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八柱傳說
數日之後。
永珍道院。
白雲樓和南宮極在一茶館會面。
道院弟子以及勤務人員眾多，並且設施完善，自然不缺喝茶飲水閒聊的地方。
茶館茶水，不是尋常凡人喝的凡物，而是南方所出產的靈茶。
倒出之後，杯中白氣氤氳，香氣馥郁。
南宮極捧起來，吸溜猛喝一口，這大老粗不懂什麼品茶，喝的是為靈氣。
“不錯，不錯，不愧是道盟親兒子的永珍，這茶入口便化作了氣機，順著咽喉而下，增補靈氣。”
“一杯二十道分，能是劣等品麼？！”
白雲樓翻了翻白眼，說道。
這貨來到永珍，先訛詐了自己一杯茶水，口口聲聲說著，千里迢迢來尋師弟，難道連杯靈茶都喝不上？實在不是待客之道云云。
想到南宮極好歹曾經幫過自己，白雲樓嘆口氣，緊著錢包到了連他都沒來過一趟的茶館。
南宮極笑眯眯道：“小白師弟，怎麼摳搜搜的，你們永珍這麼好的福利，又是補貼，又是獎金，花點道分，怎麼像是割肉一樣。”
白雲樓抿了一口，正要說話，有倆女子走進茶館，瞧見坐在一張桌上的白雲樓，很是熱情，打了一聲招呼，“白師兄！”
雖然他才子屆，但是實力強悍，境界已是八境，身在內舍，理論而言，稱聲師兄，不算什麼。
白雲樓咧咧嘴，露出兩拍白牙，很具陽光男孩的氣質，笑了一聲，擺了擺手，“你好！”
等人走後，南宮極盯著人小姑娘的窈窕背影，咂了咂嘴，“認識？
你小子才到道院多久。”
“不認識啊！”
白雲樓一挑眉梢，笑嘻嘻道：“咱在永珍多少是個名人好吧，有些師姐師妹打聲招呼，很合理吧？”
南宮極瞧著長相頗出挑的小白師弟，抽了抽嘴角。
別說，他雖然也出名，但在西極，當真不太受到歡迎，也沒遇到過這種事。
可能因為風評不好，以及長相差了一籌。
想到這裡，南宮極大感惆悵，摸摸自己臉蛋，“我也不差的吧？”
你問誰呢！
自己心裡沒有點數？
當真噁心！
白雲樓乾咳了一聲，步入正題，“師兄，咱們還是說說下河界的事兒。”
南宮極點點頭，回過神來，眼睛賊兮兮的，“河界情況，你更清楚點吧？
有沒有打聽清楚，哪裡有寶？哪裡有貨，哪裡有妖？”
白雲樓愣了愣，“那啥，我剛出關，而且真算起來，進入河界，也才一次？”
“啥玩意兒？一次？”
南宮極露出了鄙夷目光，“那不得至少是十天半月一趟？否則修煉用的靈石靈物，從哪裡來？
你小子還是經驗不足啊，下河之前，不先弄副地圖？”
白雲樓淡淡一笑道：“別人所知道的地方，能有什麼寶貝剩下，還是要咱們探索才行。”
“這倒不假。”說到這個話題，南宮極口若懸河，說起他的光輝事蹟，“我在西沙那邊，跑過深入上千裡的地方。
那才好東西多……”
“西沙那邊，我可瞭如指掌，哪裡有啥，哪裡妖獸出沒……”
南宮極一臉的惋惜，說道：“下次帶你過去！”
“別。”白雲樓立刻拒絕道：“深入上千裡的地方，我怕回不來。”
說南宮極好作死，一點沒有冤枉。
雖說他見到了天材地寶，眼睛也會發綠，可終究是會量力而行。
當然，這只是白雲樓的自我感覺良好，至於是否真的，那句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靈茶入腹，白雲樓感受到氣機變化，吐出一口長氣，“不愧是南方茶縣出產，這一小杯二十道分。
也不算坑。”
茶縣，是天下聞名的上等茶出產地，有傳聞說，天下之茶，皆出此地，經過培育，才在大易其他地方生長。
中古之時，茶侯分封此地，以茶入境，也算冠絕古今。
河界當中，尚且處於分封天下諸侯的時代，其實大易天下，也曾都經歷過。
南宮極問道：“對了，你到八境，如今打磨得如何了？
可領悟了道則顯化？”
白雲樓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感覺領悟出來了，又像沒有。”
