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雙生
我當時的想法是，這洞天的皇宮恐怕要鬧出大事了。
那骷髏的數量太過龐大，我可沒工夫將它們全部消滅。
我頭也不回地往皇宮的深處奔去，而那少年就像跟屁蟲一樣緊緊跟著我。
“大哥，等等我。”少年還伸手想抓住我的衣服。
我運轉真氣，奔跑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很快就把少年甩開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
先是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又拐彎來到皇宮的一處偏殿，我推開門就鑽了進去。
我輕輕掩上門，突然感受到一道寒光朝我脖子的位置刺了下來。
我反應迅速，轉身就抓住了那道寒光，結果那寒光割破了我的手心，隨後對方發起了第二次攻擊。
我抬腳一踹，踢在對方的手腕上，原來那寒光是一把匕首，嗖的一聲，飛向了半空中。
偏殿裡太黑了，只能模糊地看到人影。
對方伸出手掌，向我的胸口抓來，我速度更快，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掌，身體向前一撲，就把對方給壓倒在地上了。
我另一隻手運轉真氣，想要將對方一擊斃命，但因為我靠得很近，看出了輪廓是一個女人。
我豎起劍指，施展開眼之術，在黑暗中看清了對方的樣貌。
“柳紅豔？”
原本還在掙扎的女人，瞬間鬆軟下來，她長喘了一口氣。“孫師傅？”
我這才從她的身上起來，盤膝坐在地上，她也緩緩起身靠過來，小聲詢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卻冷淡地說道：“當然是吳道生讓我進來的。”
我又問了一句：“你呢？還是你們全家都來了？”
我說的“你們”，就是指她整個柳家。
柳紅豔揉了揉手腕，平靜地說道：“我們是跟吳先生進來的，而且已經在這個皇宮呆了好幾天了。”
我睜大眼睛，說了一句：“不可能。”
我跳入紅山湖的漩渦，到現在也不過是兩三個小時左右。
吳道生是讓我先進來，我當時以為吳道生也會自己一個人進來，沒想到他趁著我進去之後，又偷偷把柳家的人給帶進來了。
柳紅豔還告訴我，她們已經在皇宮呆了好幾天。
那我的時間跟柳紅豔的時間不一致啊！
柳紅豔咬了一下嘴唇，問了一句：“孫師傅，你說的‘不可能’是指什麼？”
我想說時間，但話到嘴邊又噎住了。
我改口道：“如果你們進來好幾天，我為什麼呆了這麼久，一直沒有跟你們碰面？”
柳紅豔也嘆了一口氣，“這我就不知道了，吳道生大師也覺得很奇怪，無法掐算出你在何處。”
“可能是這個皇宮有什麼特殊的磁場，讓我們始終沒有辦法見面吧。”
我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並問了柳紅豔這幾天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紅豔先是搖了搖頭，又抬頭露出複雜的表情，慢慢跟我敘述起她這段時間的經歷。
“孫師傅，說心裡話，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多奇怪的事情。”
“我們遇到了同族的人，一群穿著破爛的民族服飾，跟我們打了起來，說我們是叛族。”
“還好吳道生出手，殺了很多人，他們被打散了。”
“我們最後來到皇宮中央，開啟了一處棺材，那棺材裡走出一個怪物，那怪物是雙生體。”
“雙生體？”我完全沒有懂這是什麼意思。
我開口問道：“你說的雙生體是什麼意思？”
柳紅豔從腰間拿出一個火摺子，點燃後，偏殿被照亮了，她撿起地上的匕首，就在地面上劃了一個小人。
這個小人竟然有兩個腦袋、四條胳膊和四條腿。
她指著小人說道：“這就是那怪物的模樣，像殭屍一樣穿著皇袍，但是後背卻是一個白骨骷髏人。”
“而且那白骨骷髏人還少了一個手掌。”
“所以，我管它叫雙生體。”
我腦袋嗡了一下，白骨骷髏少了一個手骨，不會是我先祖吧！
我竟然腦補出了一個邏輯：我的先祖奉大明天子的命令，來到紅山湖斬龍脈，激怒了耶律隆緒的英靈，然後我的先祖最後死在此地。可能由於某種原因，我先祖的屍骸跟耶律隆緒的屍體融合為一了。
為什麼耶律隆緒的英靈會找那個巫師進來進行祭祀？可能就是跟我先祖的屍骸有關係。
