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灌頂成仙
“仙僧王既然不入紅塵，為何會留下子嗣，還坐化在了這仙古秘境之中？”
蘇陽輕聲開口，將鼎中的熬好的饕餮血肉給撈了出來。
不遠處的皆空目光不動聲色地從這美味上掃過，輕聲開口回應。
“仙僧王才情高絕，但是他最初也是有道侶的，孕育幾位子嗣，是後來才遁入空門，開闢了仙僧一脈。”
蘇陽點了點頭，一旁的四冠王一直保持著沉默，但是卻是聽得仔細。
這些內容已經算是古僧一脈的密辛了，樂顏也是頭一次聽聞。
“越是境界高深，肉身也就越是神異，孕育出來的子嗣也會從血脈中繼承到一些。”
“仙僧王的子嗣，應當都是他修為尚且弱小的時期所......難道也能繼承到他的天賦？”
蘇陽輕聲開口，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血脈會繼承力量，這並非是什麼隱秘。
像是上界的大教，每一代總能夠孕育出一些頂級天驕，就有這方面的原因。
甚至許多大教會互相聯姻，也是為了人為孕育出更強的血脈。
但相應的，隨著修士境界越發高深，肉身圓滿精氣無漏，也就越發難以誕下子嗣。
像是蘇臨天，如今幾乎不可能誕下子嗣了，更遑論仙道領域的存在。
皆空沉默片刻之後，忽然間開口了：“道子可曾聽聞灌頂之說？”
蘇陽目光微凝，回想到了在古籍中所見過的一些秘史，靜靜等待著皆空的下文。
“仙僧一脈，是有代代相傳的灌頂之法的，得道高僧可以主動將自己的感悟傳給下一輩。”
“這種灌頂，與強行把記憶復刻給他人的方式不同，並沒有什麼危害，也不會損傷被灌頂者的潛力。”
皆空輕聲開口，吐露了一樁驚天大秘。
四冠王從饕餮血肉上咬下一大塊，聽到這裡，也是突然停止了咀嚼。
“仙僧王的子嗣，是受過仙道領域的古僧灌頂傳承的，甚至說不定，仙僧王都曾親自灌頂。”
皆空的面色很平靜，彷彿道出的不是自家道統的底蘊密辛。
蘇陽點了點頭，主動開口表示自己不會外傳，四冠王也是緊跟著表態了。
皆空點了點頭，忽然間笑了。
“道子可知，仙僧王坐化在仙古秘境的那位子嗣，很可能留下了最後的灌頂手段。”
蘇陽聞言微微抬眸，想到了某種可能，沉聲開口：
“你們這一脈的灌頂之法，莫非能夠灌頂修為傳承？這豈非太過逆天，能夠輕易造出無數仙人？”
皆空繼續開口：“若是真如此，那仙僧一脈也不會只有仙僧王一位仙王了。”
“灌頂，會講自身的感悟、潛力、修為一起傳給他人，而自身，則是永久地失去了這部分修為。”
“像是對道法的感悟，失去了，就無法再悟出來了，修為，也永遠失去了一部分。”
蘇陽聽著皆空的解釋，逐漸明白了他的意思。
四冠王此時忽然嗤笑了一聲：“這灌頂之法簡直是一門邪術，損害自己的道行，轉而‘送’給別人？”
皆空也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
“灌頂之法，本來就是給那些天資不夠者使用的，他們悟不出的法，只能直接灌頂傳功。”
蘇陽心中也有了些想法，這種法門，不就是嫁接嗎？
將自己的感悟嫁接給了他人，而自己也就永遠失去了這一部分的感悟。
蘇陽的眼眸忽然亮起，他對天心境界之後的路，忽然有了些眉目。
‘若是我將道果嫁接到他人身上，最後在收割回來......’
‘等到天心境界，元神世界中就能夠演化生機了，直接讓那些衍變出來的生靈脩行我的體系......’
‘這樣一來，他們修出的道果，便能夠直接熔鍊進我的道果之中，甚至有可能產生新的體系......’
‘每隔個多少年，就收割一次，進行大滅絕，直接破滅元神世界重開天地......’
蘇陽悄然間推動問道古經與演天術，想要驗證這個猜想是否可行。
元神世界中孕育出的生靈，論本質，都是他的神念力量結合道法規則所衍變。
完全就是他自身的力量，可以直接將道果融入幾身。
蘇陽一邊在心中推演著，一邊傾聽著皆空的話音。
“......唉，這已經是古僧一脈的執念了，畢竟在這個動亂的紀元，那道傳承說不定便能造出一位仙......”
“仙！”
樂顏驚撥出聲，直接打斷了皆空的話語。
蘇陽此時也是回過神來，甚至都停下了體內轟鳴衍變的問道古經。
“你的意思是，仙僧王子嗣留下的灌頂之法，可能含有他全部的道行修為？”
蘇陽的眸中甚至有金色電光浮現，神情都有些急切起來。
並非是他心境不夠，實在是這訊息太過驚人了，這可是直接灌頂成仙的可能！
如今這一紀元，都沒有聽聞有誰能成仙，甚至連晉升仙道領域的方式都不知道。
更何況，蘇陽可是親眼見過仙道領域的威能的。
那近乎萬劫不滅，亙古長存的氣息，甚至能夠無視時光長河磨滅的浩瀚神威......
