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告狀

風透過窗欞，悄無聲息地鑽入殿內。

褚枳抬手，輕輕撫過江無虞被風吹亂的髮絲。

“我探察過你體內的妖丹，力量純粹乾淨，一看就是她自己潛心修煉所得，未沾染過一絲血腥，也未吞噬過人心。”

“這樣的妖丹，比那些靠吞噬人心提升力量的妖丹要強大得多，也純淨得多。”

江無虞微微頷首，慨嘆道。

“如此純粹的妖丹，更顯出莞孃的難能可貴，可惜世道不公，像她這般善良的妖族，卻要遭受無端的迫害。”

褚枳凝著她，溫聲附和。

“這世間確實不應以種族劃分善惡，可世俗的偏見根深蒂固，想要改變並非易事。”

江無虞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堅毅。

“無妨，來日方長，我既已明白其中道理，便不能再任由那些無辜的妖族被欺辱迫害。”

褚枳輕聲問。

“小虞兒預備如何呢？”

江無虞擰眉沉默，若有所思。

須臾，她緩緩抬眸，澄澈的眼眸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如今靈力尚不穩定，待融合妖丹，掌握鎖妖塔秘法，修煉大成後，我便要佔山頭立宗門。”

她微微攥緊拳頭，繼續說道。

“將來，不論是人是妖，是魔是仙，只要心存善念，皆可拜入宗門之下，不問來歷，只看前路，我要讓這世間知曉，修行不應被種族所束縛，善惡也絕非由出身決定。”

言罷，她側首，灼灼目光看向褚枳，眼中隱隱含著希冀期待。

“褚枳，你覺得如何？”

褚枳沉聲開口。

“我信小虞兒，不論想做什麼，都儘管去做，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

江無虞嘴角上揚。

“有你在，我便有了底氣，遇上多少艱難險阻都不怕。”

褚枳頷首，沉默半晌後，又提醒道。

“小虞兒，建立新宗門，定會觸及許多人的利益，尤其你的計劃，更會引得許多守舊宗門不滿，這些，你都要做好心理準備。”

江無虞盈盈一笑。

“只要我夠強，便沒人敢說二話。”

褚枳抬手，指節輕巧颳了下她的鼻尖。

“小虞兒說的是，那接下來，小虞兒可要加倍努力了。”

凌霄閣大殿內，氣氛凝重壓抑。

蘇搖光四人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地跪在宗主面前。

宗主端坐高位，目光如利刃般掃過跪的四人，聲音冷得能結出霜。

“搖光，你可是我凌霄閣最得意的弟子，帶著這般陣容出去，竟被傷成這副模樣？”

蘇搖光頭髮蓬亂，一縷縷沾著乾涸的血漬貼在臉上，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

“宗主，那江無虞簡直罪大惡極！她與妖獸狼狽為奸，傷我凌霄閣弟子，若非我們僥倖逃脫，怕是早已命喪黃泉！”

宗主聞言，沉默著緊擰眉心，底下長老議論紛紛。

“竟有這種事？上清宗也不管教？”

“江無虞不是被上清宗丟入鎖妖塔了？何時放出來的？”

蘇搖光聲淚俱下。

“宗主，諸位長老，搖光所言句句屬實，這江無虞為了一顆五尾狐妖的妖丹，與狐妖勾結，欲將我們四人置於死地，如今她修為大增，更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

她頓了頓，眼底恨意翻湧。

“此番若不將她剷除，日後必成大患！”

一男弟子的衣裳已經被劃得稀碎，血肉模糊的傷口裸露著，血痕觸目驚心。

“宗主，師姐說的都是真的，那江無虞目中無人，還揚言要踏平我們凌霄閣，說以後修仙界都要聽她的，我們若不臣服，就都得死！”

宗主聽聞，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半晌，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巨響，桌上的茶杯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豈有此理！江無虞竟敢如此侮辱我凌霄閣！是當我們凌霄閣無人了嗎？”

“上清宗若不會管教自己的弟子，我們便替他管教！”

就在這時，一名弟子匆匆跑進來，手中拿著一封密信，神色慌張。

“宗主，上清宗飛鴿傳信，說有密事相商，邀請我們前往上清宗。”

眾人聽聞，皆是一愣，隨後開始猜測上清宗的用意。

蘇搖光眼珠子一轉，搶先說道。

“宗主，依我看，上清宗定是知道了江無虞的所作所為，想與我們聯手除掉她。”

“江無虞畢竟曾是上清宗的弟子，他們恐怕也覺得臉上無光，想借此機會挽回修仙界的名譽。”

一長老摸著鬍鬚，憂心忡忡。

“未必如此，上清宗向來行事謹慎，不可能讓這等醜事洩露，怎會與我們商議？”

“再者，若真要管教江無虞，大可暗中動手，何必大費周章地邀請我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