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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密道

莊內謝婉柔閨房,綠蕪拿了藥瓶和紗布為謝婉柔包紮額頭上的傷口,綠蕎在一邊憤憤不平,“我看小姐當初就不應該救他們!好心沒好報!一群忘恩負義之徒。枉費小姐為他們花那麼多心思。他們就是那《農夫與蛇》的故事裡說的那條蛇!”

謝婉柔噗嗤一笑,“照你這麼說,我便是那農夫了?你見過像你家小姐我這麼溫柔漂亮的農夫嗎?”

綠蕎見謝婉柔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氣急敗壞,“小姐!你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謝婉柔笑得更歡了。趙令朗第一次瞧見謝婉柔這般舒朗,嬌蠻甚至有幾分狡黠的模樣,像是一朵臨風開放的海棠花,盡顯妖嬈,讓人一眼看進心裡,竟是痴了。

恰逢顧友年進來,趙令朗忙掩飾住方才的尷尬表情,見謝婉柔已無大礙,且女子閨閣,他一外男終究不好久留,忙找了個機會拱手告辭。謝婉柔又拜託了兩句,趙令朗承諾立時快馬加鞭將奏疏呈上,這才放了他去。轉頭又瞧著顧友年,也不說話,靜默不語,只一雙亮麗璀璨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友年,似有深意。

顧友年被她看得有些心虛,不自然地縮了縮脖子。

謝婉柔自知他心思,也不再留難,揮手讓綠蕪綠蕎顧小曼三人退了出去,道:“顧叔叔可是有話要和我說?”

顧友年嘴角一抽,“小姐聰慧,都猜到了!”

謝婉柔翻了個白眼,“不是我聰慧。而是前段日子這莊子上忽地少了那麼多人,只需不是傻子,總能看出端倪來。這莊子上的秘密我雖還不十分清楚明白可也知道不是能隨便示人的。可是這疫情突發,這本來默默無聞,無人關注的莊子一下子成了眾人聚集的焦點。不說這許多的流民,便是朝堂上,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再說趙令朗何等人物?自幼于軍中長大,十二歲便單槍匹馬上陣殺敵。可謂身經百戰。咱們這莊子可以瞞得過別人,如何能瞞得過趙令朗?倘或只是小曼一個,趙令朗只會當是父母疼我,怕我有個萬一,給我尋了個會武藝的丫頭。可倘或這莊子上進進出出大半都是下盤穩健,行走如風之人,他趙令朗要再沒點想法,那就是傻子。

所以顧叔叔必然會在趙令朗到來之前將這些人轉移出去。尤其是那些躲在山裡,藏在樹上我看不見的。我說的對不對?”

顧友年輕笑,這處莊子管理嚴格,莊內各處下人,不論是一院管事還是灑掃的丫頭,看門的婆子,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要想查出些什麼來並不容易。況且那些個‘暗衛’,自幼習練隱藏之術,武藝高強不敢說,但是這隱藏氣息的功夫便是武學宗師也不一定能瞧得出來,更何況是謝婉柔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顧友年的眼中閃過一絲亮色,卻並不急著答話,只示意謝婉柔接著說。

謝婉柔又道:“莊子內外格局嚴密,各處人員佈置也都井井有條,要瞞過別人簡單,可若要瞞過趙令朗只怕顧叔叔還不敢這麼託大,自認可以有百分百把握冒這個險。只是我疑惑的是,顧叔叔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的做出這麼大的陣仗的?明面上的人不多,但是暗地裡的護衛卻不少,這麼多人便是化整為零的下山也不可能。不說皇上早就已經封鎖了山道,不許進也不許出。便是顧叔叔有法子將人弄出去,只怕也沒辦法做到不讓人察覺。

而顧叔叔將這一切做的滴水不漏,不說外頭的趙令朗,便是天天呆在這莊子內院核心位置的我也未曾察覺,若不是今日流民暴亂,我只怕還回不過神來。若是那些人都還在,流民如何能鬧的起來?而他們又怎麼坐視不理我被人欺負?”

顧友年神色尷尬,略帶幾分愧疚,“讓小姐受驚了,是我的不是!”

謝婉柔搖了搖頭,“顧叔叔,我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事有輕重緩急,我明白顧叔叔是要為謝家打算,又怎麼會怪顧叔叔呢?何況,我這不是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嗎?我不過是在好奇,顧叔叔如今可否告訴我,這密道在哪裡?”

顧友年一愣,看著謝婉柔的神色很是驚訝。

謝婉柔眨了眨眼睛,“我想來想去,只能是莊內有條密道將這些人送出去,除了這一條,我卻是想不到別的了。”

顧友年笑意越深,起身領了謝婉柔往前,道:“小姐隨我來!”

