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檔
“昔年我遊歷大陸，碰見那光影之門出現在此地。”
又是光影空間？蕭禮聽得這幾個字，心中升起些許猜測。
說著老者看向藥老，“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些熟悉的氣息，想必你就是那黑魔鼎認可之人了吧？”
“正是，”藥老點點頭，隨即又道：“前輩，聽你的意思，難道那聖耀鼎......”
當初藥老得到黑魔鼎之時，與之對立聖耀鼎便已經被高人給取走了，現在看來這位高人便是他們眼前這位老者了。
“那鼎確實是我取走的。”藥都點了點頭，隨即道：“當初我若是取走那鼎後，直接離去就沒那麼多事了。”
“這光影空間，哪怕是我那個時代，也早就有了傳奇。
短則五百年，久則千年，便會從冥冥虛無當中，現世而出。
據傳，這是一位洞悉了光明與黑暗兩種終極力量的無敵鬥帝所創的鬥帝空間。
在鬥帝消失之後，這處鬥帝空間，赫然自生靈性，能從虛無的空間當中汲取力量，維存自身，按著某種虛無的空間法則而運轉著。”
“當時我便是進入其中帶走了那聖耀鼎，與雲嵐山試鼎煉藥。”
“丹成，引天劫，渡完雷劫後，那光影空間便消失不見。但不知為何，光影之門卻遲遲沒有消失。”
說到這，老者又是一聲嘆息：“有膽子大的進去之後再也沒有出來過，我當時剛得了聖耀鼎，意氣風發，便進去了。”
“不曾想，那光影之門是被天劫影響了，光影空間消失之後光影之門留下的裂隙沒有癒合，反倒被一頭不知名的怪物控制了。”
“我與那怪物大戰，最終是落得個同歸於盡的下場。”
藥都說著，眼中出現一絲迷茫，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場景，但卻什麼也沒想起來最後只能說道：“嘶......老夫想不起來了，那怪物應當是有什麼能力，影響了我的記憶。”
“不過我能活下來，倒是全靠了聖耀鼎，它有庇護靈魂的功效，我這縷殘魂便躲在鼎中沉睡。”
“等我甦醒之時，聖耀鼎便已落在了雲擁火的手上。當時他雖然已是鬥皇，但煉藥師之術一塌糊塗。我看不慣他糟蹋我這聖耀鼎，便現身指點了一二，一來二去，之後我收他做了記名弟子，教他煉藥。”
“再之後，他們那宗主進了光影之門裡消失了。雲嵐宗大亂，老夫幫雲擁火打退了強敵，殘魂搖搖欲墜。我那弟子這時候說感應到了異火，想進光影之門中找回宗主，然後收服那異火。”
“走之前他將聖耀鼎留下給我，不過我想那光影之門中怪物已死，如今又出變動，兇險難測。
就自封了自己，讓他帶走聖耀鼎，屆時就算死了，也能跟我一樣躲在鼎裡苟延殘喘。”
“來日，若解開封印的是他，有聖耀鼎我也死不了。”
“不過現在解開封印的是你們，想來那小子應該也是在裡面出事了。”說著，藥都臉上露出一絲悲切，不知悲的是即將消散的他，還是消失雲擁火，又或許是當初自己勸阻的再堅決一點。
“老祖，不知那異火可是陰陽雙炎？”蕭禮提聲問道，看著藥都的虛影逐漸黯淡下來，語速不由的快上了幾分。
這怕是幾個時辰也活不過去。
他心中的疑惑再不問，可就又要回檔再來一次了。
聽這老頭的意思，光影之門就是之後雲嵐宗的生死之門。當時的雲擁火也發現了異火，結果現在沒從裡面出來，帶進去的聖耀鼎也丟了。
