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老頭
轟！
白雲樓動作凌冽，施展出來一招，便將那名敢上臺的弟子擊飛出去，下了擂臺。
“第一個來挑釁於我，還以為有多利害呢……”
他揹負雙手，臨虛而立，口中喃喃，但是聲音卻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得清楚。
“還有誰？！”
白雲樓臉上笑眯眯的，開口朗聲喊了一聲。
第二名的弟子登臺，赤著上身，露出精壯肌肉，身材魁梧如同一座小山，從觀眾席山砸了過來，氣勢恢弘。
“老子我來！”
白雲樓眯眯眼，手指一動，“才入八柱，境界打磨撐死也就與我一般。
這點實力還敢上臺？”
隨著一聲開始，他施展出輕雲身法，腳下玄器閃爍，飛速逼近。
飛瀉！
河上流。
一刀斬出，那名壯漢架起法器抵擋，可下一刻，白雲樓已然消失不見了。
輕雲玉景，出現在了此人左側，當場便將壯漢轟飛出去。
“下一個！”
白雲樓手上攥著星刀，左手打了一個響指，說道。
整個擂臺，此刻已經被他佔據，淡淡霧氣籠罩，皆是輕雲身法所留。
倘若沒有腦子，沒有發現這點端倪，就別想和他打了。
顯然，場中是有有腦子的人的，在第三人登臺之後，立刻調動氣機，震開周圍淡淡煙霧。
可也僅在白雲樓的手中，堅持了不足十招，便落下了陣。
一連六人登臺，皆被幾招擊下了臺，著實令周圍觀戰的人破防。
“大爺的，這白雲樓不是說自己沒靈氣了麼？這又打了半天，怎麼不見消耗？”
“他可一點沒有歇息！”
“這身深厚靈力，是怎麼回事？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白雲樓臨空而起，手中的刀匯聚靈氣，變作一道強悍罡氣，迎頭砸向了下方。
霧氣滾滾，又是一人出局。
“再來一人！堂堂霆霓道院，高手不該僅僅這些人吧。
實在無我一合之敵！”
白雲樓氣勢已經降了不少，口中喘氣不止，不過斬翻數人，一往無前，愈發凌人。
“猖狂！”
霆霓道院的人勃然大怒，“若非幾位師兄師姐不在，外出做了任務，哪裡還輪得到你白雲樓如此放肆？”
霆霓之中，八境不是沒有比李靈曄更強悍的存在。
而且不止一個，均是榜上有名。
不過那兩個人組隊，一起前往外郡，下了異界，不在院內。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老白這隻猴子，今日算是得以稱霸。
負責鎮守在鬥法臺的霆霓夫子，或許是實在看不下去，聲音滄桑，淡淡說道：
“院中所有八境修士，按照名次從前往後上臺挑戰，如果今日讓這白雲樓贏了十五次。
全體內舍弟子，處以重罰！
同境竟還如此不堪，實力差了一點也罷，臨陣廝殺，竟還如此懈怠，莫非是當小孩過家家否？！
若在戰場之上，不知一對一的搏命，那麼死的，必是自己！”
近年霆霓弟子的整體實力不斷提升，可卻不敢殺了，遙想當年，異界降臨前期，天下鼎沸，隨時有傾覆之危，那時可並非是如此。
白雲樓聽著這老者的聲音，輕笑一聲，“儘管上前！
凡是八境，白某來者不拒！”
————
俞素娥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鬥法臺上，站在一名剛說完話的老者身後，行了一禮，“倪前輩。”
“果然道院臨近一界更為有益，霆霓在此，終究是少了分危機。”
倪老頭口中喃喃一句，嘆了口氣，捻了捻鬚，“老夫許久不管門內中事。
近來閉關方出，心血來潮，巡查四周，卻見弟子，多有懈怠。”
一口一個門內，而非道院，院內，從中可以窺出身份。
必是老不死的，道院改革前的老人。
俞素娥可是知道這個垂垂老矣，似乎日薄西山的老頭資歷、戰績、實力。
