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格洛弗父子公司
“7月29日，我得知一位工作多年的主管身體抱恙。
那是奧爾登，一位工作多年從未請過假的工作狂人。
不光是他自己勤勞工作，他也積極安排組織手下員工的加班工作。
當然，這些加班的行為肯定是出於自願，因此本公司不會額外提供加班費。
經常有傳言說不願意加班的職員會被奧爾登扣工資，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在我的格洛弗父子公司中，扣工資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沒法及時完成需要做的工作。
但說實話，我也是不鼓勵加班的行為的，
就是一些職工上班時不夠專注，或是能力不夠，才會需要加班完成工作量。”
“出於對老員工的關懷，我讓董事會的一員，同時也是我的兒子小格洛弗去慰問奧爾登。
當兒子回來時，他告訴我，可憐的奧爾登並不是生病了，
而是精神失常，進了瘋人院。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工作壓力過大，還是得罪的人太多被誰下了詛咒，
奧爾登再也無法開口說話了。
我抽調了檔案館的管理員暫時兼顧了奧爾登的職位。
人啊，一旦遇到機會就像水池中爭搶食物的金魚，現在，奧爾登的職位成了魚群爭奪的物件。
不過說句實在話，只要能接受加班和同僚的嫉妒，討得我兒子的歡心，這份工作誰都可以做。
因此，這個職位被正是交到了一個職員的手上。
他是一位有志青年，帶著一份無用的文憑和夢想孤身一人來到了這個大都市，尋找一份工作。
和大多數人一樣，他老實、踏實，沒日沒夜地加班。
如果奧爾登先生沒有出事，或許他會就這樣在崗位上消耗他的壽命。
？？？，接替了奧爾登的位置。”
文稿上，那位有志青年的名字被塗黑劃去了。
“或許是因為年齡相仿，又或者是志趣相投，我的兒子對他非常欣賞。
我唯一的兒子，也是我未來的繼承人，他就是我的一切。
看看他，多麼優秀，受人喜愛，也不像我認識的其他家族企業繼承人一樣叛逆。
我已經老了，我的企業會是他的，等他老了，又會交到他的孩子手上。
本來我是這樣以為的。”
“直到那一天晚上，兒子的房間中傳出驚恐的尖叫，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他從來沒有什麼害怕的東西，總是勇往無前，無所畏懼的樣子。
但那天，或許就是這個膽大的孩子唯一一次害怕，也是最後一次。
那個噩夢永遠奪走了他的心智，那個軀體中還剩下多少他的靈魂？
牧師，靈媒，招魂師，醫生……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奧爾登成為了他的病友。”
“隨著兒子的瘋狂，他在董事會的位置空了出來。
兒子的那位好友，走進了我的視線。他很年輕，也很像他。
在他身上，我甚至找到了兒子的一部分。
不知道是因為我過於思念兒子，還是他身上真的吸收了我兒子的一部分呢？
或許，還有他那同樣瘋狂了的上司奧爾登的一部分。
我開始聽到謠言，有關於他與他邪惡的事業。
但我不敢聲張，我害怕和兒子以及奧爾登一樣，成為可悲的瘋人。
我給他最清閒的工作，最豐厚的工資，最短的上班時長。
這是我對他的供奉，也是購買我的理智的代價。”
“但這一天還是來了，我看到了那暗夜驚魂……
我看到了一條純白的道路，兩旁有鬱鬱蔥蔥的森林。
微風在那些漆黑的枝幹中吹拂。
一隻巨大的飛蛾扇動著蒼白的羽翼，指引著我在夢中行走。
隨後我看到了……”
關於格洛弗父子公司的文稿記錄，人類能理解的話語描述到此為止，這之後的部分全部是無法理解也難以成句的混亂字眼。
湯姆費勁地閱讀著後續詰屈聱牙的字句。
隨著那些怪異的字眼不斷地鑽入他的腦袋，飛蟲的嗡嗡聲與曠野的風聲讓他好似同老格洛弗一起置身於那片鬱鬱蔥蔥的森林。
低垂的月亮落在積水中，隨著行人的步伐破碎又再次圓潤。
這些樹幹全是漆黑的，上面刻著不知用什麼工具才能造成的傷痕。
沒有風，樹木的枝丫卻不斷晃動著，像是想抖露出什麼漆黑的秘密。
樹下低矮的灌木叢生，粗大的樹根鑽出土壤，大刺刺地裸露在外。
這條純白的路在不經意間消失了，湯姆發現自己的視角迷失在黑暗的森林中。
周圍的一切正在快速地退去，眼中所見劇烈地晃動著。
那種驚恐的叫喊從他的嘴裡傳來，聲線卻略有不同。
積水中映照出月亮的笑臉與老格洛弗佈滿恐懼的臉，隨後兩張臉一起破碎了。
湯姆從老格洛弗的夢境中離開了。
隨著飛蟲撲扇的聲音，一個新的能力在他的腦中盤旋。
那是文稿中記載的，透過夢境將人逼瘋的能力，湯姆暫時稱其為【暗夜驚魂】。
和之前透過《沉睡之父》中領悟的法術不同，也和巫師所施展的魔法不同，文稿提供的暗夜驚魂來自與他們完全不同的領域。
巫師所施展的大部分魔法，考驗的是施法者的專注和意志力，可能還有情緒和耐心。
就算知道了法術怎麼施展，如果精神力不夠仍然可能失敗或是威力不足。
目前來說，湯姆還從未感受到使用巫師魔法除自身施法失誤帶來的副作用。
從《沉睡之父》中獲得的，那個溼噠噠的咒語，湯姆甚至不敢回想它的名字。
這種邪神法術更依賴於對施法方式的瞭解，只要知道了施法的方式就連普通人也可以施展。
施展時付出的代價則是施法者的理智。
那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施展的法術。
而【暗夜驚魂】，則更加玄妙。
湯姆想把感悟寫下來，但欲要動筆時感覺手指像被蚊蟲叮咬，嗡嗡聲不絕於耳。
於是他只能把思緒在心中默想。
這個能力，似乎是需要他的心靈和行為靠近一些概念，並用儀式或特殊的物品溝通某些無形存在，來提升他相應的概念等級。
想到那隻飛蛾，湯姆把這個概念暫稱為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