聞言，藥都精神一震，隨即道：“正是這陰陽雙炎，若是其他異火，這小子也就被我說動了。不過那陰陽雙炎卻事關那小子自創的控火術，所以他要進去我也攔不住。”
“控火術？”
“對，那小子雖然煉藥術一塌糊塗，但控火方面倒是有些可取之處。自己創了半套兩儀控火術，就一直卡在這地方，不得補全難有精進。那陰陽雙炎暗合他的控火之理，就說什麼也要弄到手。”
老者的話讓蕭禮眼前一亮，看來先前那虛影不是來搞笑的。
實際上隨著越來越多次的回檔練習，他對於控火術的理解也到了一個瓶頸。畢竟他能夠以只有鬥師級別的鬥氣，煉製四品丹藥，只能靠提升控火術來實現。
在這上面，蕭禮算是花費了他最多的時間和精力，算是他心中頗為自傲的本事。
他的煉火術脫胎於藥老，卻又走出了自己的路子。除卻煉藥術的經驗外，他在控火術上已經無法再從藥老身上得到什麼了。
這段時間中他便隱隱約約地感覺，自己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
若是能突破過去了，那將是另一片天地。只不過他的心思都放在了速通上，先前一直沒在上面花時間思考，況且更高階的控火術，他也見不到，只能一直這麼放著。
如今讓藥都這麼一說，蕭禮頓時來了興趣。
“怎麼，你想要？”
蕭禮不加掩飾的渴求心思也被老者看在了眼裡，實際上他也不用掩飾什麼。
若不是發生這麼多反轉，蕭禮都已經動手打昏樓裡這兩老頭，去三樓看完東西就回檔，繼續他的速通了。
“晚輩最近控火術已入瓶頸，苦無進展，今日聽您這一說，便起了心思。”蕭禮拱手解釋道。
“你說什麼，哈哈，你的控火術陷入瓶頸？孩子你知道什麼叫控火術嗎？”
藥都被蕭禮逗樂了，要知道控火術可不比其他，無數煉藥師窮極一生也不敢說自己會控火術，更不要說瓶頸什麼的了。控火術這東西，悟性和練習，少一個都不行。哪怕是悟性一流，也得有強大的火焰和長時間的練習。
而他面前這少年才多大？
“我看你老師恐怕也不敢說自己控火術到達瓶頸了吧？”
藥都的話音落下，一團青色的火焰在房間中幽幽燃起，藥都的眼中芒光乍現，昏黃的雙眼看著蕭禮手中那束火焰。
“這是......青蓮地心火，你倒是有些運氣。”
可接下，蕭禮手中的火焰卻在藥都的注視下開始了表演。
“點火化靈？”
房間裡藥老驚出聲來，又是他沒見過的操作。
只見一簇火焰在蕭禮的控制下，化作一條小青龍在指尖穿梭，而後盤曲在中指大山上，緊接著一道紫火升起，化作紫色鳳凰在掌間展翅。兩獸相遇隨即開始了一場龍鳳大戰。青龍兩隻龍爪抓住紫鳳一隻翅膀，龍首咬在了對手的脖頸，隨即長長的身軀便纏繞上去。
片刻後紫火鳳凰被一點點吞噬，青龍沾染著紫火像是吃飽了似的，在蕭禮雙手的掌心盤踞了起來，而後身軀逐漸虛幻化作一枚青紫兩色的蓮花。最後蕭禮雙掌合攏，再次攤開時已經空空如也，沒有花，也沒有火。
“這......”哪怕是虛弱魂體的藥都此刻也是瞪大了雙眼，他驚訝的不是這手控火術，而是這個年紀就擁有了這手控火術的蕭禮。
“你這點火化靈，靈性有餘，神性不足，但也足以說明，你已入此境。倒是最後這一手合火化蓮，讓我驚訝。”
沒有神性，估計是因為沒見過真正的龍鳳，這早晚都能補全，也證明了蕭禮所說的瓶頸是真的。
“你是怎麼教的？”藥都看向了藥老，臉上還有著一抹難以置信。
“呵呵，我沒教什麼，都是他自己煉的。”藥老尷尬的笑了笑，他能教什麼，他都已經被蕭禮教過了。
話雖如此，可藥老卻不知，自己已經在無數個存檔中逐漸被蕭禮掏空了技巧。
