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新堂主(26)
靜水堂堂主就這麼死了,死在了一個偏僻的小院裡。
屍體被一路拉去了過龍嶺,畢竟這傷口明顯是金剛門餘孽所為,幫主和其他幾個堂主,總還是要過一眼。
不過這種事跟靜水堂的幫眾們,就沒什麼關係了,畢竟眼下他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選一個新堂主出來。
雖然理論上來說,堂主的任命一向都是由幫主親自指定的,但餓虎幫一向都以實力為尊,只有足夠強的人才有資格被幫主欽點。
也只有足夠強的人,才能活到被幫主欽點。
餓虎幫可沒有不準內部動手這一說,對於這些馬匪來說,內部火併算是家常便飯,為了錢,為了兵刃,為了面子,甚至為對面多看了兩眼,都有可能打起來。
更何況,還是為了堂主的身份。
換成以往的話,選新堂主這種事情其實很好辦,畢竟眾人之中誰更能打,大夥心裡其實都有數,最能打的那幾個過過手,死上幾個人,新堂主也就出來了。
可唯獨這一次,靜水堂的眾人之中,卻有別的聲音。
“我……我想選杜掌櫃。”
有幫眾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餓虎幫的規矩一向都是誰更能打誰上位,但是結果大夥也都看到了,不管是之前的張堂主,還是後來的沈堂主,確實都很能打,但是他們對我們怎麼樣呢?”
聽到這句話的幫眾們,紛紛陷入了沉思。
很顯然,這個表現,就已經說說明了,不管是現在的沈堂主,還是之前的張堂主,對他們都不怎麼樣。
沈堂主就不用說了,就沒把弟兄們當過人,至於之前的張堂主,雖說是稍微把弟兄們當人了,但也僅僅只是當成人而已。
真做起活來,弟兄們一樣還是會被當大號牲口來用。
“可如果杜掌櫃能當堂主的話……”
話說到這裡,不少幫眾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換成金水堂的杜掌櫃來當堂主,或許這位新堂主沒那麼能打,但是大夥的待遇卻是絕對會有保證的,畢竟那杜掌櫃可是真拿大夥當兄弟,這段時間的治傷不要錢,大夥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只是一個普通幫眾的時候,都已經對弟兄們如此盡心盡力,真當了堂主的話……
大夥的好日子,不就要來了?
“起碼不會比現在過得更差。”
另一個幫眾補了一句。
此言一出,周圍的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不過想要將這位杜掌櫃扶上位,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畢竟餓虎幫一向都以實力為尊,但這杜掌櫃卻明顯不太能打。
若是讓這位杜掌櫃上位,別說哈沈堂主手底下的嫡系不會答應,就連之前張堂主手底下的嫡系,也不會答應。
沈堂主手底下最能打的那個,叫沈長河,原本應該是叫趙長河,但是在沈靖上位之後,這趙長河為表忠心,卻是直接連姓都給改了。
而這沈長河的為人,卻也和那沈靖一樣兇狠,其暴戾簡直與沈堂主如出一轍,甚至還要更勝幾分。
但眼下這沈長河卻也不是距離堂主位置最近的人,只因為那位已故的張堂主,死前還留下一個二把手叫胡三奎。
雖然在張堂主死後,這胡三奎沒打過沈靖,以至於讓沈靖當了堂主,但眼下沈靖都已經死了,沈長河也打不過這胡三奎。
至於幫眾們期待的那位杜掌櫃……
怕是一個也打不過。
“哎,可惜……”
一想到這個,諸多幫眾就是一聲嘆息。
餓虎幫終究還是以強者為尊,若是他們真將那杜掌櫃捲進來,恐怕用不了幾天,這杜掌櫃就會在兩個競爭者的夾攻之下,變成一具屍體了
於是,選那杜掌櫃出來當堂主的事情,幫眾們也就只是提了一嘴,就再也沒想過別的了。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最先聽到這條訊息的,就是那沈堂主麾下的沈長河,作為沈堂主的心腹,他也一直都在盯著那些曾經跟過張堂主的人,眼下靜水堂人心浮動,他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這姓杜的……好像有古怪。”
沈長河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其實之前的時候,沈長河就已經感覺很不對勁了,就在那金水堂開始給幫眾們免費治傷的時候,他就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正所謂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沈長河之所以改姓沈,不還是因為之前的沈堂主能給他帶來大好的前途。若是沒有這個好處在,他又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就做這等令人恥笑的事情?
而這金水堂也是同理,免費治傷本是費力不討好的行為,但那杜堂主卻出人意料的做到了現在,要知道這些天餓虎幫的幫眾們可是沒少掛彩,單算金瘡藥,那金水堂就已經虧了血本。
都已經虧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還在堅持做下去,難道那金水堂的杜掌櫃,需要的就僅僅只是弟兄們的讚揚?
很顯然,不可能。
只看幫眾們的反應就知道了,這些靜水堂的弟兄們,竟真的被這點小恩小惠給收買了。
“該為這靜水堂整肅一下風氣了。”
這樣想著,沈長河卻已經走到了藥鋪的門口。
推開大門,沈長河一巴掌便拍在了櫃檯上,巨大的動靜,甚至把裡面那些正在療傷的幫眾們都嚇了一跳。
反倒是櫃檯後面的那位杜掌櫃,沒什麼反應,甚至還有閒心搓著一對鐵膽。
也就是沈長河這邊,將視線掃過去的時候,那位杜掌櫃,才露出一些驚惶的表情。
只是這份驚惶,落到沈長河的眼中,卻是表演得如此拙劣。
“這就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沈長河的眉頭驟然皺了起來。
“那今天就先把你摁死在這裡!”
這樣想著,沈長河看向了櫃檯後面的杜五一。
“杜四九是吧?我懷疑你私藏金剛門餘孽!”
沈長河張嘴就是一個罪名扣了上去。
有沒有什麼金剛門餘孽,其實沒什麼所謂,但藉著這個名頭來整死這位杜掌櫃,卻已經綽綽有餘了。
並且和沈長河預料的一樣,在面對這生死危機的時候,眼前的這位杜掌櫃,眼底終於出現出了,幾分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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