這話非虛，前日閉關，略有所得，因為他對道則領悟更深，所謂顯化，稍一調動氣機，周身便可雲霧繚繞。
但他覺得，這並不是他的全部力量。
應該還有其他道則可以顯化，只是暫時還沒領悟。
南宮極沒多問，“八境的特殊能力，距離天賦，你知不知道？”
白雲樓點點頭，“我聽老朱夫子說過，那不是隻有山嶽道則才會領悟？”
“不一定吧，如果你有奇遇，指不定也會領悟。”
南宮極抬頭瞥了一眼，“況且，老封說你小子情況特殊，道則全通？
孃的，難怪修煉起來能這麼快，這他娘地就是天才……”
聽到最後的嘟噥聲，白雲樓呃了聲，“師兄，一年一境，而且還是西極道院弟子，你這天賦……”
“你懂什麼！”南宮極一臉桀驁說道：“老子天資一般，能進步這麼快，是用命換來的！”
自從進入道院，南宮極瘋狂做任務，之後瞭解到了異界，更是恨不得日日夜夜泡在裡面。
白雲樓沉默了半響，轉而說道：“師兄，你能在八境時，跨境對敵，就是因為領悟距離天賦？”
“不錯。”
白雲樓問道：“為什麼八境會這麼特殊？除了虛浮之外，竟還涉及其他天賦。”
南宮極笑了笑，“你這問題，如果是問其他人，恐怕大多數回答不了你。
但是問我，算你小子問對了人！
我的道則乃是山嶽，其實除了前往西沙界外，我還經常跑去山界修煉。
偶然之下，瞭解一些上古奇聞軼事……”
聽著聽著，忽然頓住，白雲樓睜著倆大眼，眨了眨，“師兄，咋不說了，繼續。”
南宮極眯眯眼，伸出了手，拇指食指輕搓了搓，笑道：“小白師弟，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白雲樓一怒，伸手便要搶走桌子上的靈茶，被速度更快的南宮極攔下來。
“罷了，看在咱們哥倆同鄉的份兒上，就告訴你這一條吧。”
南宮極嘆口氣，旋即提提神道：“師弟，可還記得我給你說過，八柱之名由來？”
你給我說過麼？
南宮極瞧見了那雙眼中之意，撇了撇嘴，指了指天，“你覺得這天是懸浮在此方世界，還是地面撐起來的？
如果懸浮，所以到了八境，你我領悟道則涉及此道。
可如果是其他的呢？”
白雲樓搖搖頭，“我不知道，師兄，莫賣關子，有話直說。”
“八柱，擎天之柱，傳聞上古之時，天是有八根柱子撐起來的。
只是後來發生一樁大事……”
南宮極腦海中浮現那日在山界中所看到的壯觀壁畫，以及殘破字跡，面露緬懷，“共工怒觸不周山，天柱折，地維絕！”
“然後呢？”
“別打岔！”南宮極瞪了一眼，爾後聳了聳肩，“那副壁畫太破，被人毀過，只剩這些字跡。
不過從這隻言片語當中，依舊可以看出一些資訊。
那不周山，想來便是八柱之一。
我沒猜錯的話，撐天八柱，其實是八座山，山撐起天，你想想要有多高，真的能撐起麼？
其中必然涉及某種道則。”
白雲樓很配合，“距離？”
“不錯。”南宮極抬起了杯子，“所以，五嶽會和八柱有所關連，所以八柱有隱藏的道則。”
白雲樓有些恍惚，“所以那不周山傾塌之後，天開始浮起來了……
何其大的偉力，上古之時，是有人補了天吧？”
“師弟當真冰雪聰明！”
南宮極調侃一句，嘴唇碰到杯子，才發現已無茶水，於是點了點道，“師弟，說的我口乾舌燥，再續一杯？”
白雲樓回過神，瞄了一眼，霍然從座椅上站起，大義凜然，說道：
“南宮師兄，天下尚有大秘，你我怎能浪費時間飲茶作樂？
該下河了，該修煉了！”
“摳門直說！”
南宮極翻了翻白眼，悵然說道：“嗐，碰上你這樣的師弟，算我南宮極倒了八輩子的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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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混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一路走向鎮河閣樓，片刻不停。