“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藥都摸了摸鬍子感慨道：“可惜！可惜！”
“只可惜我這只是一道殘魂，若是打架，我還能最後幫你一把。可我已經大限將至，而你們看來也不需要。”
一旁的蕭禮隨即默默將這句話記在了心中，藥都馬上要死了但還有一戰之力，現在用不上，可不代表回檔之後用不上。
“可在煉藥上，我這道殘魂也沒留下什麼東西了。”
藥都遺憾道，見到這種天資讓他都感到驚豔的後輩，若是以前，哪怕不能收作弟子，他也定要指點對方一番。
可現在見到寶玉，卻不能留下些什麼，這讓他心中頗為遺憾。
“你可是雲嵐宗人？”沉吟片刻，藥都問道。
“是雲嵐宗新晉長老。”說著，蕭禮就要將令牌取出。
“是就行，是就行。反正這東西我也認不出來。”藥都擺擺手，隨即說道：“那半道控火術，畢竟是我那糟心徒弟的心血。我也只能告訴你，他去之前確實留下來了。”
說著，藥都手掌一抬，方才那個虛影又跳出來。
“我乃雲嵐宗大長老雲擁火，透過考驗者可得我殘缺控火一卷。我乃雲嵐宗大長老雲擁火......”
“你若想要，那隻能完成他那考驗了。”老者說著又將虛影壓了下去，說著又尷尬看向兩人道：“丟人顯眼了，這混小子留的烙印出了點問題。”
“那這考驗怎麼......”蕭禮連忙問道，因為他看見這老頭的虛影已經揮發的快沒有了。
這哪能撐兩個時辰？半個時辰都撐不住！
一旁的藥老想要嘗試拯救一番，卻被藥都攔下。
“將死之人，不必白費力氣了。”
說著，在蕭禮頭頂輕輕一點。
“這是我那弟子留下的考核，你即為雲嵐宗長老，此等造詣，必能透過。”
接著又轉身看向藥老道：“你既為黑魔鼎的主人，又是我同族後輩，也送爾一場造化，記得將我的死訊帶回族內。”
在藥老頭頂輕點後，藥都的身影消失的速度當即加快了幾分，不過幾個呼吸間，便已消散。
“恭送先祖！”
“小心那光影之門。”
光點湮滅在了空氣之中，房間裡還回蕩著藥都的叮囑，藥老和蕭禮面面相覷。
“我們找的生死之門應當就光影之門了，小子，你還找嗎？”藥老面色凝重，他覺得藥都前輩如此忌憚的地方，他們想在那地方取得陰陽雙炎可不容易。
“有我呢，動手吧。”
蕭禮安慰一句，隨即開始了先前和藥老的交待。他已經知曉了那考驗的所在之地，以及開啟考核的要求，只是有些麻煩就是了。
接下來就是真正找一番生死之門的訊息了，此刻蕭禮的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了。
若是如藥都所說的那麼危險，那怎麼會流傳出試煉地的訊息，還讓之後的納蘭嫣然進去試煉。
哪怕現在的納蘭嫣然還沒進去，可在這之前，雲嵐宗必定是有人成功從裡面出來過，還獲得了實力提升。否則也不會有這種訊息流傳出來，還讓光影之門還變成了生死之門。
“小子，這會不會太莽撞了？”
即便已經習慣於蕭禮的打破常理，但藥老還是有些無法理解蕭禮這番行為。
才剛加入這雲嵐宗沒一天，就直接動手要強闖人家傳功閣，就為了找幾本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記載，這是否太過極端了。
“我什麼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相信我就完事了。”
蕭禮忽悠道，這句話在無數個存檔都被證明是最好用的，果然，見蕭禮一臉自信，藥老也不再磨蹭。
