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攻擊

西格見我們不再只盯著他，而是關注起頭頂那些洞穴，便自言自語道：“看來傳說中的烏羊神說不定真的存在！“

沒人願意接他的話茬。且不說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名堂，他本就不是本村人，連巫師都守口如瓶的秘密，怎麼可能讓他知道。

但我心裡卻隱約有了猜測：西格和他父親進洞後同時中邪，其他進來的人——除了那個疑似丹蝶的女子——似乎都喪命於此，會不會與禁地傳說有關？難道外來者進洞都會遭遇不測？那我和胖哥、擇哥他們……

想到那些行屍和中邪的西格父子，我不由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些排列整齊的洞穴均勻分佈在石壁上，層層疊疊佈滿整個洞窟。如果內部相通，下方肯定有樓梯之類的通道可以上去。仔細觀察，那些應該是古人居住的石室。我們進來的挖掘口正好連通著其中一個洞穴，開鑿者顯然經過專業勘探，手法相當精準。

這座地下城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竟與外界裂縫相連。若沒有這條裂縫，當初要如何進入？這個謎團令我十分好奇。

只是巖壁上密密麻麻的窟窿幽深死寂，在歲月侵蝕下顯得格外陰森。此刻誰都沒有上去一探究竟的興致，只是草草掃了幾眼就移開視線。古人若在此居住倒是隱蔽，只是地底深處實在太過壓抑。

空氣雖比水潭邊好些，卻仍瀰漫著難以名狀的怪味：黴腐味、血腥氣、屍臭、汗臭，甚至夾雜著藥味和香料味——如果我沒聞錯的話，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你抽什麼風呢？“西格瞪著眼睛看我不停吸鼻子。

我白了他一眼：“要你管！“轉而對著四周洞穴輕聲呼喚：“擇哥——“

洞內寂靜得能聽見回聲，我的聲音幽幽飄蕩，彷彿來自很遠的地方。

“怎麼一個人影都沒有？“胖哥正焦急地尋找擇哥的身影，聽到我的呼喚後茫然轉身。

經過確認，這些死寂的石洞裡確實空無一人。我們弄出這麼大動靜，手電光來回掃射，不可能不引人注意。況且琴聲時斷時續，那淒厲的怪叫也隨琴音而起，此刻琴聲停歇，洞中靜得只剩呼吸聲。

又往前走了十幾步，發現前方几簇火苗置於大洞口壁龕裡。那洞口像張血盆大口，內部可見幾條岔路，每個岔道巖壁上都亮著位置不同的燭火。看來地下城另有出路。想到擇哥他們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愈發令人心焦。

目前尚未出現危險徵兆，或許他們進了某條岔道。我站在岔路口，感受著從各個洞口湧出的陰風，只覺頭暈目眩。

琴聲為何在此處又斷了？這下根本無法判斷該走哪條路。我猜進洞的人都會循著琴聲去，找到聲源就能找到人。

“走哪邊？“胖哥搜遍整個空間都沒發現蹤跡後，抓著亂如稻草的頭髮犯難。

“不用選了，有東西過來了！“我猛地拽住胖哥手臂連連後退。

五個大小不一的岔道中，某條路口的燭火突然搖曳，一股陰風穿洞而出。胖哥打了個哆嗦，顯然被寒意侵襲。

濃重的腥氣從一個小洞道里撲面而來。那東西移動時竟悄無聲息！

壁龕裡的火苗又閃了兩下，最終熄滅。幸好胖哥頭頂的礦燈防風。

“嗷——嘰！“刺耳的嘶鳴聲中，一團巨大的綠色光球凌空壓來。

“砰！“震耳欲聾的槍響從身側炸開，西格的手槍冒著白煙——子彈精準射入綠光中心。

接連三槍全部命中光團。

剎那間綠球分裂成無數小光點，在我們頭頂盤旋飛舞，轉眼又聚合成形，再次俯衝而下。

“見鬼！“胖哥邊蹲身閃避邊射箭，但箭矢完全不起作用，遠不如西格的槍彈有威懾力。

子彈雖能擊散光團，那些東西卻毫無懼意，散而復聚，呼嘯著從我們頭頂掠過，帶起的旋風掃過巖壁，轉眼又騰空而起準備再次攻擊。

“是蘑菇！那些毒蘑菇！“當礦燈光掠過綠光球時，西格舉槍大喊。

“什麼蘑菇！分明是索命鬼！“胖哥急得嘴角抽搐，又一個翻滾驚險避過。

好在洞內地勢開闊，只要反應夠快就能暫時躲過攻擊。奇怪的是綠光球似乎對我沒興趣，西格也靠槍聲暫時自保。

但我可沒打算坐以待斃。見胖哥腰間別著斷刃，趁西格開槍擊散光團的空檔，我衝上前去要拔他的刀。

“丫頭你幹什麼？“胖哥邊躲邊喊。

“把刀給我！我來對付這些鬼東西！“

“不行！別犯傻！“

此刻光球主要攻擊他，胖哥卻還攔著我幫忙。眼看又有綠光球從洞內飛來，我執意去解他腰間的刀鞘。

“我答應過師傅要保護你，別在這節骨眼上添亂。“

他自己都險象環生，還惦記著保護我。若再不出手，恐怕誰都難逃一劫。

看在我“不是凡人“的份上，老天爺可得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