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書吧

第80章 秦王

張氏一怔,面上頗有幾分不悅,摟著謝婉柔道:“三三才剛回來,都還沒有好好歇息過呢!”眼瞅著謝婉柔,滿是憐愛,瞥向謝揚,卻不免帶了幾分怨怪。看得謝揚一陣無奈苦笑。

謝婉柔笑著打圓場,“娘!這是上頭的意思,爹爹哪裡做的了主。況且,不就是進宮去嗎?我又不是沒進過宮,雖說伴君如伴虎。可即便皇上他是吃人的老虎,可好歹我這次解決了疫症之事,也算了立了大功。皇上總不會在這時候把我怎麼樣吧?娘,您就放心吧!何況,您女兒我聰明著呢,自然知道察言觀色,審時度勢,不會讓人欺負了去的。”

張氏噗嗤一笑,“哪有像你這麼誇自己的,也不覺得害臊!”

謝婉柔吐了吐舌頭,“難道娘覺得我不聰明嗎?”

這一句卻是讓張氏只能無奈搖頭,撫摸著謝婉柔的頭,滿是寵溺。彼時,正是晚膳十分。謝子安前來請安。便有丫頭適時來問,是否擺飯。

四人落座吃了飯。謝揚又考究了一番謝子安的功課,因見謝子安答得順暢,自來知其自覺自省,又從小聰慧伶俐,便也不如何擔心,只道:“今日皇上令朝臣商議恩科之事。有意將時間定在四月初。”

謝婉柔一愣,“四月初?如今已是二月下旬,四月會不會太趕了點?況且,但凡恩科大多是定在次年的。”

“往常恩科大多適逢國喪或者大型災禍,而此次卻不同,乃是人心。如今南北分榜之事已經解決,且,全國學子好容易自天南地北趕來京城。若這時回去待得明年再來卻也荒廢功夫。須知偏遠地區打京城一個來回恐需半年時間。”

謝婉柔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謝子安連忙起身道:“兒子必然全力以赴,不負父親所望。”

這話說的鄭重其事,見到兒子如此懂事,有年少才俊,作為父親,謝揚如何能不欣慰?四人又說了會兒閒話,謝子安便告罪回房溫書去了。謝揚自與張氏說道了一聲,便領著謝婉柔去了內書房。

“叫你來,並沒有別的事。不過是想告訴你,看到你這麼能幹懂事,爹很高興。”

謝婉柔歪著腦袋,笑道:“能讓爹高興,女兒更高興!”

謝揚輕笑了起來,轉而又鄭重道:“你這回著實立了大功,皇上必會重賞。只是這次疫症之事並非尋常瘟疫,而是有人故意下毒,這點你比誰都清楚。所以,明日進宮面聖,言辭小心些。”

謝婉柔自知這其中的厲害,連忙點頭,“爹放心,三三不必不知輕重的人。何況,三三不過是因興趣比旁人略懂得幾分醫術,別的便不知道了。”

聽得這話,謝揚略放了心。

謝婉柔又問,“爹,這次的事情可有線索是何人所為?皇上有何打算?”

“這夥人做的很是隱秘,且佈局精細,想來是謀劃已久。雖然還沒有完全確定,但也八九不離十了。大約是和當年聖上和秦王的奪嫡之事有關?”

謝婉柔一驚,秦王?!

謝揚想了想,思及自己對謝婉柔的期望與最近半年謝婉柔的表現,乃至落陽鎮莊內之事,最終決定全盤告知。

“這是成年的舊事了。說來距今也有十餘年。那時你還年幼,不說你,便是你哥哥,只怕也只有些零星的記憶,記不周全。

秦王與當今聖上都是先帝之子。彼時聖上佔了嫡長名分,卻並不得先帝歡心,先帝最喜者乃是秦王。秦王自幼聰慧,文韜武略,才幹不凡。長樂年間,赫然屢次犯邊,秦王曾兩次出征,領軍作戰。皆凱旋而歸。”

謝婉柔一笑,“這麼說來,秦王自然與軍中將士,邊關將領關係密切,也便是說有了兵權在手,又有先帝寵愛,可說佔據上風。”

謝揚點頭,面露讚許,“確實如此。只是聖上在朝中也非無所為。聖上為人溫和,素來禮賢下士,又因是嫡長子,年少時便已在朝堂旁聽。又及幾次天災人禍,皆是聖上領頭疏財救災。”

謝婉柔眼珠兒一轉,“一個得了民心,一個得了軍心,可謂旗鼓相當了。只是,倘或真要奪位,這兵權可比民心好用的多。”

謝揚搖了搖頭,“只是,事不湊巧。長樂二十五年,先帝駕崩之際,秦王卻還遠在邊關。”

謝婉柔不免皺起了眉頭,“邊城距離京城上千裡,自然是一時不能歸了。如此卻是失了先機。先帝在此時駕崩,聖上登基為帝,便是秦王趕回來奔喪,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已成定局,卻也無計可施。只是秦王素來心高氣傲,那些年的疆土又多是得他才可保全,本是先帝心中最佳人選,卻失了皇位,心裡如何會甘願?

