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遇
陸乾乾一大早就來了孟橘這兒。
“乾乾，喝牛奶。”衛秀容給她拿杯子。
“奶奶，我最近就天天過來吃早、午飯了。”錢淑月和陸文遠出差了，她懶得動手做飯，乾脆就過來蹭吃蹭喝。
“行，多吃點，瘦筋筋的，跟囡囡一個德性。”老人家上了年紀，就盼著兒孫健康安好，圓潤點看著有福氣。
“奶奶。”孟橘無奈，說陸乾乾就說陸乾乾唄，帶她做什麼。
“行了，不說了，吃飯吃飯。”看著飯桌上三個年輕人，衛秀容感覺心態也年輕了許多。
陸乾乾一邊咬著包子，一邊打量陸照珩和孟橘。
嘖，這倆人坐一塊真的是配一臉啊！
孟橘在桌底下踢了一腳陸乾乾，朝她擠眼睛：你看什麼呢？眼睛都直了？
陸乾乾眼神曖昧的在她和陸照珩身上繞一圈。
孟橘朝她翻了個白眼。
“粥快涼了，好好吃飯。”陸照珩聲音有些嚴肅，給她夾了個生煎。
經過半夜的事，陸照珩在孟橘心裡就是個“喵喵喵”的小萌物，再冷肅的聲音也唬不住她。
孟橘看向陸照珩，眼眸如流水漾起波光，她紅唇微張：“喵~”
她繼續作弄他：“我家小乖呢？”
“咳咳！”陸照珩一陣咳嗽。
“小陸啊，快喝口粥壓一下咳嗽。”衛秀容怕他嗆到。
“小陸啊，怎麼就咳嗽了呢？”孟橘學著衛秀容喊他小陸，眼裡閃過促狹。
陸照珩一口喝完粥：“奶奶，我吃好了，今天公司早會，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工作要緊。”衛秀容擺手。
陸照珩朝著陸乾乾點點頭，跟一陣風似的就出去了。
這倆人剛剛一定有什麼貓膩，陸乾乾暗戳戳的想。
“你倆剛剛什麼情況？”陸乾乾摸著下巴。
“沒什麼啊。”孟橘坦坦蕩蕩。
“真的？”
“真的！”
連著好幾天，陸乾乾和孟橘一塊上班，路上安安穩穩的。
週一，孟橘不用去琴行，快到中午和衛秀容一塊去超市。
“奶奶，你看這個蘿蔔可以不？”晚上燉排骨湯，孟橘不會挑，拿著一個嫩生生的白蘿蔔給衛秀容看。
衛秀容看了一眼：“可以，就這個吧。”
孟橘拎著一堆果蔬拿去稱重。
出了超市，兩人慢慢悠悠的走在路邊。
“奶奶，東西給我。”孟橘把衛秀容手裡的袋子也接過來。
“別逞能了。”衛秀容沒撒手。
“老師，我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一隻手接過衛秀容提著的袋子。
“是蔣睿啊。”再次看見學生，衛秀容很是驚喜。
“好久不見，老師。”
“你這是從哪過來的？”衛秀容看他步履匆匆。
“醫院，我剛下班。”蔣睿昨天夜班，上午開完例會才回家。
“吃飯了沒有啊？”衛秀容關心道。
“早飯吃了，午飯倒是沒有，上回在老師吃飯，要不然今天我請老師吃頓飯？”
“哎呦，我這還拎著東西呢，也不方便，要不然還是你來咱們家吃飯吧。”衛秀容笑眯眯的看著他。
“那我就不推辭了。”蔣睿也不客氣。
“最近工作怎麼樣呀？”
“老樣子，醫院會忙些。”
“忙些好啊。”
……
師生兩人在前面聊著，孟橘跟在他們身後。
路邊有賣糖葫蘆的，孟橘走到小攤前面：“奶奶我買根糖葫蘆，你們先走。”
“嗯，你快點，一會趕上來。”衛秀容和蔣睿慢慢往前走。
陽光底下，冰糖葫蘆金光閃閃的，煮熟的糖漿淋在山楂上，聞著就甜絲絲的，孟橘好久沒吃過了，有些饞得慌。
她買了兩串，攤主包在油紙裡遞給她。
孟橘拿出一根，上面裹著一層江米紙，看著就好吃。
“孟橘啊，真巧。”
