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信
雖然讓父女二人幾乎每天都要等自己到八點鐘吃飯,讓郝運很是過意不去,但這種潛藏於平淡中的幸福的感覺,恐怕也只有他這種孤兒能夠有切身體會了。
是以一看不知不覺中,自己竟超出預定下播時間近乎半個小時了,郝運便毫不留戀地直接下播。
吃完飯,三人在沙發上落座,鞏漢章開啟電視後將茶几上一個快遞信封遞給了郝運。
“給我的?”郝運順手接過,眼睛卻盯著108寸的電視挪不開。
倒不是有什麼好看的節目,而是給這大傢伙配上一對頂級功放音響後,真能給人種置身於影院般的感覺。
“嗯,早上曉玲接的,一忙就忘了給你,下班才想起來。”鞏漢章唰唰唰選著節目。
郝運開啟一看笑了,竟是監獄長左秋陽的來信。
這位也真有意思,自己給他郵寄《誅仙》後文的時候分明給他留了電話號碼,這段時間忙得也忘了他一直沒有來電,沒成想竟然是寫了回信。硬生生整出了點‘以文會友’的感覺。
“郝運小友:
見字如晤,一別多日,別來無恙否?聽聞一直以來,有位漂亮醫生女士對你關照有加,不知你們關係可有進境?
先前郵寄的《誅仙》後文已收到,我妻甚是喜歡,叮囑我要對你再三感謝,另問下一佳作不知何時問世。
你在之時,承蒙你之才華的號召力,讓我們的管理工作輕鬆了許多,原以為你離開後這裡又會恢復到原樣,但沒想到跟之前相比,這些人一個個都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似乎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看到他們有朝氣地生活,努力改過自信,我心甚慰!
尤其是......”
下面是一大段對獄中郝運相熟之人近來行事的介紹,話裡話外不吝溢美之詞,讓郝運看得心情大好。
“‘星越’原創歌手晉級大賽——音樂人的至高夢想,賽事官方海選第一輪剪輯版,敬請期待!九月十五日,我們不見不散喲!”
這時一則電視廣告吸引了郝運的注意力。
沒想到‘星越’歌手大賽這麼快就要跟觀眾見面了。郝運心底不由泛起一絲急切,心算了下時間,還有一個星期左右,“還好,應該來得及。”
“阿運,你怎麼沒想過參加一下這個賽事?”
自從《詭秘之主》和《誅仙》在網路上發表以後,鞏汐便養成了閒來無事看書友書評的習慣,樂此不彼。一直在扣著手機的她聽到‘星越’比賽的訊息後也抬起了頭。
“不用拿到多高的名次,就只是參與一下應該對你直播也會有幫助吧?”
郝運看著她苦笑搖頭,“我早試過了,填報名表的時候裡面有個履歷,我那段黑歷史,連報名都通不過。”
“哦......”鞏汐歉意一笑。
鞏漢章也是輕輕一嘆,默不作聲地換臺。
郝運面頰一熱,也不多說什麼,低頭繼續看起信件來。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朱能為維持秩序出力甚多,我都看在眼裡,雖然離他的刑期結束也沒多長時間了,但我還是給他申請了減刑,或許沒多久他就要重獲自由了。
有意思的是,在我跟他談減刑之事的時候,這老傢伙竟然敢跟我提條件。
不過倒也不是別的事,只是任你想破腦袋也很難猜到他跟我提了什麼要求。”
信中左秋陽並沒有吊人胃口,緊接著就解釋道:“他說要給他減刑也可以,但是必須得把你的聯絡方式給他。不然他就不同意減刑!
你看這事兒給鬧的,我從業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反人類要求。不,甚至聽都沒聽說過!
我問他為什麼,他回答說如果他提前出獄了,到了外面可能這輩子再也找不到你了,再也聽不到你唱的《探清水河》了,那樣的話出去也沒甚意思。
但繼續待在這裡就不一樣了,說不定你哪天想到這些人了,就會來看看,那就還有見面的機會。
你敢信嗎?他竟然威脅我!
······
總之,是否要把聯絡方式給他還是要得到你的首肯......
期待你的回信。
——老友左秋陽”
一封信讀完郝運不由心懷大暢,黑歷史怎麼了?過去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我郝運就是這麼一人,無論你接受也罷,不接受也罷,那都是我已成事實的過去,我沒有介懷和否認的必要!
想到這裡他拿出手機給孫燚發過去條資訊:“在做出決定之前,先去‘呼呀’平臺看看我的簡歷介紹!”
“什麼事這麼開心?”鞏汐盤著腿靠在沙發上,斜眼看他。
“我有幫手了,哈哈哈......”
郝運把信件拍到她的腿上,大笑著起身離開,“我去給左秋陽左大哥回封信!”
又跟鞏漢章打了個招呼後徑自離開。
其實他是有左秋陽的電話號碼的,第一次給他寄信那是因為《誅仙》的文稿。
不過既然人家喜歡這套文縐縐的交流方式,那自己就如他所願。
回到四樓,寫了個開頭後郝運又重新撕掉換了支毛筆,既然你喜歡,那咱就陪你玩點更文雅的。
一套王羲之的行書如行雲流水在紙上鋪就。
先是禮節性地過問了左大哥和嫂夫人的近況,而後才把自己這邊的近況一一道明。
至於左秋陽最關心的新書一事,人家是‘無中生友’,他倒好,可謂是‘無中生妻’了。
郝運也不挑明,只推說正在構思,等《誅仙》在網路上更新完畢就會動筆。
直到最後才聊起朱能朱老大,“我的聯絡方式沒什麼不能見人的,倒是讓左大哥見笑了。
今後只要是相熟之人問到,無論是電話號碼還是聯絡地址,左大哥您儘可如實相告,對於走投無路的,我也願盡綿薄之力以幫之。一如當初您對我的幫助和提攜。
另煩請轉告朱老大:我就在‘有一家茶館’等他,著他儘快來見。
不,還是煩請您告訴我他出獄的時間,屆時我親自去接他!”
一封信寫完,等晾乾後收好,郝運並沒有直接睡下,而是再度來到五樓,琢磨起未來幾天要錄的歌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