把亮司變回原樣，我先蹲著用手指戳戳他的手。他沒有反應，只有身上覆蓋很硬的魚鱗的觸感。又用手輕輕拍了拍亮司的臉，他的臉以及沒有之前那樣的觸感，現在臉上雖然沒有鱗片，都是有魚身上的粘液，著實令人討厭。
“你知道什麼原因嗎？鯤。”我想問問鯤怎麼回事，但是她沒有理我。
我想他現在真沉浸在溫柔鄉里，無法自拔，做著美夢。本來剛才答應過它，便不再打擾他。可以亮司這樣了，我必須找到救他的答案。就繼續拿著棒槌敲他的背，它懶洋洋的醒來。問我：“怎麼啦？”
“亮司快要變成魚了，怎麼恢復。”我問。
“魚？什麼魚？”鯤不理解的問。
“就是這個水裡，你們叫它溫柔鄉，只要落在水裡泡上一陣子，就會變成魚，準確的說是變成和你一樣的鯤。”我說。
“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泡在這個水裡能忘記一切。包括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現在要幹什麼等，都會忘記。反正泡在這個水裡，是最開心的時候。但是也並不是能把全部忘掉，有一點點影子，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就是這個溫柔鄉的好處。”鯤說完有補充到：“反正從來沒有誰進入到這個溫柔鄉里還能主動出來的，大多是進來就變成了和我們一樣的鯤，怎麼也找不到曾經的樣子，關於亮司現在，我也是第一次碰見。也許等一等就會好。”
我不知道它說的等一等就會變好到底靠不靠譜，但是目前這個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等一等看看會不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正在等待之中，我看見飛來一直蝴蝶，這種地方怎麼飛來這個東西。我無曾得知，看的出來那隻蝴蝶飛了很久啦，已經很疲憊。每次將要墜入水中的時候，它總是奮力揮動翅膀，然後距離掉入水中就遠一些。蝴蝶明明停止揮動翅膀就能停止一切的苦難，它的眼神在四處觀望。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看它疲憊的目光和空洞的眼神，就知道它什麼都沒找到。
這裡的一切都靜悄悄的，鯤群都在水裡享受著溫柔鄉。沒有人注意到一隻孤單飛行的蝴蝶，它看了全部的水面，也沒能找到一點點堅持下去的希望。它已經累得不再震動翅膀，身體緩緩飄落水中。漸漸的它脫離了那一份疲憊感，泡在溫柔鄉里，可以忘記一切，甚至連為什麼會飛，為什麼堅持飛翔，堅持尋找，支撐到現在，它全忘了。忘卻以後，身體隨之而來也發生了變化，漸漸出現了魚的形狀。
正在我看為那隻蝴蝶捏把汗的時候，為它卸下防備、掙脫痛苦的時候。遠處一個黑點在空中一上一下的漂浮，隨著距離的拉近。我看見了另一隻蝴蝶。它同樣的疲憊，同樣的眼神，同樣的無助。當另一隻蝴蝶飛來的時候，理解了之前那個落入水中的蝴蝶，它從哪裡來，要到那裡去，我懂了。眼前的這一隻蝴蝶，我也懂了。
那隻蝴蝶漫無目的的飛著，飛到那隻已經變成鯤的蝴蝶旁邊。感覺很熟悉，卻又想不去來在哪裡見過這條魚。等它實在想起來的時候，它又飛到了別處去，去找它要找的。
我看著那隻蝴蝶很難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它會說話，我一定告訴他那隻鯤就是它要找的。看著身體慢慢恢復的亮司，如果亮司比我提前一步到達這裡。然後躺在水中，我想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吧！雖然口口聲聲說化成灰也認識，真要是變成魚，誰又能想到呢。
蝴蝶越來越精疲力盡，飛的也比前面那一隻要更哀怨一些，也更難受一些。支撐它一直堅持的信念，應該是見到它想見得的那一刻吧!孤獨的堅持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只要放棄了，就能以另一種方式相遇。問題是這一片溫柔鄉，就算相遇了，他們也早已忘記一切。甚至忘記為了見到它而苦苦的飛行，苦苦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