我立馬問柳紅豔：“那吳先生面對那個雙生體怎麼樣了？”
柳紅豔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就白了，“吳道生大師當時拿著手骨，想要使用龍氣，卻被那白骨骷髏給奪了過去。”
“那手骨竟然跟胳膊吻合在一起了。”
“然後，那白色骷髏就施展一種法術，瞬間讓吳道生大師衰老，變成了一個白鬍子老頭。”
呃……那個法術應該是降天罪。看來真的是我先祖的遺骸啊……
“那麼吳先生被雙生體殺死了？”我平靜地問道。
柳紅豔搖了搖頭，我頓時長吁了一口氣。
雖然我希望他死，但是更希望他死在我的手中。
如果吳道生沒有死，我也很開心，因為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值得我去挖掘。
“吳道生大師最後施法困住了雙生體，就帶著我們離開，可是後來原路返回的時候，發現通道口打不開了。”
“之後又出現了小範圍的戰鬥，很多人就分頭散開了。”
……
我環顧偏殿內的場景，發現除了身後一座佛像外，周圍沒有一個人。
也就是說，如果我在這裡殺掉柳紅豔，似乎也不會被人知道。
我臉上露出了殺意，伸手就掐住了柳紅豔的脖子，把她按倒在地上，她臉色瞬間變得紅潤。
我心想，老子該報仇了，當初你挖我眼睛，我今天就要……
“孫師傅，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咯吱……
突然，偏殿的門被人推開了，我才趕緊鬆開手，沒想到是柳家的人進來了。
也就說，這附近其實的幾個殿宇裡都藏著柳家的人。
不久之前，我鑽入柳紅豔所在的偏殿時，早就被柳家的人看到了……
他們看到我騎在柳紅豔的身上，以為我是想佔便宜。
“咳咳……”柳家主從人群中擠了過來，站在我的旁邊，輕輕拍了我一下肩膀。
“孫師傅，雖然吳兄有這個意思，讓你娶三家之女為妻，但是你在這個地方想要霸王硬上弓，好像不太好吧。”
我臉色一紅一白，這種誤會我又不能主動解釋。
我從柳紅豔身上起來後，什麼話也沒有說。
……
柳家主本名叫柳無忌。
他對著門口揮了揮手，示意讓大家都進入偏殿。
於是陸陸續續柳家的人都進來了，大概數了一下有八個人。
柳無忌再把門關上，把我拉到一旁帶到佛像旁邊交流起來：“孫師傅，好久不見了啊。”
柳無忌似乎忘記了我剛才的行為，我也不糾結。
既然不能殺死柳紅豔，那我就再找機會。
“嗯，柳家主，好久不見。”
柳無忌靠在我耳邊說道：“現在我們大家的情況都不好，隨時都可能被那個雙生體殺死，而且我們又沒有辦法離開，吳兄也下落不明。”
“所以，孫師傅你有離開的辦法嗎？或者你能聯絡到吳兄嗎？”
離開的辦法？既然你們都說出口消失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除非我利用帝師一脈的神通。
當然！我是不會去暴露身份的。
不過，我還是從兜裡拿出了飛信符。
“稍等，這是吳先生給我留下的符紙。”我對著柳無忌說道。
此時符紙燃燒起來，一縷縷輕煙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圓圈，那圈猶如鏡子一般倒映出了吳道生的模樣。
吳道生滿頭白髮、滿臉褶皺，像是年齡達到八十歲左右的老人。
但是他抬頭看向我的那一刻，瞳孔中露出精芒，似乎並不像是喪失了很多生命力的樣子。
在圓圈內的吳道生沙啞地對著我說道：“隔了這麼久，你怎麼才給我傳遞資訊？”
我拱手對著映象中的吳道生說道：“吳先生，我進來後，出了點事情，一直碰到柳家的人，所以我才敢聯絡你。”
柳無忌來到我身邊，有些著急地說道：“吳兄，我現在跟孫師傅在一起，不知道你在何處？我們是找，你還是……”
吳道生揮了一下手“不用找我，飛信符一旦點燃，我就知道你們所在之地。”
“在這等著我，我很快就過來。”
唰！形成鏡面的煙霧，瞬間崩潰消失了。
……
大概不到二十分鐘左右，偏殿的門被人敲了敲。柳無忌快步走到門口，開啟門之後，就把吳道生迎了進來。
吳道生進來的時候，背部佝僂，那不可一世的氣息，早已蕩然無存。
此時，吳道生抬起頭，跟我目光對視了一下。
我內心的殺意再次升起，他被先祖的天罪所傷，現在我是不是可以殺他了？
等殺了他，再殺了所有柳家之人。
我攥起拳頭，向前走了一步，我的腦海中再次傳來白靈的聲音：“不要輕舉妄動，這吳道生身上有大氣運，你不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