如今是霆霓的太上長老，毫無疑問的第一人，一手雷法出神入化。
修煉的不是納元萬訣這類無道則的功法，而是雷電道則功法，當年曾經一人獨守一道異界門戶，逆伐高出一境的異族修士。
戰力可謂非凡。
不過也正因此，自那一戰之後，身體落下病根，如今許久不曾出手，傳言壽元無幾。
倪老頭笑了笑，眼中毫不掩飾欣賞之意，說道：
“你們永珍這名弟子，當真強悍，戰力無雙，性格倒也狷狂，頗有老夫當年三味！”
俞素娥笑著道：“前輩可誇多了，這小子的毛病更多。”
“我看他似還修煉了雷體法門，一身之中，雲霧、九陽，多重道則，怎麼回事？”
倪老頭皺皺眉，開口問道。
俞素娥搖搖頭，“體質特殊，而且他修煉的法門，沒有一項弱的，道則天賦可謂玄奇，所以院內齋長，也沒多管。”
倪老頭沉吟了半響，“待會他要留在霆霓，入雷池修煉吧？
如果真有如此天賦，我可藉助上等雷池，賜他一門雷法。”
他抬起頭，見俞素娥的猶豫神色，訝然失笑，“老夫並非是門第之見深的古董。
盟主改革天下，老夫可是首應。
如今天下，傳承歸傳承，但是修士應當無門第之見。”
俞素娥拱拱手，“如此，那便有勞倪前輩了。”
這位乃是數百多年前的人物，俞素娥自小便聽過關於他的故事，性情火烈桀驁，但是並非歹人。
只是如今，垂垂老朽，實力大降，沒了當初心氣。
“若是沒個傳承，一身本事又要落得何處，總不能埋在土裡。”倪老頭感慨說道：
“我等老了，一代江湖換一人，當今天下，還要靠你們這些小輩。
諸界當中，不知何時還會大舉進攻，他們依仗靈氣充沛，高手如雲，一界當中，若是傾巢而出，便難抵擋，更遑論其他了。
萬萬不可小看他們，其中強人，或許還在閉關，等待什麼時機。
此次閉關出來，老夫本來便是為了教導一番弟子，恰好，碰上了這小子。”
當然，除了白雲樓外，本門弟子，他更加會收取一些。
正說話間，場中的白雲樓，又陸續殺掉了數人。
在倪老頭開口後，霆霓道院弟子，明顯更瘋狂了。
“第十五人。”
白雲樓感受著體內所剩無幾的氣機，口中稍稍喘氣，從擂臺上走了下去。
“白某體力不支，此次一戰，認輸！”
若是要打，倒是還能打上幾場，但是沒有必要。
好歹要留下來一點臉面。
不看僧面看佛面，畢竟自己要在霆霓道院修煉來著。
……
白雲樓的話說完後，人數愈來愈多的觀眾席上，弟子瞧見安然無恙，衣衫完整，沒有狼狽樣的白雲樓，大罵不止。
“慫貨！”
“他奶奶的，沒有靈氣就不打了？！
畜生！”
“不準走，今日必須打斷他一條腿！”
看個比試，憋了一肚子的氣，正當翻身之時，反過來攻守異形之際，結果你告訴我，不打了？！
哪有這樣的道理！
群情激憤，已經有人朝著擂臺扔東西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聲，“一起上，非得把他打爬下去不可！”
爾後四面八方的弟子，衝了下來。
白雲樓的眼皮一跳，一掠而起，雙腳踩在虛空，“諸位兄弟，擂臺之外，私自鬥毆，可是壞了規矩！”
但是沒人搭理。
九壤弟子沒法飛行，不少八境弟子騰空一起，包圍上去，各自祭出法器，砸了過去。
不說要人性命，至少不能太好過了。
楊唯一愣，手中羽扇一頓，縮了縮腦袋，“還是老白會惹事啊。
咱們快走，別一會兒把火燒到咱們頭上！
那可就倒大黴了。”
戚鳳姣點點頭，擺了擺手，挎著紫薇手腕，“走走走！”
可沒有人想要留在這裡陪著老白作死。
白雲樓的腳下踩著雲霧，施展身法，便朝通道飛遁而去。
他奶奶的！
不講武德！
他的速度極快，爆發出來，基本沒人可以追上。
瞧見了玉虎鳴等人，本想將火引走，不過終究還是他太心善，沒有高喊老玉救命這樣的話。
太義氣了。
白雲樓飛出了鬥法臺後，極速狂奔。
不一會兒，便甩掉了追兵。
