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我半碗
深秋了，天氣越來越冷，孟橘洗完澡，穿著睡裙就出了衛生間，她打了個哆嗦，三步並作兩步飛跑到床上，把自己裹成雞蛋灌餅。
眼神尋摸一陣，沒看見小乖。
“小乖！”沒貓應她，孟橘一時間離不開被窩，猶豫了一會，還是等回暖了再下床找它吧。
無聊的劃拉了兩下手機，孟橘又開始喊小乖，這回，小乖邁著輕巧的步子來到床邊。
孟橘趴在床邊，烏黑的髮絲散落，甜香蔓延，細白的胳膊垂下來，落在貓腦袋上。
小乖主動把腦袋往孟橘手裡送，烏溜溜的貓瞳不停打轉。
“今天也好乖，去你的小窩睡覺吧。”孟橘拍拍它。
“喵~”小乖挨著床邊不肯走。
陸照珩剛過來，就聽見孟橘催他睡覺，他不情不願的哼唧。
小乖太小，還沒洗過澡，孟橘又假乾淨，床是最後一道防線，就算每天待一起，也不打算把它往床上抱，她下床披上睡袍把小乖攬到懷裡輕哄。
“膩膩歪歪的。”孟橘拍拍它的屁股，陸照珩在她懷裡拱了幾下，滿足的嗅著她的氣息。
“可以啦。”孟橘把它放到小窩裡，給它掖好小被子。
一夜無夢，孟橘睡得好極了，她伸了個懶腰。
貓窩裡，小乖還在打盹，孟橘連貓帶窩移到陽臺底下曬太陽。
寒冷的秋冬才顯出太陽的溫暖熱烈。
孟橘洗漱一番，先把垃圾提下樓，垃圾站早八晚八準時關門，昨晚就沒趕上扔。
“早啊，孟小姐。”
孟橘剛放下垃圾，站在路邊踢石子，陡然聽見別人喊她，疑惑的抬頭。
“早……啊？”她剛起床還有些不大清醒，只覺得這人眼熟。
看她迷惑的表情，蔣睿不用想都知道她沒記起來。
“寵物醫院，和小乖打架的妙妙。”蔣睿提醒她。
“是你啊！”孟橘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
“吃早餐了嗎？”
“還沒有。”
“按時吃早飯，健康作息。”蔣睿朝她微笑，一晚上跟了兩臺手術，剛下班，聲音帶著疲憊，更顯得他溫良沉靜。
“好，我……”
“孟橘。”身後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還不上樓。”陸照珩跑完步買了早餐，遠遠就看見孟橘站在路邊和一個男的講話，貌似還見過。
是寵物醫院那個悶騷男啊，陸照珩想起來了。
兩個男人的眼神碰撞到一起，氣氛變得有些奇怪，孟橘緊了緊外套，剛剛應該多穿一件再下樓。
“孟小姐，我先回了，早點吃飯。”蔣睿不欲多待，和她道別。
“好。”
蔣睿走遠。
“他是誰？”陸照珩明知故問。
“之前在寵物店認識的，我也不怎麼熟。”
陸照珩沒再問，把手中的袋子往她眼前晃了晃：“生煎，小籠包，豆漿，油條，有你想吃的嗎？”
“不用了，我煮了粥。”好像突然之間，和他的牽扯就多了起來，孟橘有些不適應。
“粥？分我半碗？”陸照珩毫不客氣。
“……”
兩人並排往家走。
陸照珩沒進屋，就抵在孟橘家門口等著她。
“走吧。”不一會孟橘面無表情端著鍋出來，陸照珩接過去，略顯殷勤。
餐桌上，他果然說話算數，只給自己盛了半碗。孟橘看鍋裡還餘下不少，給他添滿了。
孟橘喜歡吃生煎，一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
“多吃點。”陸照珩把餘下的生煎也推到她面。柔柔弱弱的一小隻，以後得帶著她多鍛鍊。
吃完飯，孟橘要把鍋端回去。
“洗完給你。”陸照珩壓下她的手，把碗筷疊放，端著鍋進了廚房。