哪怕是此刻回想起來，依舊讓蘇陽心向神往。
“你跟我說這些，是在引誘我前往仙僧王子嗣的坐化之地嗎？”
轉瞬間，蘇陽便重新沉靜下來。
這等秘辛，皆空在意識沉淪的時候沒有透露出來，但是此刻解除了神魂封印，卻反而主動道出。
蘇陽的氣息忽然變得熾烈起來，有一道道蒼白的殺意劍光，從虛空中凝聚而出。
他放過皆空的性命，不代表他的性格好到能夠任人欺瞞。
皆空沉默了片刻，忽然搖了搖頭：“我所言非虛，道子若是不信可以再用那法門一試。”
“只是仙僧王子嗣坐化之地，危機重重，我徘徊數世進入仙古秘境，都沒能獲取傳承。”
“所以我希望這一世，道子能與我一同前往，若是道子得到了灌頂傳承，還請將仙僧一脈的經文傳給我......”
皆空的神情十分懇切，蘇陽也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不過蘇陽也不想出了什麼差錯，於是再度將皆空的意識拉入虛假的小輪迴之中。
片刻之後，皆空的意識從小輪迴中迴歸了。
‘所言非虛......’
蘇陽心中自語，他已經確認了皆空話語的真實。
一開始，蘇陽對仙僧一脈的傳承毫不在意，他所擔心的，乃是仙僧一脈需要受許多的戒律。
可現在，蘇陽對此已經是渾不在意了。
這可是一步成仙的機緣，仙！
甚至這灌頂之法還不損傷潛力，未來還能繼續探索前路，只是需要守些戒律算得了什麼？
換做任何一位修士，只怕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而且日後若是不想受這戒律，將這身仙僧一脈的修為感悟再灌頂給他人就是了......’
蘇陽思緒及此，只覺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殺入仙古秘境之中。
無數道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他甚至都已經想到了未來的後路。
‘不行，需要通知父親，這等傳承若是現世，也只有至尊才能夠將其保住。’
涉及晉升仙道的傳承，蘇陽也顧不得會不會打擾蘇臨天閉關了。
蘇陽已經想好了，等他從靈界中退出，就立刻激發蘇臨天留給他護身的信物。
他的目光轉向一旁的四冠王，眼眸忽然暗沉下來。
樂顏此時也是察覺到了自身的狀況，額上的冷汗都留下來了，連忙朝著蘇陽開口。
“道子，我絕對不會將這秘密洩露出去，我可以立下誓言！”
樂顏此時也顧不得面子了，連忙開口立誓，在自己的元神上種下了一道道禁制。
蘇陽並沒有立刻動手，他沉吟著，片刻後輕聲開口：
“放開元神，我要種下奴印，否則便叫你魂飛魄散元神瓦解！”
說不定這位四冠王，便是那種心懷大義的，即便犧牲自己，也要將這訊息傳給家族。
蘇陽不想賭，所以種下奴印，是最穩妥的選擇了。
樂顏的面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但是他心中也明白，蘇陽這舉動再正常不過了。
甚至換做是他，連種下奴印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就要讓他魂飛魄散了。
皆空目視著這一切的發生，眼尾下垂，露出悲苦之相。
蘇陽心中清楚，對於這種頂級的天驕來說，奴役甚至比死亡更加難以接受。
他沉默片刻後，朝著四冠王許諾，在離開仙古秘境之後就會撤去種下的奴印。
蘇陽甚至當著四冠王的面，給自己的元神設下了禁制。
見到這一幕，在掙扎許久之後，四冠王最終還是放開了元神，任由蘇陽種下了元神烙印。
他積累數世，想要在這最後一世極盡爆發。
卻不想居然遇到了這麼一尊“大佛”，才剛踏上爭鋒之路，就折戟沉沙了。
‘時也命也，不過......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至少道子還算是能講道理了......’
樂顏的認知在逐漸扭曲，對蘇陽的印象也在迅速好轉。
蘇陽的元神層次與他差距太大了，奴役之後，那種影響迅速地輻射到了心靈之上。
樂顏對蘇陽已經是心悅誠服，隨時間推移，這個過程還會加深。
蘇陽看了一眼皆空，似乎是在思索要不要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但最後，蘇陽只是讓皆空在自己的識海元神種下了禁制，讓他不得將所見到的一切透露出去。
雙方如今利益統一，即將前往探尋仙古秘境，蘇陽也不想做的太絕。
“既然如今我們要結伴而行，那便現在出發吧。”
蘇陽輕聲開口，周圍天地中，那股無形的場域也是隨著話音落下而消散了。
三人在虛空中橫渡，朝著前方的道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