再者,先帝在位之時秦王呼聲最高,聖上便是登了基,心中也難免會有嫌隙。況且,秦王有兵馬大權在手,如何能讓聖上放心,只怕是如芒刺在背,日夜難眠。不除之不能穩皇位。我雖年幼不知,但也可想象,不出一年,秦王必反。一是秦王心中不甘。二則聖上不容,必會對付秦王。所以,秦王不得不反,別無選擇。”

謝揚嘆了一聲,“只是這一仗秦王輸了,秦王兵馬大多在邊關,倘或將邊關兵馬都引進軍,不免會引得赫然趁勢來襲,倒是大周必定有大患。那時赫然並沒有經歷這十年的內部爭鬥,正是兵強馬壯之時。為避免赫然入境給大周帶來禍患,秦王所能調動者不過三分之一兵馬,只可惜這些兵馬一路入京本就疲勞,又有聖上早得了訊息。因而秦王發兵逼宮,聖上卻領了禁衛軍和京畿大營十萬駐兵設下埋伏,來了個請君入甕。”

謝婉柔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仗必然十分慘烈!”

謝揚頓了良久,似是回想起往昔之慘象,道:“是!十分慘烈,京都亂成一片。聖上將秦王逼至燕山,秦王無路可退,在燕山跳崖而亡。秦王所有家眷,老弱婦孺不是殉情,便是病死,無一倖免。”

“殉情?病死?聖上果然愛惜羽毛的緊。”

謝揚沉默不語,神色怔忡,對於謝婉柔此等大逆之言也沒有訓斥。謝婉柔尋思了一回,又道:“爹爹對秦王和聖上如何看?”

謝揚一愣,“皆非池中之物!”

謝婉柔自知聽出了言外之音,“也便是說,不論才能,品性,都相差無幾。雖則聖上這十年勵精圖治,彰顯一代賢君風采。但倘或當日登基的是秦王,自也可做到勤政愛民?二人說來都是上位人選,只是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是兩隻猛虎?秦王失了先機。而聖上卻勝了時運。”

謝揚面色一凜,“此話斷不可傳出去!以後不許再提!”

謝婉柔起身恭敬應是,又思及謝揚此前所言這場中毒之事與秦王有關,面色微變,“聽父親的意思,這次的事可是秦王舊部黨羽所為?”

謝揚神色越發肅穆了幾分,“所以,皇上心中怒氣可想而知。十餘年前弄出了一連串的殉情,病死,便是為了斬草除根。這十年來,更是將軍中和秦王關係密切的將領尋了各種莫須有的罪名,不是處置了,便是發配了。而那些與秦王不算親密,但只需是得過秦王恩惠,提攜者也都明升暗降,或是貶官歸田,再不復起。當年之事是皇上的心魔,不許任何人觸碰提及,更不會容許任何秦王的勢力存在。誰知,千算萬算,還是有漏網之魚,如今漸成禍患。”

若說此前謝婉柔只是有些懷疑,可聽到如今,哪裡還聽不出來,謝揚語氣中對聖上當年所為頗有微詞,或者說是有些怨氣。只是,奪嫡之爭,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從來沒有誰正誰邪。聖上說不得好,秦王也說不得壞。但是這項而論,謝揚不至於對聖上有如此看法。只怕其中還有秘事。

“爹當年有沒有捲進聖上和秦王的爭鬥?又或者爹心裡其實比較屬意秦王?”

謝揚一震,望著謝婉柔久久不語,半晌才搖頭道:“謝家家規,不參與皇子間的爭鬥,哪裡容得我意氣用事,毀了謝家滿府。”

謝婉柔鬆了一口氣,又道:“女兒心裡有個疑問,秦王既然得先帝寵愛,先帝也屬意秦王,那麼先帝駕崩之時便不曾立下遺詔,或是留下隻言片語?”

謝揚一笑,“難為你不知當年之事卻也能一眼看出這層。據我所知,先帝確實立下了遺詔。只是當時秦王不在京中,先帝甫一駕崩,聖上便動用手中勢力讓人擁戴登基。大家也是那時才知道一向重待文臣的聖上,原來手中早已掌握了京畿大營的力量。不過一日的功夫便將禁衛軍換了水,三分之二的人手都換上了自己人。何等手段魄力!

禁衛軍原統領被殺,京畿大軍掌控京城,聖上又素來得民心,擁立上位誰敢不服?這等情形之下,誰敢將遺詔拿出來?便是拿出來了又有何用?”

謝揚語氣不急不緩,謝婉柔卻彷彿晴天霹靂,遺詔!遺詔!這會否便是前世謝婉怡執著想要尋找的東西。如果是,那便什麼都說的通了。這樣厲害的東西,只需一出,便會動搖聖上皇位,倘或聖上帝位來歷不明,那麼太子繼位也便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不論聖上還是太子,誰能容忍這等東西存世?

謝婉柔心下大駭,便是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那,那,父親可知這份遺詔如今身在何處?”

謝揚看出謝婉柔神色一對,皺了皺眉頭,片刻便心領神會,好笑的搖了搖頭,“你這孩子,心思也太過細膩了些。卻是想多了。當年我雖是一侍郎,上頭不說尚書,尚書令,還有多為先帝肱骨之臣。且自先帝病重,宮闈閉鎖,我是外臣,為得宣召是進不去的。這遺詔哪裡能落到我的手裡。

況且,這遺詔之事我也不過是根據當時宮裡傳出來的訊息和聖上的舉止猜出來的,有與沒有卻是個謎。”

謝婉柔見謝揚神色泰然,所說不似作假,卻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舒坦了大半,可到底存了幾分疑心。倘或謝家沒有遺詔,那麼前世謝婉怡之舉又是從何而來?

熱門

重生戰神超能力總裁萌寶系統聊天群萬界最強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