魂體沒入蕭禮身軀，不再掩飾的氣場瞬間在這房間之中爆開。
“搶了東西就跑，不用管其他人。”蕭禮指揮道。
藥老點了點頭，骨靈冷火在手中燃起，剎那間便將頭頂的地板燒穿，緊接著隨著一聲清脆的破碎聲，三樓的防護罩便已被破開。
“什麼人？”一聲冷呵從樓上傳來，但下一刻，藥老身影已經衝了上來。
一位老頭提劍衝來，剛欲動手便被藥老一掌打翻。
看著寥寥三個書架之上的光罩，一聲冷哼，強大的靈魂力量便將這些光罩打破。
隨即藥老手掌抬起，書架之上的卷軸，紙張盡被吸入袖中。
“是你！”在樓下的三長老也衝了上來，可不等他的怒喝，藥老便轟開了頭頂天花板，化作流光逃出。
“我去追，你去通知宗主！”三長老向後喊了一聲，鬥氣化翼便追了上去。
鐺！鐺！鐺！
下方，雲嵐宗多年未曾敲響的古鐘，響徹雲霄。
天空之中，蕭禮從納戒之中取出一張卷軸。
“地階低極功法？不是這個。”
“小賊！把東西交出來！”
身後三長老剛一開口，便見到前方的身影將扔出了一張卷軸，下意識伸手接住。
“怒風嘯決？”
三長老的老臉之上盡是崩潰，雲嵐宗的鎮宗之寶就被這樣隨手丟出來了？
“混蛋！”
緊接著，在三長老驚訝的眼神中，一卷卷珍藏在傳功閣的功法鬥技被蕭禮隨手丟出。
“我去追，你把功法找回來。”一道冷清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雲韻的身影出現在了空中，目光死死的盯著遠處的消瘦身影。
果然，對方加入雲嵐宗是不懷好意！雲韻心中一陣無名怒火升起，雖然她一直就關注蕭禮的行蹤，只不過她沒想到對方才入宗門一天而已，演都不演就這樣明搶。
到底是為了什麼？
“宗主！”三長老心中一定，隨即掉頭去追尋那些寶貴的卷軸，後方，雲嵐宗一眾白衣長老也是正在趕來支援的路上。
“小子，找到沒有啊？那女人追來了！”藥老催促道。
隨著納戒之中一本本卷軸被甩出，蕭禮已經做好了回檔的準備。
忽然發現一本雜文錄，讓蕭禮眼神放光。
“拖住，拖住。”敷衍一聲，蕭禮將心神沉入書中，看了眼署名，竟是那位為雲嵐宗留下諸多鬥技的風知月長老。
“這位風知月竟是第一個活著從生死門裡出來的人。”
片刻後，蕭禮喃喃自語，雙目之中盡是疑惑，而後將手中的雜文錄也扔入了風中。
應該是書被分類了，接下來蕭禮拿出的幾本也都是曾經長老們的修行感悟以及生平介紹。
這些東西，雲嵐宗居然將其放在最高層，與其讓它們束之高閣，也不肯拿出來讓弟子們觀看嗎？
哪怕對此蕭禮也是無力吐槽，還讓他費這麼大勁。
藥老的抱怨還在繼續，雲韻速度的極快。
蕭禮卻一心撲在這些繁雜的筆記之中，有用的沒用的東西錯綜複雜，讓得蕭禮越發煩躁。
不過緊接著，他便發現了某一頁中看見了生死門三個字眼，裡面記載著一位成功從生死門中出來的長老，描寫他進入生死門時的場景。
而後蕭禮又在書中找到類似的描寫。
加上先前那位風知月，便是三人，三個成功從生死門中出來的長老留下的記載。
可蕭禮臉上卻沒有一絲驚喜，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小子，追上來了！”
“蕭禮，你給我站住！”
聽著耳邊傳來的嬌喝，匆匆翻閱將東西都記在腦子裡，蕭禮輕聲道：
“回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