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見證人
“您二位有什麼計劃嗎？”
“不急，”面對郝運的問題，方俊清、脩名楷二人對視一眼，前者道：“在說計劃之前，你最好把當時的是事實經過、後續發展，以及跟警方筆錄有出入的地方等等所有資訊，詳細跟我們說一下，咱們只有更瞭解了那段往事，才能找到其中的破綻，並以此規劃方案，這才是能夠成功的前提，不是嗎！？”
聽了方俊清這番話，郝運心中對翻案的信心不覺中增添了幾分，他點頭道：“說實話，對當初那件事，我的記憶很模糊，只記得……”
在這個問題上郝運撒了謊，事實上關於前身的記憶，他的瞭解一概近乎於無。
每當有人跟他訴說著他過去的往事，他都會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但你要真讓他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他卻又說不上來。
“雖然我們都知道你是正當防衛，或者說防衛過當，但對方勢大，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別想著跟人家魚死網破，你們這兩條魚死上兩遍，也傷不著人家那張網！”
“他們一群人追著你打，你倒是跑啊！為什麼非要抱著那人跟他一命換一命？傻不傻？我一個女孩子他們又不能把我怎麼樣！”
……
類似這樣的話有很多，他們可不知道郝運在所有人眼皮底下來了個偷樑換柱，以往的記憶已失。
就這麼聽著聽著，就變成郝運自己的記憶了，他自己也很難分辨到底是自己想象出來後強加上去的，還是真實的記憶被喚醒了。
就這麼把“記憶”以及那時為何在明顯不利於自己的筆錄上簽字的原因等等一系列郝運知曉的內情和盤托出，郝運感受到鞏汐手心浸出的熱汗，她似乎比自己還擔心。
輕拍兩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郝運也以期待的眼神看向方俊清。
“難道當時就沒有人證嗎？”
“連他自己都認罪了，人家稍微花點錢還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方俊清白了脩名楷一眼。
“那攝像頭呢？學校裡應該最不缺這個吧？別告訴我你慌不擇路之下跑到了沒有攝像頭的地方……”
話到這裡郝運哪兒還不知道這兩位壓根就沒什麼計劃，自己算是空歡喜了，當下便熄了期待，平靜說道：“那倒不是，只是錄筆錄的警員說剛好那個攝像頭壞了。”
“另外，我有位律師朋友已經幫我查過了，說這個案件如果沒有新的強有力證據出現的話，上訴翻供的機率很低。所以……”他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如果兩位沒有什麼……”
送客之意不言自明。
“這樣，我回去就聯絡老朋友幫忙看看這個案子到底從哪裡入手合適！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咱們留個聯絡方式，郝兄弟你就等我們的訊息吧！”
方俊清起身，脩名楷跟隨，“你放心吧郝兄弟，我們這次援手完全是真心實意，咱們互相幫助，對大家都有好處，你說對不對？另外還有就是……”
方俊清拽了他一把，打斷了他後面的話，“那咱們改日再聯絡？”
“好！”
“剛才你為什麼攔著不讓我把話說完？”
從有一家茶館出來，兩兄弟驅車離去，一上車脩名楷就開始抱怨。
“脩名楷！”
等走遠了方俊清才一聲咆哮，一個急剎車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你為什麼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那番話？你難道不知道咱們做這件事即將面對的是誰嗎？你知不知道就你這麼一吆喝，翻案的難度要增加多少倍！？我方俊清難道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既然你喜歡這麼自作主張，又特麼把老子留下來是幾個意思？就為了看那兔崽子有多牛筆？”
一大通質問加責罵，口水噴得跟淋浴似的，讓脩名楷愣在當場，渾然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說啊！你特麼倒是說啊！剛才你不還那麼能言善辯的麼！？”方俊清猛地一拍方向盤，一聲長鳴，終於把脩名楷驚醒過來。
“老方！兄弟！你......為什麼，為什麼發這麼大火？”
脩名楷疑惑，不解抗辯，“你問我即將面對的是誰？我知道啊！不就是新聞總署副署長李剛嗎！？怎麼了？”
“嘁......還‘不就是’......”方俊清不屑嘟囔句，掏了支菸點上，扭頭看向窗外。
“副署長怎麼了？”脩名楷把他扳回來，“嗯？副署長怎麼了？就今日這場面，我就問你，他副署長來了又能怎麼著！？”
“你該不會真得天真到以為這群老頭老太們都會給他郝運幫手吧！？”方俊清翻了個白眼，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要把他看透。
“我知道不會啊！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大勢已定！？”脩名楷昂首挺胸，絲毫不避他的鋒芒，“就今日這局勢，我打眼一看就知道正是為解決郝運那小子那事兒而來！”
方俊清以手扶額，搖頭不止。
“你想啊，從一開始咱們幾個去拜訪，到後面人越來越多，頭銜越來越長，地位越來越高......
從一開始我們僅僅是為了他在流行音樂上的才華而來，到後面知道了他在古典音樂上也有極為讓人推崇的天賦，再到後面的書畫、陶藝......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巧，讓這麼多人去見證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有多麼牛筆，難道僅僅就是為了讓我們這些半截身子埋土裡的老頭子知道什麼叫做後生可畏？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最閃耀的明珠？
不！
絕對沒那麼簡單！”
說著說著脩名楷亢奮起來，“你不知道老方！我在當場就感覺很激動，感覺我們就像門徒，親眼見證了神的羔羊的使徒......
我們親眼見證了郝運這顆耀眼的明珠出世，我們要親手為其擦去蒙塵，我們更要親眼見證他散發出奪目的光輝，照耀整個世界！”
“瘋了......”
方俊清連連猛拍自己額頭，“瘋了！你特麼真的是瘋了！”
“是嗎？”脩名楷漸漸恢復平靜，“我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瘋了，但，但剛才我所說的，確實是我當時最真實的想法。”
“我看你是被他嚴重地挫了銳氣，老修，你記住，他再多才多藝，他也是人，甚至以後他取得再多再高的成就，他也只是個人，他不是神！永遠都不會是！你明白嗎？”
脩名楷愣愣地點點頭。
“想想吧，他再牛掰不還是被這麼一個小小冤枉案件給弄得束手無策？他能有多牛？”
脩名楷再度點點頭，不置可否，轉而聊起正題，“你還沒說為什麼發那麼大火。”
方俊清一愣，險些沒抽自己倆大耳刮子，怎麼跟這貨接觸久了，自己腦袋瓜子也變得混沌起來了！？
“你還說！”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方俊清苦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是李剛的人！？”
“什麼？”
脩名楷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