“哼哼，真當老子是白混的，一群八境，還想追趕上我？”
七境他都不行！
找了一片隱蔽之所，白雲樓拿出了通訊玉符，聯絡夫子。
————
數個時辰之後。
白雲樓碰上了俞素娥等人。
“小白，明日我們便要離開，既然你要前往雷池修煉，那就自己在這多待一陣。
等到修煉完畢，自己腿著回吧。”
俞素娥溫婉一笑道，用的是慣常的表情，不過語氣卻不太善，“老實待在這裡，別再惹事。
否則被人打死在霆霓中，可沒人會給你收屍。”
“夫子放心！”白雲樓拍著胸脯應允，旋即臉色一垮，“夫子，好歹我也是咱永珍弟子的佼佼者啊。
難道沒有靈舟接麼？！
萬一我碰上了魔教，那豈不是道院損失一名天才弟子？”
俞素娥白了一眼，“你倒是會王婆賣瓜。
讓你腿著，沒說一定獨行，道盟又不是沒有靈舟運送生意？
自己問問，身為八境修士，這點還要我教你麼！”
“滾犢子吧，先回一趟鬥法臺，那有倪前輩正等著你，會領著你去小雷池堂。”
倪前輩？
白雲樓點點頭，和戚鳳姣等人拱了拱手告辭，“老玉，等我修煉完了再見，修煉可別落下。
老戚，別想我啊，老楊……”
好嘛，這是挨個招呼，引得眾人一陣無言。
戚鳳姣舒了一口氣，“終於走了！”
玉虎鳴點點頭，“哈哈，到了道院，我一定要上八品榜，超過老白！”
沒了老白，該他出風頭了！
不止是他，還有其他的人。
話是這麼說的，可是等到上了靈舟，一路返回道院，戚鳳姣又跑到了顧紫薇的船艙，百無聊賴。
“老白不在，沒啥意思了啊。”
那人，總能找點花活。
現代來的穿越客，別的本領可以沒有，但是不能沒活。
顯然，白雲樓做到了這一點。
顧紫薇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
白雲樓到了鬥法臺，很快便見到了那老頭子。
很明顯身上有股暮氣，一副將死之人的樣子。
“見過倪前輩。”
倪老頭微微頷首，便要站起身來，白雲樓眼明手快，立刻湊上前來，伸手攙扶。
心中有些疑惑，修士也能衰老至此？
瞧著似乎靈氣都沒辦法用了一樣。
“方才前後大戰我都看了。”
倪老頭任由白雲樓攙扶，口中說道：“殺傷不缺，速度不缺，不過自身防禦差了一點。
即便是有防禦法器，其實也當多多修煉修煉體魄。
雖然靈氣可以滋養肉身，但那效果，終究是差了點。”
老頭沒多廢話，開門見山，“你是想要雷法煉體？
那門什麼七品就算了，我傳授你一門煉體雷法，四品！
不過此法從九壤便可修煉，你是八柱，可以練到二重。
不對，以你的靈氣底蘊以及身體，應當可以練到三重！”
白雲樓聽到了四品雷法，眼前一亮。
連貫性的煉體法門啊。
這樣的更難得。
“多謝前輩！”
白雲樓很有眼力勁，在這不知道深淺的老頭面前，完全沒有今日那股囂張，而是格外恭敬。
不用多想，就能猜出，這是大佬。
總之，先抱大腿就是了。
倪老頭點點頭，臉上溫和一笑，對這小子，更加滿意。
倒也尊老愛幼，聰明伶俐。
“無妨，你雖不是我門弟子，但是皆是人族，傳道授業，無可厚非。
實力強了，往後多多前往異界，多殺兩個異族之人，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白雲樓聞言，立刻說道：“弟子定然不負所托！
向前輩你看齊，日後下了河界，多殺幾個，為了蕩平異族而努力！”
倪老頭一瞥，稍稍驚訝，說道：“你認得我？”
“誰還能夠不認得前輩你啊。”
白雲樓笑了笑，見縫插針，吹捧著道：“當年天下聞名，斬殺異族，護我天下……”
“好了好了。”倪老頭哪裡還聽不出來，沒好氣道：“你小子淨撿著好聽的說唄，滑頭！
不認識便不認識，老夫畢竟多年不曾走動。”
白雲樓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