孟橘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起身研究陸照珩的模型櫃，裡面的模型各個精緻，有稜有角的，不過她都不認識，倒是置物架小格上的一排泡泡瑪特的手辦超級可愛。
“喜歡？”陸照珩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傳來。
“很可愛。”
陸照珩若有所思，停頓一會說道：“我去公司，你在家好好的，如果出門注意安全。”做貓這麼多天，他大概從言語中摸清楚孟橘去琴行工作的規律了，週末全天，工作日是下午上課，偶爾不用去。
孟橘接過他洗好的鍋，敷衍的點點頭。
之前也是一個人生活，這些小事還用他叮囑？
陸照珩看出她不以為意，卻也沒再說什麼。
“奶奶你來啦！”
孟橘驚喜又歡快，她原本正趴在沙發上逗著小乖，門從外面被開啟了。
衛秀容拎著行李箱進來。
“乖囡呀。”
孟橘赤著腳就跑來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穿鞋穿鞋，百病從寒起，寒從腳底生。”衛秀容看著她著急忙慌的跑過來，急忙唸叨。
“奶奶，我好想你。哎呀，和你說了明天我就回去，你怎麼還跑一趟，多累呀。”
衛秀容輕哼：“為什麼不今天？”
“我昨天在琴行上了一天的課，十幾節呢，想歇歇嘛。”孟橘朝她撒嬌，衛秀容不客氣的捏捏她的鼻子。
說到回去，孟橘想起來之前陸照珩還要和她一塊去拿高中的那件外套。
哼！回去也不告訴他，外套拿給他就完事了。
“怎麼想起來養貓了？”衛秀容給小乖梳毛。
“下雨天撿的，就養著了。”
孟橘開啟行李箱，箱子裡塞得滿滿當當，剛蒸的牛肉粉絲包，醃好的香辣魚醬，自家種的石榴和柿子，她拿出來歸置好放進冰箱。
衛秀容教了一輩子書，退休了就住到鄉下的小院裡，鄰居都沾親帶故的，過得自在極了。
今天來市區也是因為名下其中一套房子找到新租戶，要重新籤合同，孟橘陪她一塊去中介那兒。
順利的簽完合同，孟橘帶著衛秀容邊逛邊聊。
“奶奶，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不去，我一個人自在的很，家裡老姐妹都在，打打牌、聊聊天多好。”
“那你多陪我幾天，我一個人也好無聊。”
“你和乾乾不是有事沒事就窩在一起嗎？”
“那不一樣。”孟橘眷戀的蹭著衛秀容的肩。
老太太和她差不多高，年紀大了，消瘦了許多，身板卻直，沒有半點佝僂。她親暱的揉揉孟橘的頭髮，然後無情拒絕：“不行，我還約了你姨婆明天搓麻將，你過兩天沒什麼課就回家住兩天。”
兩人在外面吃了飯，買了不少東西回家。
“乖囡，我剛剛來的時候就看見對門有地墊了，什麼時候住的人。”
“就昨天搬來的。”陸照珩的臉浮現在腦海裡。
“那你見過沒，鄰里關係要搞搞好的喔，我過兩天再走吧。”衛秀容不怎麼放心。
“放心啦，見過的。”
“幾個人呀？”
“一個。”
“男的女的？”
“男的。”
“男孩子啊？”老太太更擔心了：“我更得見見了，你一個小姑娘家。晚上我去敲敲門，看看人。送罐香辣魚醬過去，石榴也拿幾個。”
“啊？不要吧。”孟橘撅著嘴，有點不情願。
倒不是不想奶奶見到陸照珩，而是奶奶做的香辣魚醬可是一絕，配白米飯她能吃兩大碗。
“看你的小氣勁兒，回去我再醃。”衛秀容哭笑不得。
“我要五罐。”
“那麼多，吃得完麼你。”
祖孫兩人笑鬧到一起，小乖在一旁“喵喵”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