謝婉柔不緊不慢跟隨其後,只是心裡越發疑惑,因為顧友年非但不往走,反而帶著謝婉柔往內監謝婉柔的閨房而去。待來到閨床之旁,忽地一下帳幔,將床上被褥盡數擼開,露出床板。

床板頭部左側床沿處有一黑色紐扣大按鈕,顧友年伸出拇指往下一暗,之間床板從中裂開一條縫,慢慢如雙側大門般張開,露出黑黝黝看不見前路的密道來。

謝婉柔暗暗吸了口氣,她日日睡在這床上,卻從來不知道這床上藏了個這麼大的秘密。顧友年從懷中抽出火摺子點燃了桌上燭臺往黑洞中一照,謝婉柔這才看清楚,有十數級臺階通往地下。透過臺階拾級而下,顧友年將微弱的燭火在石壁火盤處一點,黑暗的密道瞬間明亮起來。如此每十丈之地有一火臺,一路前行大約點亮了四五個火臺便又瞧見了一條岔路。火臺的光亮有限,照不到岔路內去。道口內仍舊是伸手看不到五指的黑暗。

謝婉柔將手伸入黑暗,又縮了回來,“這密道通往何處?”

“平陽鎮謝家另一個莊園。”

謝婉柔一震,平陽鎮在洛陽鎮以西南二十里。雖然不算很遠,但已不屬京城地界。如此一條密道可以說是打通了京城內外關節。且如此設計之巧妙,有誰能想到,這密道入口出口竟都是在小姐閨房的牙床之下?

怪道她為著“那樣東西”找遍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地方,卻都一無所獲,由此可見,終究是她的想法太過狹隘了。既然如此,那麼,前世所聽聞的“那樣東西”是否真的便在謝家手裡,而又藏在何處?

謝婉柔按下心思,看著兩個黑黝黝的甬洞欣喜,可轉而這欣喜之色又退了下來,只剩了疑惑。既然有這密道在,那麼前世父兄為何不利用這密道逃走,反而呆在謝府,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還是說,他們來不及趕到這處莊子就已經被圍困在了謝府?

謝婉柔面色一變,顧友年不知謝婉柔心中所想,只道是擔心這密道的安全,忙道:“這莊子上的佈置連同這處密道都是老老太爺在時建的。那時,老老太爺是怕謝家風光過盛,想著為後人留條退路。”

謝婉柔一笑,原來她的先祖早有此明鑑,並留了後招。

“小姐可要進去看看?”

謝婉柔看著那黑洞,搖了搖頭,既已知道通向哪裡,也不必再去白走一趟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謝婉柔轉身,“顧叔叔可是準備倘或疫情有變,便利用這條密道送我離開?”

倘若非是有這條後招在,顧友年如何會放任她依舊留著疫區,便是連個勸告也沒有。一來是因為知道勸了也沒用。二來只怕是想著若當真事情有變,也不必和她多說了,直接打暈了從這密道送出去!

顧友年被道破了心思,微微有些尷尬。

謝婉柔嘆了口氣,神色沉重,再不復之前的笑意。

“顧叔叔,今日是有我下了一顆定心丸,村民們才暫且安靜了下來。倘或我走了,他們會更加瘋狂,那麼形勢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顧友年如何會不知這其中利害,只是對於他而言,謝婉柔的安危更為重要。

謝婉柔搖了搖頭,“倘或我執意不走呢?顧叔叔便當真這麼有信心能夠帶走我?”

顧友年一愣,突然有些猶疑。謝婉柔聰敏過人,更是有膽有識,倘或她一意孤行,他還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

謝婉柔一笑,“顧叔叔,你如今可還認為我有資格做你的主子嗎?”

這一句雖帶著幾分打趣,卻是說的無比鄭重。她在莊子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雖不曾與顧友年說破卻也彼此知曉,一個有意招攬,一個也有心認主。只是如此情形卻有點不太樂觀。不是說謝婉柔選擇留下是錯。只是據如今的情形看來,留下對謝家而言並不是最有利的決定,因為前期的付出已經為謝家賺取了最大的名聲。而留下風險巨大。若是成功,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倘或不成功,他們賠上的卻是一個主子。

而謝家儲存的這股勢力,從小到大受的教育是事事以謝家的最大利益為先。可以說是全心全意為謝家服務的。他們需要的也正是這樣一個將謝家的命運放在首位,為謝家爭取最大利益的主子。顯然,謝婉柔的這一決定似乎離他們心目中主子的形象不太符合。

一個不顧及自己安危一意孤行的主子,如何能在危難之時顧全大局,成為所有人的主心骨,讓所有人安心?

顧友年卻撩起衣袍,跪了下來,“奴才顧友年見過小主子!”

謝婉柔身子一顫,這是顧友年第一次對她行如此大禮。且喚的不是小姐,而是“小主子”。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謝婉柔只覺心中激盪如擂鼓電鳴,忙上前扶起顧友年,“顧叔叔,你放心,為了謝家,這一仗我一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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