孟橘渾身一震，耳畔傳來一道粗啞的聲音，她後退幾步，胃裡翻江倒海，扶著攤位撐住身體。
“我剛到這邊轉悠，就碰見你了。”馮家德張著嘴，露出笑，帶著一身煙味靠近她。
“滾！”孟橘死死的盯著地面，多看他一眼都想吐。
“有話好好說。”馮家德搓搓手：“你給我點錢，我馬上走。”
孟橘記起前段時間陸照珩說他可能會來找自己要錢的事，他還真敢。
“我要的不多，一萬塊錢，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馮家德豎了根手指。
見孟橘冷著臉，他開口威脅道：“你也不想當年的事情人盡皆知吧？多丟人啊，是不是？”
“丟人？”孟橘終於開口：“讓人不恥的人是你。”
“誒，話可不能怎麼說哦。”他咧著一口黃牙：“你都被我摸過了，旁人就會覺得你不乾淨了啊。”
他一臉的理所應當。
和這種人是講不通的，孟橘深吸一口氣，攤位上串糖葫蘆的竹籤整整齊齊的插在罐子裡，她抓起幾根，朝他脖頸刺去。
“誒，小姑娘！”攤主連忙阻止。
馮家德一開始沒有防備，脖子被刺破，滲出血珠，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揚手對著孟橘的臉扇下來。
扒著並未落到孟橘的臉上，馮家德被人從身後踢在腿彎處，跪趴在地上。
“囡囡啊！”衛秀容顫顫巍巍的朝她跑過來。
“奶奶，我沒事。”
蔣睿作為醫生，熟悉一些穴位，馮家德被他按在地上起不來。
孟橘朝他走過去，她今天出門穿的是靴子，毫不留情的碾在他的手指上。
“賤人！”馮家德痛呼：“你這個賤人！婊子！”
換來的是孟橘更重的碾壓。
周圍的路人被這裡的鬧劇引來。
“小姑娘，做什麼呢！”
“哎呦，不能這樣的喂！”
他們不明所以，紛紛勸孟橘鬆開他。
衛秀容聽著這些不痛不癢事不關己的話，眼眶通紅，可無從開口，難道要給他們解釋嗎？
馮家德更得意了，罵罵咧咧的讓蔣睿放開他。
蔣睿沒有鬆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孟橘看向指責她的幾個路人，心裡充斥著無力感，她扯起笑，眼神冰冷：“覺得我欺負人是吧？你們幫他報警唄。”
“誒，你這姑娘怎麼說話呢？”一個大媽不滿道。
孟橘皮膚白，太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她，有些滲人。
大媽訕訕的閉嘴。
孟橘蹲下身，拿竹籤戳了戳馮家德的臉，聲音詭異的平靜：“除了會罵我賤人、婊子，你還會說什麼啊？不是想威脅我要錢麼，大聲喊啊，說你猥褻過我，猥褻過一個小學生。。”
她笑得惡劣，繼續道：“不過這些路人，應該家家都有孩子吧，你看你喊出來，他們會不會幫你。”
周圍鬧鬨，路人大概是聽不清孟橘說些什麼的，蔣睿瞳孔微微震縮，他聽的清清楚楚。
孟橘握著竹籤，重重的劃過馮家德的臉：“你昭告天下都無所謂，我沒那麼強的羞恥感，我從不怕你，但我噁心你。”
她站起身，看向蔣睿：“蔣先生，謝謝你，我們回去吧。”
“好。”蔣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仍開地上如同爛泥的人。
“奶奶，我想中午就喝排骨湯。”孟橘牽起衛秀容。
“好。”
三人拎著食材往小區走，背後是一道淬了毒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