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演戲
難道是幻術？
就像鬼打牆一般，無論我如何行走，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我咬破手指，運用十六字花字訣中的“破”字。
在塔內的牆壁上，我虛空一點，那“破”字飛了過去，卻如泥牛入海，沒有絲毫反應。
奇怪了！
既然不是幻術，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時，牆壁上再次浮現出一張鬼臉，那鬼臉在牆上不斷遊移，最終來到我面前，笑著說道：“朋友丟了？”
我眯起眼，不知這個塔靈又在耍什麼花招。
“你知道我的朋友去了哪裡？”
那鬼臉竟在牆壁上伸出兩隻小手，互相抱住，嘿嘿笑道：“知道啊！她被我送到了另一個塔層。”
“你們是無法見面的。”
我緊鎖眉頭，不明白這個鬼臉為何要如此安排。
那鬼臉捏著它那兩個小手，不緊不慢地說道：“其實很簡單，只有一個活人能從塔裡拿到東西並離開。”
“我看好你精通佛理，就偷偷告訴你這個訣竅，等會兒我把她放出來，你殺了她就好了。”
我瞬間沉默了，也就是說，我需要殺死蘇心如？
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牆面上那像小丑一樣的鬼臉，“如果我不殺人呢？”
“那就可能對方要殺你哦，如果你們兩個人都不殺人，那就一起餓死在高塔內吧。”鬼臉笑了一下，便化作一縷白光，徹底消失在牆壁中。
其實，鬼臉嘴上說偷偷告訴我，估計在另外一層塔樓內，也是這麼跟蘇心如說的。
我並沒有繼續尋找出口，而是選擇盤膝坐在地上，思考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其實，對於我來說，我並不需要魔血。
我拿出五枚硬幣，在地上搖了一卦，那硬幣卻詭異地全部立了起來，完全不給我任何卦象，也就是說塔內的一切，都被這個鬼臉監視著。
媽的，故意的是吧。
沒有卦象，我怎麼找離開的辦法。
噠，噠，噠……
我聽到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我扭頭望去，看到一雙修長的大白腿，是蘇心如出現了。她停在幾米遠的位置，不再向前，似乎對我露出了忌憚的表情。
我轉過身，依舊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蘇心如。
“你也聽到那鬼臉的話了吧？”我直截了當地問蘇心如。
蘇心如那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沒有說話。
我卻注意到，她始終握著匕首，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在這種僵持之下，我想到了很多。
首先，那鬼臉絕對不會再出現，只有我和蘇心如真的較量起來，最終得出一個結果後，它才可能現身。
還有一點，就是這個鬼臉為什麼要我們自相殘殺？
它的目的是什麼？
刷！
蘇心如縱身一躍，就撲了過來，手中的匕首朝著我喉嚨刺去。我幸好躲得及時，臉上只是被擦出一道口子。
“你他媽真的，聽信那鬼臉的鬼話嗎？”我破口大罵。
蘇心如再次舉起匕首，朝著我胸口刺來。
“滾！”我運轉真氣，一股氣浪將蘇心如撞開。
蘇心如身子往後仰，但她在半空中旋轉，一雙高跟鞋踩向牆面，藉助反作用力，再次飛向我。
蘇心如把匕首扔了過來，我開始彈硬幣，那硬幣連續打中三遍，匕首才偏移軌道，插在我身後的一塊木柱子上。
她的手掌凝練出魔火，朝著我拍了過來。
“真是沒完沒了！”
我有些惱怒，豎起劍指與她手掌碰撞了一下，轟的一聲，劍氣和魔火炸開了。
我們兩個人都被氣浪給撞開了。
就聽蘇心如冷漠地說道：“沒有時間了，不管那鬼臉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必須爭一爭。”
我大概明白了一點，就是如果魔血不早點拿到，搞不好會有人進來。
因為這小洞天的封印，也遲早會被一些懂風水陣法的人給破開。
而且，邪盟攻打靈隱寺的事情，遲早會被天玄的人知道，到時候沒準吳道生也會出現，他也有半截手骨，要是他破解了小洞天，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這都是蘇心如擔憂的問題。
只是……
我看到蘇心如對我眨了眨眼，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並不是想跟我打個你死我活，而是想用假死的方法，讓鬼臉重新出現。
蘇心如手裡捏著幾張符紙，丟在牆壁上，那些符紙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像繩索一樣，纏繞著我的腰部，把我給束縛住了。