“小白師弟，看來實力變強了啊，現在和師兄我說話，沒有一點尊敬之意。
要不下河之前，你我切磋切磋？”
南宮極語氣不善，冷哼哼道。
“有麼？”白雲樓笑了笑，“師兄你說笑了，我一屆小小的八境，如何能是你的對手？”
“嘿！”南宮極道：“這話意思是說，我用境界壓你人了？
還真是膨脹啊。
不妨直言，既然沒有領悟距離，你在八境，還差遠呢，排在第五，你的戰績確實不差，但實際上，未必能是前十其他人的對手。
八境當中，前十的人，多有不簡單的手段。
天下榜上，並非全是道院弟子，有些老人，沉浸此境多年，一身法力運轉如意，戰法超群。
即便是我，也曾吃過暗虧。”
南宮極對這位師弟，沒有什麼保留，不吝指教，“如果有空，道則有缺，之後可以挑戰挑戰你前面的幾人。
可以幫助你來感悟境界。”
“哦？”白雲樓想了想，“等從河界出來再說吧。”
兩人緩緩落下，在大廳中登記上資訊，正要進入，這時瞧見幾人走出。
玉虎鳴、楊唯、薛如晦幾人。
沒了老白，他們合夥組隊，在做任務。
“老白，這是……”老玉老薛對南宮極不熟。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西極道院的師兄，南宮極。”白雲樓道。
薛如晦的眼前一亮，不等老白繼續介紹，便自報家門道：“原來是南宮師兄啊！
小弟薛如晦，對你可是仰慕已久！”
“……”
南宮極點點頭，笑眯眯的，一副老氣橫秋的姿態，全然沒有和白雲樓在一起的促狹，勢利。
這貨愛裝。
楊唯認得南宮，笑著拱手，“楊唯見過師兄。”
一番寒暄過後，玉虎鳴開口道：“老白，下面正有一場大規模的戰役，城主輕易不讓咱們參與。
你們下去……”
不等白雲樓說，南宮極頗興奮道：“大戰？
大戰好啊！”
說著，拉起小白師弟，“走走走，趁著機會，帶你起飛！”
瞧著兩人走入光幕，留下來的幾人面面相覷。
“老白和南宮極師兄的關係這麼好？”玉虎鳴道，“嗐，老白不和咱們一起，原來是有人了。”
“老玉，咱們若和老白一起，的確只會拖了後腿。”楊唯頗為惆悵，“想當初，我也是和老白能一較長短的存在……”
“別不要臉了啊！”老薛不客氣地戳穿。
————
“你的同窗，都挺有意思啊！”
河底，南宮極笑著道：“比我那一屆的傢伙，厲害不少。”
他的同窗，沒人能跟得上，西極弟子，不如永珍努力，這是事實。
加上南宮極骨子裡的桀驁性格，只認天才，對那些人瞧不上眼，所以關係大多一般，在道院中，沒有什麼朋友。
“那是，我教出來的人！”
白雲樓毫不客氣居下此功，扭頭問道：
“師兄，旺財在西極道院裡，你知道情況不？
最近這貨也不聯絡……”
“巧了，畢竟是咱老鄉，還認識你，我留意了一二，才剛引氣入體吧。”
南宮極摸了摸下巴，補充一句，“他很努力，只是……太笨。
不聯絡你，估計是沒時間，畢竟有你這個兄弟，壓力很大的嘛。
要不要我幫幫，把他扔到沙界，進步定然大增。”
“你要殺人直說！”白雲樓沒好氣道。
南宮極嘿了聲，掰了掰手，“果然，說話越來越不尊敬，我看還是教訓教訓你……”
轟！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響聲，方圓百里，水勢為之一頓，搖晃不止。
“前面發生什麼事了？師兄，快去看看！”白雲樓連忙道。
南宮極皺皺眉，神色凝重，“這般聲勢，怕是有人自爆，至少是名七境。”
“戰事如此緊張？”
南宮極勾肩搭背，“師弟，我們不去參戰。
前面廝殺，河界之人調動不少兵馬，後面定然空虛。
你我直搗黃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