我一下子就不能往前走了。
蘇心如大手一張，那牆壁上插著的匕首，就像被磁體吸引一樣，飛回到她手中。
她再次像幻影一樣，衝向我面前，那速度極快，匕首直接插在我的肩膀上。那匕首上施加了一種魔力，竟然吸食我體內的真氣。
這跟當初對付獨孤長狐的手段是一樣的。
而我也沒有猶豫，直接催動龍氣，用半截手骨做媒介，施展了天罪。
“天地萬法，帝師效法，以龍氣為引，降下天罪。”
“三災之水災。”
我手指一點，一道幽光出現在蘇心如的上方。那幽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將蘇心如包裹其中。
只見球裡面不斷有水灌入，直接把蘇心如給淹沒了。
她在球裡面苦苦掙扎，不斷地吐著泡沫，一直到翻白眼，徹底沒有了呼吸。那圓球才爆開，整個人溼漉漉地躺在地上，徹底沒有了氣息。
她真的被我“殺死”了。
而我試圖去拔肩膀上的匕首，卻發現還是沒有辦法拔出來，這東西跟狗皮膏藥一樣。
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只好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鬼臉，終於出現在牆壁上。
它竟然脫離牆壁，像一個小鬼，踮著腳走到蘇心如面前，用手去摸了摸她的鼻子，“嚯，好狠心啊，真的把同伴給殺死了。”
那小鬼又走到我身邊，看著我肩膀的匕首，絲毫不怕我。
我估計它之前是看到獨孤長狐被匕首所傷，所以瞭解這是怎麼回事。
我盯著小鬼，質問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的東西，你應該給我吧。”
小鬼的形象，更像一個穿著肚兜的小孩。它的手指拄著下巴，嘟嘴說道：“任務是完成了，但是你要什麼東西啊？”
“魔血！”我簡單地吐露出這兩個字。
那小鬼哈哈大笑道：“我就是魔血啊！”
“不過，我可以給你，但我需要奪舍你們的身體。”
那小鬼看了一下蘇心如，搖搖頭說道：“那娘們的身體，我就不要了，我還是要你的身體吧，反正你體內也沒有什麼真氣了。”
這個時候，我兜裡的墨九鑽了出來。
那墨九瞪大眼睛，張開大嘴，吐出寒流朝著小鬼的身體噴去。可是那小鬼卻能安然無恙地穿過去，好像無視物理攻擊。
它飛向半空中，小手一揮，牆壁上就憑空出現了一扇窗戶。視窗自動開啟，強大的氣流把墨九給吸出塔外了。
啪！窗戶口又合上了。
我是真沒想到，所謂的塔靈就是魔血。
而魔血竟然有靈智。
小鬼漂浮在我的頭上，它調個頭，跟我頭對著頭，說道：“我需要你的肉身，讓我重新降臨在這個世界。”
小鬼以極快的速度，剛要鑽入我的泥丸宮。
卻見我胸口的白龍紋身飛了出來，她幻化成女人，伸手就抓住了小鬼的腦袋。
小鬼哇哇大叫：“怎麼回事！”
“怎麼有人能抓住我？”
其實，在跟蘇心如打鬥的時候，我胸口就發燙。我那龍媳婦就告訴我，把龍氣給她一些，如果到關鍵時刻，她會出手。
真是巧了。
她真的出手了。
“我男人的肉身，豈是你能窺測的！”
龍女媳婦張開小手，我胸口就飛出一個瓶子，落入她的掌中。等瓶子蓋開啟，就看小鬼爆發出刺眼的紅光，最終凝結成一枚血珠，緩緩流入瓶子，然後她就把瓶子封上了。
“不要，饒了我吧！”小鬼大喊大叫，可惜沒用。
整個過程也不到一分鐘。
龍媳婦像仙女一樣，輕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她還拔出我肩膀上的匕首，輕輕一捏，那匕首瞬間變成一團沙子，散落一地。
她大手一揮，牆壁上纏著我的符紙，也飛灰湮滅了。
我嘿嘿一笑，終於能再次看到我媳婦了。
那龍女媳婦，額頭兩邊長著龍角，眉心有一個紋身。她捏了一下我的胳膊，罵道：“你啊，沒有我在暗中護著你，你早就死了。”
我點頭說道：“對，你說的對。”
“還有，你不問我叫什麼嗎？我叫白靈。”
龍女媳婦說完，化作一道白光，再次飛入我的胸口中。她還提醒我，“再不想辦法用賜天福，那女孩子的魂魄就會散去。”
“到時候，就沒有辦法死而復生了。”
我趕緊走過去，使用真正的賜天福。手指冒著銀白色的光，點在蘇心如的額頭。良久之後，看到魂魄重新回到她的體內。
她張開大嘴，哇哇大吐，整個胸口來回起伏。
等她終於清醒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帝師，你真的想殺了我嗎？”
我也無奈地回答道：“是你用眼神暗示我的，我也不清楚該演到什麼程度，不過好在我把你救活了。”
蘇心如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就在這時，我發現一扇空間門在我們兩人身後悄然出現，原來這裡還有別的通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